他話講的模糊,卿慕卻迅速地反應過來其中的意思,八成指一些類似秘書的工作。

“我應聘的是對外方向,你這樣隨意改動、算不算虛假招聘。”

低沉的笑聲從胸膛中傳出,他狹長的丹鳳眼彎出道淺淺的弧度,“一點都不肯鬆口啊,慕慕。”

“你不也沒和我提過接手淮叔叔公司的事嗎。”

她對於這對父子關係的印象,依舊停留在三年前淮序說他沒有父親的那刻。

淮序聽出女生話語中彆扭的語氣,看向她的眼睛蘊出星點笑意,“怪我,那天高興的忘乎所以了,沒來得及跟你說。”

“想聽的話,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

卿慕發現了,自己現在就跟在海里的魚一樣,淮序是一會一個鉤的吊她胃口,全是套路。

憤憤不滿的輕瞪他一眼,怒意卻被眼中的水氣沖淡幾分,“幾點。”

“五點半下班。”

“剩兩個小時,你坐在辦公室等我吧,不然還要折騰,吃完送你回去。”

淮序抬眼望向卿慕,眼神中透著股徵求意見的意味,隨即看她悶悶的應下,心情忽而晴朗。

“讓另一位實習生進來吧。”

聽見屋內的聲音,HR再次推開門,卻見先前進去的卿慕正坐在沙發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任思月在外面將近待了半個小時,原本根本不緊張,結果現在心臟都等得‘砰砰砰’跟打鼓似的直跳。

到底是談什麼竟然需要這麼長時間啊。

調查戶口??

她跟HR小姐姐對視片刻,猶豫著步子進到辦公室,看清淮序的那一刻驚訝的張大了嘴。

之前那個渣男?!

下一秒,她蹭的一個大步邁到卿慕面前,掌心抬起對方的臉細瞧,茶色的眼睛清潤乾淨,白淨的臉蛋上也沒有淚痕,這才鬆了口氣。

“他沒欺負你?”

任思月可不管淮序是不是老闆,話說的直白,也沒有遮遮掩掩,倒是卿慕替著尷尬。

她伸手把任思月拽到身旁,“沒有,你坐吧月月。”

淮序原本有些懶散的靠站在桌邊,完全是种放松的姿態,見有外人進來便坐回位置。

也問了任思月幾個問題,不過都是跟工作和規劃相關的事情,和方才截然不同,於是短短兩分鐘就結束了。

任思月回想起自己在外那煎熬的半小時,又瞥了眼牆上分鐘剛轉動兩小格的鐘表,不禁懷疑。

她們經歷的是同一件事嗎。

見任思月面上不解,卿慕輕輕抬肩碰了下對方,“月月,沒事你就先回學校,我晚些回去。”

此話一出,她露出幾分八卦的眼神,目光在倆人身上打量。

怎麼回事?

事有蹊蹺。

明明只是等淮序下班吃個晚飯,卿慕卻被任思月的眼神看得感覺自己好像要待在人辦公室做什麼澀澀的事情。

本想給她發個訊息簡單解釋一下,又怕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乾脆裝死。

卿慕先拿著手機刷了會影片,怕聲音會影響淮序工作、調至靜音,又覺得靜音沒意思,腳尖無聊地一下一下點在地上。

辦公室的出奇的靜,靜得只能聽見淮序對著電腦敲字的鍵盤聲,像雨滴敲落在石磚上一般,清脆好聽。

她有些好奇他的打字速度怎麼那麼快,甚至於這麼久幾乎沒停過,偷偷抬眼望去。

前人雕塑般完美的側顏闖入視線,幾縷碎髮落在額前,直接連線鼻樑高挺的弧度,橙黃色的淺光將眼睫的光影投下,削弱幾分疏離與冷感。

怪不得都說,認真的男人有種不一樣的帥。

卿慕一時間有些失神,隨後聽淮序撥動琴絃般低沉好聽的嗓音,“你這麼盯著我,我沒法專心工作的,慕慕。”

偷看被當場抓包的她緊忙收回視線,抬手撥弄了幾下臉側的碎髮,從沙發旁的茶几上拿起本財經雜誌。

起初還認真的看了前面幾頁,結果越看越困、實在沒忍住打了個呵欠。

見還有一個多小時,後仰身子側靠著倚在柔軟的沙發背上,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雜誌翻頁的聲音停止,淮序的目光從螢幕遊離至不遠處睡著的卿慕身上,冷雋的眉眼放軟弧度。

抬手將空調溫度調高。

他拿過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望見卿慕在沙發裡縮著肩,本想坐下給她披上,又擔心覺淺被驚醒。

於是單膝蹲跪在沙發邊緣輕輕蓋上,衣領掖好。

視線在她略施粉黛的臉上掃過,面板細嫩地像能掐出水的蜜桃,烏黑的髮絲緊貼肌膚輪廓,淺紅的唇像初綻的櫻花般,想一吻芳澤。

淮序靜靜地看了她半晌,聽著其淺淺的呼吸聲,因工作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

他怕吵醒對方,只改用指骨碰了碰女生輕抿而微鼓的臉頰,卿慕卻不舒服的皺起眉,再一秒將搗亂的手壓在自己手下,捧到胸前的位置控制住。

感受到手背抵著的柔軟,淮序的脊背瞬間僵直,臉上閃過難得的驚慌。

他喉嚨一沉、不由自主地乾嚥口口水,心臟不由得狂跳。

想把手抽離,卻又怕將卿慕弄醒。

許是他的眼神過於熱烈濃郁,仍在睡夢中的忽然清醒幾分,再睜眼時就正對上淮序的眼睛,發現他臉上浮了層並不明顯的粉。

她腦海中存著些許疑惑,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正雙手握住對方的,好巧不巧放在胸前。

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坐起。

斐麗的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上臉頰,聲音中帶著嬌憤,“你、你怎麼趁我睡覺佔便宜。”

“流氓。”

淮序神色一滯,逗趣的眼神看她,還有幾分無奈,“這可是你主動的。”

“怎麼可能。”

卿慕矢口否認,堅決一副‘不知道就當沒有’的模樣,委屈的小表情反倒真像被‘潛’了一樣,捏著對方的外套將自己裹了個嚴。

殊不知不經意間示弱的舉動反而更容易讓人想欺負。

“慕慕。”

淮序低沉的嗓音有些發啞,指腹重重的從她露出的鎖骨處抹過,“辦公室裡可有監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