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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巨大的聲響中,一個人突然落下,砸碎屋頂,掉進了破損的地板裡。

失敗了。

失重感傳來的那一瞬就察覺到了,這個從外面看起來很正常的世界,內部出了問題!

上個世界整得動靜有點大,幾乎揍遍了所有鬧事的刺頭,準備找個和平一點的地方休息一下,才挑了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世界,沒想到居然藏著地雷。

眼看休假又要變成工作,躺在破木板裡的人頓時感覺全身都在隱隱作痛。

他從凹陷的地板裡起身,才注意到這個房間狹窄的像個雜物間,根本直不起腰。只是坐著都覺得拘束壓抑的地方,居然住著一個小孩,還好沒砸到人。

是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孩子,額頭上帶著一塊形似火焰的胎記,雙耳垂著有些大的耳飾,正呆呆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傢伙,似乎有些傻。看見突然冒出來的奇怪的傢伙,既沒有害怕的瑟瑟發抖,也沒有驚慌的大喊大叫。

一大一小對坐著。

注意到有人在靠近,他不再看這個奇怪的小孩,打算直接離開。

“你是什麼?”小孩突然開口說話了。

“嗯?”聽見了意外的問題,他又看向這個小孩,“什麼意思?”

長相和衣著應該都很顯眼,但至少看上去是人形的吧。

“紅色。”小孩抬起頭,眼神卻沒有和他交匯。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沉穩。

他很意外,看著這個一直坐著一動不動的孩子:“在你眼中,人是什麼樣的?”

小孩垂眸思索了一下,說道:“其他人手腳大部分是一些線條紋理,身體是由複雜的結構組成,但是你不一樣,只有紅色。”

這是透視眼?這個世界的異常跟這個孩子有關嗎?

已經有人靠近了,他沒有選擇離開。

“響聲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

“發生什麼了!”一箇中年模樣的人開啟門探頭進來,看見突然出來現的人,一下愣住。

那個人本就跪著開門,現在整個身體都伏在地上,高呼道:“神明大人現世啦!”

“我等會兒再來找你。”說完,他就從只夠小孩進出的門裡鑽出去,此起彼伏的驚呼響起,又很快消失。

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行漸遠。

“天哪,那一定是神明大人吧!”

家主很快接見了他。

這個家叫繼國(Tsugikuni),看起來應該是有錢有勢的家族。就是人的名字都好長,他一個也沒記住。

“很抱歉驚擾了您,稱呼我為白(shiro)就好。”

因為他的長相和衣著都很不同尋常,這家人對他很是客氣。

白趁機詢問了一些事情,瞭解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情況,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白:“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家主:“具體是指什麼?”

白:“比如有人死而復生,或者突然性情大變,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又或者有什麼特別的力量,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之類的?”

家主和一眾家臣都一頭霧水,看向白的目光卻越來越灼熱。

“父親,我進來了。”

走進來的孩子一副貴少爺的打扮,除了沒有額頭上的斑痕和那副誇張的耳墜,跟那個沒有表情的怪小孩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臉上帶著被打痕跡,有些紅腫。

“這是長男巖勝。”家主向白介紹道,面帶笑容,看來對這個孩子很滿意。

白:“剛才那個孩子是?”

家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閃過一絲厭惡,“那是次男緣一。”

在依舊信奉神的時代,大戶人家的雙生子,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什麼情況,這家好像還更麻煩。

白沒有繼續問那個有些奇怪的孩子的事情,看向家主身側的長男,“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家主面露難色。

白來到到了巖勝面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傷口瞬間消失了。

巖勝驚訝地捂著自已的臉,已經不痛了。

“這是!”屋裡頓時嘈雜了起來。

白:“家主大人。”

一堆人頓時安靜下來。

“是!”家主頓時正襟危坐,抬頭看著白。

這個奇妙的人,擁有前所未有的美貌,衣著打扮也從未見過,繁複的衣裝和黑色的長袍,看上去很是莊重。神情無悲無喜,淡漠疏離,就如同神明一般。不!或許真的是……

家主俯下身,“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留在這裡吧,我等必定全心全意侍奉您左右。”

底下一眾家臣也跟著附議。

白見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此行只為修行,沒什麼好處能帶給你們。”

“沒關係!能遇到您本就是我等莫大的榮幸。”

白這才開始提出要求。找個安靜的住處,送些醫術和藥材讓他研究,不得有人打擾。以及,讓緣一隨侍。

這個家的女主人似乎生病了。好歹在別人家白吃白住,還是乾點正經事吧。

家主更想讓巖勝前去侍奉,白只說了一句時機未到。

雖然這兩個孩子看著都不是一般人,但明顯另一個問題更大。

眼見住宿問題已經解決,白就離開了。

沒走幾步,巖勝就追了上來。

“那個……神明大人,謝謝您!”

“叫我白就行。”

“是,白大人,請問我弟弟還好嗎?他沒有被……嚇到吧……”巖勝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白一眼。

白:“我正要去找他,你帶路吧。”

小孩兒很高興的答應了。

又繞了幾個走廊,二人才來到了緣一的房間。這實在是個偏遠又不起眼的地方,白一個人估計要繞不少路。

“緣一,你還好嗎?我開門了。”說著,巖勝開啟了狹窄矮小的門。

白坐在走廊上,看見緣一還是維持著和之前一樣的姿勢沒有動過,對他說道:“你以後就跟我住了,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準備一下。”

“那個……白大人,我弟弟他似乎聽不見。”巖勝的表情有些難過。

“聽不見?”白看見緣一已經開啟了那個還沒有緣一自已高的櫃子。

“是的,緣一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話。”

白:“……”那我之前是幻聽了嗎。

緣一已經開始抱起自已的被褥。

白趕緊阻止:“這個不用帶,房間裡一般都有準備的。”

於是緣一的物品就只剩下換洗的衣服。

這真是……比想象的還要過分啊。

房間本來就窄小,裡基本上都是木屑和瓦片,完全不能住人。

很快就有人來帶著白和緣一去了新的住處,比那個狹窄的房間大了好幾倍。

巖勝高興地牽著弟弟的手:“真是太好了,緣一。”

緣一也回握著巖勝地手,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不過似乎很高興。

這兩兄弟沒有因為家主的區別對待而產生齟齬,感情很好。

……

直到黃昏,緣一都是面無表情的狀態,白問道:“你一直沒有說過話嗎?”

緣一:“我是個不吉利的孩子,不應該和這個家裡的人有太多牽扯。”

白:“這話是誰說的?”

緣一:“父親。”

白摸了摸緣一的腦袋,說道:“那你跟我說話吧,我不是這個家裡的人。而且,我不認為世界上有生來不祥的孩子。”

緣一看著白,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

白對著他笑了一下,問道:“你眼中的人一直是那樣的嗎?”

緣一歪了一下頭,看上去有些疑惑。

白:“就是你之前說的那樣。”

緣一點頭。

白看著這個孩子良久,手指撫上他的眼睛,輕聲說道:“就當做破壞你房間的賠禮吧。”

希望出問題的就是這個孩子。

我要休息!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