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染雲額頭上已經有細細的汗冒了出來,它不該這麼聰明,在吃虧後選擇隱蔽,如果一直不漏的話,倒黴的是他們。

畢竟……她要一直警戒著四周,精力終究是有限的。

如果是姐姐的話,她會怎麼做?

四處都有動靜,它又在動用它的能力了,現在兩個人是草木皆兵,但她沒有去找林紀尋求幫助,自尊不允許她這麼做,她是柳輝月的妹妹,那麼她就有解決這一切的辦法。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所有動靜都沒了,周圍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靜,可正是這樣的寂靜才更讓人不安,厲曉龍雙手緊緊捏起,手電不斷瞟向四周,可終究只能照明一點點距離。

被動等死不是她的風格,可一定有什麼辦法能破解出這樣的窘況,她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思考,現在兩個人都沒受傷,是最好的博弈機會。

“別動,把那個給我。”

姚染雲伸出手,厲曉龍反應過來,將一張符紙塞到了她的手上,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入了陰影當中,四周是死一樣的寂靜,僅剩下角落的厲曉龍抬起頭看著她。

她熄了耳邊的燈,讓自已整個人身處在一片完全的黑暗當中,在失去視覺的情況下,剩餘的感知會變得更敏銳。

一團黑影在暗中蠕動著,仔細看還會有兩個黯淡的紅點,像極了一團影子,姚染雲深吸一口氣,單憑感官來感知它的方位。

不得不說,這個決策很冒險,所要承擔的風險也是極大的。

不過她也確實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音,類似於粘液蠕動的聲音響起,它移動了,但是還沒有動手,需要什麼東西刺激一下啊……

姚染雲拿出匕首,在自已的手腕上開了一個小口子,些許鮮血從她的手腕上流了出來,她聽見了,它的聲音大了一點,它開始躁動了。

而聲音來源……正在她的頭上。

黑暗中,傳來了粘液破體的聲音,好在她早有準備,一個翻滾躲開了它的這一擊,可轉瞬間它又重新消失在黑暗。

讓一個後排來玩這種活,可真是有些強人所難啊,手腕還在隱隱作痛,不過短時間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將匕首收了起來,並把手伸向了自已的腰間,厲曉龍也隨之閉上了眼睛,換而靈符散發出了微弱的光芒,而這道光芒也令她心安了不少。

用匕首沒有用,她沒有林紀那麼快的速度,她有的是破壞力,可破壞力也需要一個目標,胡亂揮只會令自已死的更快。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它已經按耐不住了,也很久沒進食了。

姚染雲蹲了下來,再一次閉上眼,一隻手撐在地面上,而另一隻手放在自已的腰間。

她知道接下來的操作,必須提高精神的集中力,一步錯就會導致蝴蝶效應。

黑暗中傳來了破空聲,可她並沒有翻滾閃開,而是選擇後仰躺在了地上,避開了它的撲擊,同時靈符出手,可速度還是慢了,它已經完成了這一套撲擊,轉而進行第二次攻擊。

姚染雲躺在地上,看著那張發光的靈符飄在了天上,感覺到它衝擊而來,連忙拿手臂抵擋住它的撕咬。

一股劇烈的疼痛令她叫了出來,可她硬是咬著牙用另一隻手將靈符摁下拍在了它的腦袋上,隨後爆發出劇烈的白光。

它吃痛張開了嘴,而姚染雲則捂著手臂退回了牆邊,她的右手狀態不是很好,被帶下了一大塊肉,此時還在汪汪往外淌著血,隱隱還能見到裡面的骨頭。

“姚姐……”

厲曉龍喚出之前紀夏給的幾張靈符,並驅使其中一張貼在了姚染雲的手臂上,血止住了,肉也長回來了些,而靈符也就此黯淡落在了地上。

厲曉龍來不及心疼,而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保沒有看到亮光後才詢問。

“姚姐,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謝謝你。”

姚染雲的汗水從鬢髮上落下來,滴在肩膀上,此刻正大口喘著粗氣。

厲曉龍目光有些落寞,如果自已再厲害一點,或許那個站在那兒的人選就可以換成自已了。

“別想這麼多,沒你我遲早要被它玩死。”

那張符主要作用不是攻擊,而是照明,貼在靈的身上會緩緩燃燒,這樣就不會擔心看不見的問題了。

而被貼上去後靈也不會有多好受,會感覺面板一直在被灼燒,在剛剛又被姚姐爆發的火焰搞了一下,狀態不是很好。

“這個任務沒這麼簡單。”

姚染雲搖搖頭,眼神有些落寞。

“難度不一樣。”

“姚姐……難道說?”

厲曉龍警惕地看著四周,隱隱聽見燃燒的聲音,還有空氣中一股塑膠燒焦的味道。

她嚥了口唾沫。

“這至少是個A級任務,因為門已經被鎖住了,是隻有A級的靈特有的領域,但它的身體強度不是A級,也就是說還有東西沒用。”

姚染雲這麼說著,儘量讓自已的大腦保持清醒,剛剛有一瞬她精神恍惚了,多虧了手鐲的清涼感讓她好受了不少。

姐姐……傳說級人物啊,我玩個A級就這麼吃力,那你到底是有多厲害,才有自信站在最後面。

令姚染雲感到無力的不是它,而是她想要追趕的那道身影越來越遠了,在入這行之前,她以為姐姐其實也就是個平凡的打工仔。

沒想到啊……

她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重新開啟了手電。

“等下見到就轟它丫的。”

姚染雲囑咐道,現在主動權在她這裡,什麼時候動取決於她。

它那一下肯定也不好受,姚染雲扶著牆站起身,看向了客廳的各個地方。

……

“林先生,裡面沒動靜了。”安列弗略顯無辜地指了指裡面:“真的不著急麼?”

林紀很煩,很想打他一頓,但他知道,打了他沒有任何用處,裡面早就結束了。

他只能悶頭抽著悶煙,沒好氣的“哦”了一聲。

“看來林先生很有自信啊~”

林紀吸了口煙,不耐煩用中國話字正腔圓地說了句髒話。

“傻x,關你屁事。”

“沒想到,林先生一位語文老師也能說出如此粗鄙之言。”

安列弗笑著,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

“c你馬,別逼逼賴賴,吵得要死,他媽要叫喚去別處叫,不要在我面前跟個跳樑小醜一樣蹦蹦跳跳。”

“你說什麼?”

安列弗似乎被觸及到了逆鱗,連禮貌的用語都沒有了。

“哦喲?急了?不會真沒馬吧?”

安列弗深呼一口氣,讓自已的心情平復下來,他這是在激將法,華夏的兵法。

“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列安弗先生,是這個名字,我沒記錯吧。”

林紀還在輸出,抽了煙以後攻擊性都變強了。

安列弗陰沉著臉,卻沒有與他爭。

君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惜我不是君子。

“看你這教養,特意去嘲諷別人幾句的,媽媽是不是似了,這都沒教。還是你主子懶得管你,連嘴套都忘記戴了,野狗出門就該戴上套子,省的亂咬人。”

“適可而止,林先生。”

安列弗悶聲道,可臉色卻跟吃了極苦極苦的苦瓜一樣。

“嗚嗚嗚……好可憐,家裡人不愛我了,戶口本只剩我一個了,嗚嗚嗚,太可憐了。”林紀說著,擠出了一滴鱷魚的眼淚,還拿出手絹擦了擦臉:“如果是這樣,我理解你了,也原諒你沒禮貌的嘰嘰喳喳,還有點大病似的哇哇亂叫陰陽我,原諒你好了。”

“砰!”

塵土散去,林紀冷著臉接住了安列弗的拳頭,忽然臉上卻浮現了一抹笑意。

下一刻他緊緊抓著安列弗的拳頭一捏,咔擦聲響起,安列弗沒有叫出來,而是抬起腿一腳踢向了林紀,把他逼退後回到了原地。

剛剛只是試探,不過林紀的力氣卻是大的可怕,他的手骨應該是被捏碎了,一道靈符在他手背運轉,剛剛捏碎的手骨也復原了。

這一鬧他也冷靜下來,不再去聽林紀的嘲諷,而是靜靜等待著裡面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