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醫院外面，靜靜等著黑夜的降臨，靠在外面牆上，默默點著一根又一根的煙，而周圍路上的行人也在漸漸變少。
這些任務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但一個人還是第一次，身後不再有那個目光看著自已，壓力大了不少。
叼著煙眯著眼看了一眼時間，時候不早了，將手中的煙掐滅後，走進了醫院裡，藍白的色調令他不適，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他的鼻腔。
它不知道他的到來，但林紀聞到了它的味道，這類東西一旦進食，會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坐在前臺的護士撐著臉努力不讓自已睡著，畢竟深夜犯困是很正常的，見林紀進來也沒什麼反應，畢竟可能是半夜過來換班看某位病人的吧。
林紀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走到前臺禮貌地問道。
“你好，請問孩童科在哪？”
孩童的血液是最香的，它有選擇肯定不會選擇那些老人。
“在五樓。”
護士見林紀過來問路了，向他比了個五樓的手勢，不得不說，死了這麼多人，它竟然還沒被發現，老東西的手段可是真大啊，也是，畢竟孩子是最容易出意外的。
林紀眯著眼，護士見他還不動，也有些好奇。
“先生，是您的孩子在那麼？”
“我看起來，有這麼老麼？”林紀笑呵呵地反問道，護士連忙搖頭。
“沒有沒有，就是感覺你挺老成的。”
“是麼？”林紀轉身離開時說了一句：“謝謝。”
護士臉驟地一紅，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物件，其實氣質能改變一個人很多，但氣質需要環境或者是經歷。
坐上電梯靜靜看著樓層到了五樓，林紀活動了下手腕，出門剛好遇見一位保潔阿姨，她戴著口罩低頭清理著有一點髒的地板。
電梯開門的時候，阿姨也被聲音吸引抬了一下頭，但見到來了一個年輕人後，繼續做著自已的工作。
林紀俯下身，低聲輕輕問著阿姨。
“阿姨，這麼晚還在打掃，怪辛苦的。”
“不辛苦，我女兒也大了，這不夜班多賺點錢嘛。”阿姨笑著說，雙眼笑的彎成了月牙。
“是麼？阿姨，您這麼努力，您女兒一定會為您感到驕傲的。”
“那當然！”阿姨笑著說，林紀也跟著笑。
“哦對了，想向您打聽個事。”
“說吧。”阿姨點點頭，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這兒最近幾天有沒有嬰兒死亡啊。”
“哦哦，有，不過具體的我不知道，只是單純聽值班的護士聊過。”
阿姨神色也緊張了下來，壓低了嗓子說道。
“具體的你還要多問問護士，這小孩，怎麼可能就不明不白死了咧，你說奇怪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林紀認可地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了一打紅色的東西，遞給阿姨。
“謝謝阿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阿姨笑著接過紅色的鈔票，林紀笑著看著她，然後打算去詢問護士關於病房的事，阿姨既然說了要多賺點錢，肯定很需要錢，那麼給她一點就當是互利互惠。
與人來往，需要點實質的東西來打點，其實他也不確定會留在這裡多久，或許調查會要很長的時間。
這些說不準，林紀嘆了口氣，又回頭看了一眼左看看右看看再把錢揣進兜裡繼續裝作若無其事樣子掃地的阿姨。
他扭了扭脖子，走向了護士站，只有一個小護士在低頭刷著手機，畢竟夜班不做點什麼太無聊了，甚至林紀靠近她還沒有發現，還聽到一句。
“集美們……”
“你好。”
林紀出聲了，嚇得小護士把手機摔到了桌子上，看見不是自已的領導後才呼了一口氣。
“怎麼了？有什麼可以幫你的麼？”
小護士看著林紀彬彬有禮的樣子也有了些許好感，尤其是他身上的氣質很不錯。
“想和你聊聊，大半夜太無聊了。”
林紀輕笑著，看著護士的眼神無比真摯。
“我姐姐的孩子生病了，而姐姐剛好有些事需要處理，所以由我來值這個夜班。”
“這樣啊。”小護士笑著說道，林紀本身長得也不錯，更有一種特有的老成氣質。
“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可以直接和我說。”
林紀禮貌地點點頭，服務行業遇見這麼有禮貌的客人難免會產生一些好感，而且他的話語處處為他人著想。
她臉頰飛快地閃過兩抹紅暈，林紀則是繼續輕輕笑著問道。
“不介意我坐下和你聊聊吧。”
“啊！沒事你坐你坐。”
小護士反應過來，連忙招呼林紀坐下，甚至給林紀拿了點自已夜班準備的小零食。
透過簡短的對話，林紀知道了小護士叫李天玉，而林紀也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姓林，單名紀字，是一位語文老師。”
“你是老師啊！”李天玉捂著嘴輕輕笑著：“那你一定很喜歡小孩子吧。”
“有的孩子挺令人頭疼的，不過我姐的孩子怪討人喜歡的。”
林紀的聲音不大，但二人卻都能清晰地聽見，李天玉一邊聽一邊理解地點點頭。
“現在的孩子啊，懂得太多了，也正因如此，才讓人擔心的多。”林紀摘下了自已的眼鏡，擦了擦放進了自已的口袋中。
“那是，我姐孩子啊，跟你說……才幾歲就喊我嘞個騷綱，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現在的孩子啊，接受資訊能力太快了。”
林紀認可地點點頭，隨後話鋒一轉。
“對了，聊聊你們這層樓平常是幾個人啊？”
“哦，一般就是我還有護士長以及兩個護士偶爾去查查房，剩下的就是打掃衛生了。”
“那你們會一個人去麼？”
“有的時候會一個人，但大部分都是一起的，你問這個幹嘛？”
林紀輕笑著，面對李天玉的詢問他並不慌亂，而是淡定地說道。
“哦，我那外甥女一直說要想要當一個護士，我想起來也挺好奇你們的工作內容的。”
“這樣啊，那小妹妹最好別當護士。”
“是是是，我回去可要教訓她一頓，和我姐好好聊聊。”
林紀一直笑著，眼中卻閃過一抹異樣的色彩，不過一閃而過，李天玉也沒注意到。
“對了，我姐和我說你們這邊老有孩子出事，真的假的？還老叮囑我好好盯著孩子。”
李天玉臉色變了變，壓低了嗓子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領導不讓我們外傳，我也納悶，之前查房還生龍活虎的啊，怎麼突然失血死了。”
“會不會是病症突發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領導不讓我們亂傳，哎呀哎呀，也別問了，聊些別的吧。”李天玉搖搖頭，林紀思索著，卻把目光落向了那些病房。
他輕輕叩響著桌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李天玉，而李天玉也有些好奇他這樣的目光是為什麼。
他笑著站起身，拿出了身上的手機。
“我去打個電話，在這等我一下。”
“哦好，去吧。”
林紀站起身，走出了護士站，一道身影也在背後悄悄跟著她。
“喂。”
他站在外面的天台上，壓低了嗓音還瞟了一眼身後，確定身後沒有人後說道。
“老李，你那邊有人麼？”
過了幾秒後，他站在風中稍微清了清自已的嗓子。
“我釣到大魚了，已經確定好誰是靈了，A級，幹不幹。”
林紀緊鎖著眉頭，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不行不行，就給你三成，任務任務是我接的，調查是我調查的。”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就三成，不能多了。”
然後等了許久，他才嘆了口氣。
“那就這樣吧，成交，我拖住她，你快點。”
林紀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揣回兜裡，走回了護士站中，而李天玉沒有了蹤跡，坐了好一會李天玉才從走廊盡頭走了過來。
“去了趟洗手間，沒等太久吧。”
“我也是剛回來。”
林紀搖搖頭，看著李天玉的表情多了一些不自然。
在他們繼續聊天的時候，一道身影按下了下電梯的按鈕，李天玉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和林紀聊天了，但接下來怎麼和林紀說話他都只輕輕笑著不作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