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恙自然是不願意懲罰潘年。

但孫徹如此咄咄逼人,莊無恙也不得不順著他。

“想怎麼懲罰,小爵爺請說吧。”

“那人參市面上大概能賣五萬兩白銀,我不多要,讓潘年賠我三萬兩就好了。”

“這……”

莊無恙看了看潘年,此刻潘年已經有些急了。

因為他這些人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每個月就是靠那些月俸活著。

除此以外還要贍養父母,他總共也就攢了一萬兩左右。

莊無恙又如何不知道這件事呢。

“小爵爺,您也不缺錢,何必……”

“我缺不缺錢用你管?老子是咽不下這口氣,要麼你們把歹人抓到,錢就不用賠了!”

看得出來,孫徹不是為了要錢,他就是想找個由頭宣洩一下。

可他想宣洩,潘年能出得起這筆錢麼。

潘年想解釋:“小爵爺,我也努力了啊,是那歹人實在太強……”

“你他娘賠不賠!不賠你就別在書院待著了!”

莊無恙趕緊給潘年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強硬了。

潘年只能嚥下這口惡氣。

“是,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湊足三萬兩銀子。”

而後孫徹才氣鼓鼓地走了。

潘年的眼睛有些潮溼,但他還是強忍著沒有流下淚。

他咬牙切齒道:“這不是欺負人麼!”

莊無恙勸解:“孩子,在鶴歸城,孫家就是天,別看現在要賠錢了,等你以後當上院首就不會在意了。”

“知道了院首。”

隨後潘年便走出了課堂,在門口,他碰到了蔣蓉。

蔣蓉直接便說:“大師兄,我可以給你錢的,一萬兩夠嗎?”

“被你看了笑話,真是慚愧。”

“不,沒什麼慚愧的,潛龍蟄伏而已,未來定有一飛沖天之時!”

“我寫個借據吧。”

“不,不用,一萬兩銀子而已。”

“我求個心安。”

“好吧。”

潘年寫下了借據,並再次對蔣蓉表達感謝。

“三師妹,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

“無妨的師兄,對了,上巳節家父想邀請你到我家去用飯,不知道師兄意下如何?”

“多謝縣丞大人抬舉,沒有要事的話我肯定去。”

“好!”

加上自己的一萬兩,已經有兩萬了。

如今還剩下一萬兩,潘年實在是不知道該找誰去了。

思前想後,潘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後院藥田。

小木屋內,方羽正在裁切剛得到的人參。

“方羽,我……”

“說吧,要多少錢。”

“你,你怎麼知道……”

“按照孫徹那王八蛋的性格,自然會訛詐你錢財來出氣,其實我更建議你直接把那狗東西剁了。”

“他可是伯爵之子啊,我又能如何。”

方羽知道潘年做不到。

所以也只好借錢了。

“方羽,我記得你家境還算殷實,能否……”

“說數。”

“一萬兩。”

“這裡是兩萬兩的銀票,剩下的你拿著花吧。”

“我這就寫個借據,我會盡快還上的。”

在借據寫完之後,他看到方羽將半株人參遞了過來。

“這……這是何意?”

“半株人參雖不能讓令尊康復,但最起碼不用拄拐了,拿去吧。”

“這,這,這……”

“你別這這那那的了,你能否有點孝心。”

“你明白,我並非不孝,而是迫於勢。”

“行了,我懶得聽你講這些無奈,我只想等你想通之後跟我去布衣社做事。”

潘年沉默。

方羽趕緊強調:“不管你去不去,這半棵參我都送你。”

“多,多謝……”

潘年趕緊轉移話題。

“方羽,我能否知道,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為何那麼強?似乎並非是書院的白鶴心經。”

方羽將一本書扔給了潘年。

書名寫著《夸父篇》。

雖然大部分都看不懂,但潘年大概看出這功法的原理了。

“橫練?你竟然在橫練?”

“是啊,當年被流放後,在軍中只能橫練以增強體魄了。”

潘年心中五味雜陳。

他又如何不知道橫練與內煉之間的天壤之別呢。

修煉共有兩種方式,橫練和內煉。

橫練又被稱為煉體,修的就是一身強健體魄。

內煉則是修的氣息、內勁。

正所謂橫練筋骨皮,內煉一口氣。

兩種修煉方式皆有八個境界,每提升一個境界,戰力皆會有本質提升。

雖說兩種修煉方式的戰力大體相當,但內煉可長生、可成仙,而橫練哪怕修到極致也只是個強壯的凡人。

看到方羽選擇了橫練,潘年很是痛心。

“這……這豈不是浪費你的才華麼。”

“才華?不,父母賜予我身體髮膚而成人,我自然要將體魄煉好。”

“難道你不想成仙麼?”

“成仙?我現在更喜歡當一介凡人,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試試夸父篇。”

“不,不了……”

潘年是萬萬不敢把自己的修為全廢掉而後再去煉體的。

與方羽寒暄了幾句之後潘年便離開。

方羽則是直接將他的借據撕碎,而後開始服用人參修煉。

在服用人參之後,方羽才意識到,梧桐林大半的靈氣竟然都被這人參吸走了。

現如今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些靈氣繼續修復自己的傷勢。

經過兩天兩夜的修煉,方羽感覺到自己奇經八脈的封堵又更進一步鬆動了。

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只差臨門一腳了。

方羽自語道:“看來,終究是需要水脈。”

“不過這人參倒是將境界提升到了開弓巔峰,再有一步之遙便可恢復到第二重的舉鼎境了!”

隨後,方羽找來了一張鶴歸城的地圖。

他盯著地圖看到了一汪湖水。

“仙鶴湖,想來整個鶴歸城也只有這裡才有可能擁有水脈了。”

於是,方羽做好了去仙鶴湖的準備。

與此同時,在城南的一處四合院內。

衙門的捕頭許安民滿頭霧水地走回家中。

他的兒子許龍豪見到父親如此焦急,於是便問:“父親,怎麼了?”

“伯爵府的邢師傅被人殺了,衙門派我查案。”

“什麼?邢師傅都能被殺?他可是內勁修士啊,誰能他殺!”

許安民掏出來一塊破布。

“在他屍體上只找到了這麼一塊破布,懷疑是兇手留下的。”

許龍豪看到那塊破布,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父親,我,我可能知道這布的主人是誰?”

那許安民頓時就激動了。

“誰!”

“好像是方羽的,這布的刺繡圖案與他衣服上的相仿!而且今天我在書院看到他好像衣服破了!”

“方羽殺了內勁修士邢昭?”

父子倆都覺得這事不可思議。

許安民自己也算是第二境的內勁小成,他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殺邢昭。

不過許龍豪馬上說:“肯定不是他殺的,他沒這個實力,只是前陣子他將我打傷,這口氣我咽不下去,父親!”

想到這裡,許安民便也決定幫兒子出口氣。

“好,明日我便去書院抓人!”

“啊?您還真把他當成兇犯啊?”

許安民笑了。

“兇犯?那也太看得起他了,兇犯定然另有其人,不過嘛,這跟抓方羽也並不衝突。”

“那您的意思是?”

許安民說:“你前幾天不是說想買輛馬車麼?”

許龍豪大喜:“兒子明白了,方家有錢,定然會下血本去救方羽的!”

“那明日就去書院抓方羽。”

“不,明日書院學子們要去仙鶴湖春沐,請父親直接去仙鶴湖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