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東睿正玩得高興,聽到這句話,沒好氣地道:“沒看我正忙著嗎?”

段靜宜有些著急地道:“夏馬程在廠門口,讓你去公司門口見他,三分鐘不到,他就走了。”

什麼?

代東睿感覺慾火焚身,夏馬程的名字如一盆冷水,一下子讓他冷靜了下來:“你……你是說夏馬程在廠門口?

真的假的?”

夏馬程到門口幾乎和找死沒什麼區別,他不信夏馬程敢來門口。

段靜宜結束通話了電話:“保安隊的隊長李順說在廠門口,他絕對不敢拿這事開玩笑,快,快帶人去廠門口。”

代東睿的手從段靜宜衣領裡抽出來,轉身就朝著電梯跑去。

段靜宜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快步追趕。

廠門口。

葉長青不時地看一眼手機,很快時間到了三分鐘,他轉頭對二瘦道:“時間到了,我們要走了。”

二瘦心急如焚,他很想留下夏馬程,但卻畏懼葉長青,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候,代東睿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門口:“別走,我來了。”

葉長青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大門裡,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著一張長臉,細眼,跑步時候張著嘴喘息,上邊的大板牙比旁邊的牙齒大了一倍,很是醒目。

男人留著短髮,穿著白襯衣,西褲,皮鞋,風風火火地朝著門口跑。

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保安,還有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

幾乎一眼就看出了大板牙的男人就是代東睿,他默不作聲地看著。

旁邊,夏馬程有些緊張:“葉先生,他們人多。”

葉長青低聲安慰:“有我在別怕。”

但……

夏馬程很想說他們人太多了,可是看到葉長青面色沉穩,他也閉上了嘴巴,默默地等待。

代東睿跑出大門,看到夏馬程沒走,激動的嘴角露出一抹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一邊調整呼吸一邊上前:“夏先生,你是來找我的吧,我很讚賞你這樣的做法。

有事情見面多溝通,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夏馬程冷聲道:“我兒子死了,你說怎麼解決?”

代東睿清了清嗓子,走到夏馬程跟前:“我知道你兒子去世,我也很難過,但這已經成為事實。

咱們不能為了去世的人,讓活著的人痛苦。”

夏馬程頓時勃然大怒:“那我兒子就白死了?”

代東睿眼中露出一絲怒火,但看到大路上,偶爾有汽車路過,眼中的怒火一閃就消失了,他態度已經保持著溫和:“我說的是不能讓你痛苦,你兒子的事情,你說咋辦就咋辦。

這樣吧,這是大街上,咱們找一個辦公室坐下,慢慢聊。

條件你隨便提,我聽你的!”

夏馬程咬著牙,怨毒的眼神盯著代東睿看了許久,怒聲道:“好,那就去辦公室裡,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解決。”

代東睿心中暗暗冷笑,見過蠢貨,沒見過這種蠢貨,竟然真的願意進入廠裡。

進了他的地盤,一切都由他控制。

只需要找一個人殺了夏馬程,然後逃離廠子。

就算是警察來了,他就說是私人仇怨,他徹底擺脫了關聯。

他這麼想著,仍然保持著禮貌的態度:“請,夏先生裡面請,有問題咱們坐下慢慢談。

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誠意,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夏馬程臉上陰沉,沒有說話,順著引導往裡走,葉長青小心點地跟在旁邊,小心提防有人突然下黑手。

幾分鐘,進入接待室。

夏馬程和代東睿在沙發上相對而坐,十幾個保安站在代東睿身後,葉長青坐在夏馬程旁邊的空位上。

有人端茶送水,還有人陸陸續續地進來。

夏馬程看到人越來越多,額頭冒汗,坐臥不安,不時地看一眼葉長青,總覺得自己像是羊入虎口。

但偏偏葉長青一副老僧入定的狀態,一點也不著急。

太自信了,自信得讓他都有種兩人對代東睿二十多人,優勢在他的錯覺。

代東睿見李順把人手都安排好了,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放下,看著夏馬程道:“我想咱們的事情儘快結束,你想要什麼,條件儘管提。”

他雖然這麼說,其實已經懶得跟夏馬程廢話了。

他想直接找人幹掉夏馬程,但必須找一個藉口離開現場,在沒有離開之前,他不會走最後一步。

夏馬程咬著牙盯著代東睿:“你讓我提條件是吧,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條件只有一個,關掉,把你的奶製品工廠關掉。”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接待室內,所有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夏馬程。

在場的人,有保安,有電工,水管工,還有搞業務的,所有人都是靠著奶製品廠吃飯,夏馬程竟然要砸他們的飯碗。

代東睿臉上露出冷笑:“你……你提的要求,我不置可否,你問問在場的其他人,他們如果同意,我沒有意見。”

李順立刻站了出來:“夏馬程,知道你很生氣,但也不至於斷大家的飯碗啊,

再說了,這麼多孩子都需要我們生產的奶粉,你不能讓別人家的孩子沒奶吃吧。

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夏馬程突然站了起來,指著李順道:“你們生產的奶粉嗎?

我的孩子就因為你吃了你們生產的奶粉死了,你們生產的不是奶粉,你們生產的是毒藥。

廠子沒了,只是你們換一份工作就行了,但廠子不倒,你們就是在謀財害命!”

李順被幾句話噴得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視線不敢跟夏馬程對視,低頭頹然坐下。

夏馬程看著眾人道:“你們也有兒子,也有女兒,給孩子留一條活路吧。

停了吧,你們廠子別早造孽了!”

眾人一個個表情複雜,默不作聲,都被夏馬程說得啞口無言。

代東睿見狀,知道該收網了,他站起身:“我要出去上個廁所,回來咱們繼續聊,你的所有問題,我儘量滿足。”

說完話朝著角落裡,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看了一眼,發出動手的訊號,然後朝著接待室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