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為伊裡河谷來了一萬三千多洋商,翻譯人才變得異常炙手可熱。

青山書院。

剛剛放暑假,不參加今年秋闈的秀才們都蠢蠢欲動。

儘管在學院一切開支都是免費的,但都是十幾歲快成丁的大小夥子了,誰還能沒有用銀子的需求呢?

他們又不是那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

打暑期工掙零花錢,在關西是特別時髦的行為。

這不。

就連鎮國大將軍的嫡長子,都在和班上的同學咬耳朵。

“圓通,圓通,咱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我們倆的洋文可都不咋地,你想去做哪門子的翻譯?”

“我倆不行,家裡不還有一個拉丁語說得賊溜的小屁孩麼?以福寶那錢串子的性子,他要是知道給雙方做一場翻譯就能得十兩銀,買賣談成還有獎金,肯定會鬧著去。咱幹不了翻譯的活兒,可以給福寶做賬房,五五分就得.”

圓通:“.”

果然。

福寶一聽,水汪汪的荔枝眼瞪成了滿月:

“二哥,你是說,只要我把洋人的話翻譯給行商聽,再把行商的意思說給洋人,幹一回傳話的活兒就有兩個月的月例銀子?”

每個月最高興的時刻,就是往自己的招財貓錢罐罐裡存月例銀子。

眼下,小人兒忽聞自己能掙到比月例更多的銀子,激動得不行。

左馳雋一本正經的忽悠他家小弟:

“是呀,別人可沒我家福寶聰慧!他們最多也就是精通一門洋文,你小小年紀,不僅精通拉丁語還會說法蘭西語。”

“嘿嘿,爹也誇我有學洋文的天賦!二哥,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娘常說,掙銀子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甘明蘭:這句老話,並不適用你個六歲的小屁孩!

奈何,小屁孩過早覺醒了錢串子屬性,誰也勸不住。圓圓也想去的。

但她停滯了兩年多的四級異能,隱隱有要進階的跡象,這些天大半時間都要去雪山上訓練,等待突破時機。

最後的最後,做爹孃的只得同意讓左馳瑕和圓通,帶著福寶去打工。

於是乎。

八卦城就出現了建城數年以來,年齡最小,拉丁語和法語口語最流利的小翻譯。

小翻譯身邊跟著的小廝和家丁護衛一長串,進城不像是來打工的,在旁人眼裡就是在炸街。

關軍們看了,投以親切的笑臉。

洋商們只是聽不懂漢語,又不是眼瞎。

在這種炎熱乾燥的環境裡,還能養出這麼個膚色白嫩,臉蛋圓潤的可愛小孩,唯有貴族家的少爺才能辦得到。

你就說,讓貴族少爺幫著做一場翻譯,區區十兩銀子怎麼好意思拿得出手?更何況,人家確實翻譯得很到位!

有一小撮關內的行商東家,是見過左文康這個關西織造都督的。

他們從左馳瑕和福寶與左文康相似的長相中,猜出了哥倆的身份。

他們不認為,鎮國大將軍家的公子缺銀子花。

只會覺得,小傢伙是來體驗民生的。

既然是體驗,務必要讓人感受真切。

然後,請福寶做翻譯的商家很快就排起了長隊。

“你家不急著做買賣?我看要和你們商行做買賣的洋商都快等急眼了!”

“怎麼不急?這不是會拉丁語的翻譯特別少麼!”

“呵呵.”

不管對方信不信,隊伍是越排越長。

福寶小翻譯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營業,到話說得唇乾舌燥、小喉嚨冒煙,最後生無可戀,僅用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