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季彥笙的過往

季老爺子的語氣又急又氣，蹭地一下子從躺椅上站起來，猛起身帶來的頭暈目眩，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季彥笙。

“你是季家未來的家主，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著季家。”

“你現在和我說要當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的工具。”

“季彥笙你可真的是我的好孫子。”季老爺子佈滿皺紋的脖子上青筋爆出，健康的臉色轉變為青色隱隱還透著白。像枯樹般枯槁的手死死的抓住椅子，鼻子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季彥笙面容平靜雙眉微斂，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一枚棋子落下。白子最終取的了勝利。似乎早就料到自家爺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樣。

目光觸及季彥笙的反應，季老爺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絲毫的辦法。

“彥笙我知道你對我以及對這個家有很深的怨念，但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難道還是不能放下嗎？你對我是不是還是有怨恨，是不是還是在恨著爺爺。”老爺子放緩語氣，循循善誘道。

“爺爺您錯了。”季彥笙聲音像是深冬的寒風乾燥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對您沒有怨念，更談不上恨。”陽光灑在季彥笙稜角分明的臉上，他的面容平靜如水，毫無波瀾，似乎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一件事。

“不管您是想要保全季家的名聲也好，想要更加優秀的繼承人也罷，我不恨您，在我母親死後的第一時間將我趕出季家。我也不恨您”季彥笙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依舊充滿質感，朗悅動聽。

在一天之內經歷親人離世，還沒來得及從悲痛中脫離出來時就被告知自已已經被逐出季家，沒有人知道季彥笙當時的想法，沒有人問問他的意願，一切的一切就這麼開始了。

“要不是您的雷厲風行，做事果斷。我又怎會在那個時間段剛好遇到來京城的清清呢？遇到我這一生的救贖呢。”

“所以我不恨您。”

“至於他們就看我心情了。”

“他們是你的弟弟，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外人而傷害自已的弟弟。”

“至於當時事急從權我那麼做也是事出有因。你這孩子怎麼就是不理解呢？”

“理解，您想讓我怎麼理解您呢？是理解您覺得我失去母親的庇佑之後難以長大，將我直接逐出季家。還是理解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的親爺爺直接給了我致命一擊。”

“還是在國外的時候去投資競爭對手，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添麻煩。”

“又或者是在我不需要再回來的時候，您的威逼利誘。我真的不明知道該怎樣去理解。”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身為季家的掌權人，哪一個不是經歷百般歷練，千般折磨才成為季家家主，況且我也給了你足夠的體面與支援，為你打破了家中的規矩，允許你對自已的兄弟出手。”

“你二十二歲的你成為季家實際的掌權人，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說完所有話的季老爺子鼻孔裡喘著粗氣，抬著頭高高在上的模樣，就像是這一切都是他施捨給季彥笙的一樣。

在這一刻季彥笙壓抑在心底的野獸破籠而出，站在懸崖邊上的少年最終還是在外力的推動下重新走進了深淵。心底的少年在被黑暗吞噬最後回過頭凝望著走出深淵的路，回眸間千言萬語化作內心無盡的苦澀與不甘，終究還是成不了清清喜歡的樣子了。

“呵” 朗悅的聲音夾雜微不可聞的沙啞從季彥笙的喉嚨裡溢位滿滿的嘲諷意味。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沒有人知道現在的他到底在想著什麼。

良久，“老家主，季彥笙突如其來的稱呼，讓季老爺子一怔。神情有片刻的不自然，僅僅一瞬間有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模樣。

“若不是您突然發現自已想當繼承人培養的人心術不正，當季家公司出現危機時，而您所選的繼承人不去想方設法的拯救公司，而是聯合外人趁火打劫，想要掏空季家。”

“為了家族的未來，您不得不再次出山拯救公司，拯救這個早已腐朽不堪的家族。您會讓我回來，選我做接班人，不過是無奈之舉，其實在我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在您心裡我就已經在出局了。”

季老爺子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剛才的高高在上，現在的他眉頭緊皺，雙目死死的盯著自已的這個名義上自已最疼愛的孫子，越看心裡越暗暗吃驚。

幽深的雙眸打量著季彥笙，看著這個平穩大氣，風華正茂的孫子，似乎在那麼一瞬間，竟然有一點看不透自已的這個孫子。

那時的您怕是心急如焚吧“眼看著自已一手創造的商業帝國，一點一點的崩塌，自已的兒子在我母親死後，整天沉迷於女色無法自拔，流連於賭場，自已的孫子們整天想著自已的利益，像蛆蟲一樣一點一點的蠶食著季家。”

您再次重新選擇繼承人時，選過來，選過去時，你發現不過是瘸子裡面挑將軍，都是半斤八兩，沒有一個堪當大任。

“那時的老家主，又是什麼樣的心情呢。”說著季彥笙笑了，對著天空放聲大笑起來，清冷俊逸的臉龐上掛著耀眼的笑容。在季老爺子眼裡季彥笙像是一個手拿著屠刀的惡鬼。明明在笑周身卻像是圍繞著一圈死氣。季老爺子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到的心疼，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蓋過去。

季彥笙的聲音再次響起，“在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卻出現在您的面前。”

“您發現了我，或許是我讓您發現了我。”季彥笙的聲音是說不出的悲傷與難過。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過多贅述，您應該一清二楚了吧。”

季家老爺子的現在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雙目露出兇光，有一種自已被小輩擺了一道的屈辱感，縱橫商場多年竟然因為一時之差馬失前蹄。

“好孫子，你的步步為營，深謀遠慮，很有季家人做事的風範。”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來當時離開也並非全然都是我逼得呀。你說要是小丫頭知道了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