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女強復仇,專注談戀愛,復仇全靠男主,不喜勿入。

女主心狠手辣,男主壞事做絕。

——

“姐姐,我來告訴你個好訊息,你哥哥,蘇祈,昨兒個死了。”

“真真可惜了,蘇祁生得俊美無雙,卻硬生生被我表哥玩死在床上。”

銀鈴般的聲音響徹整個地牢,頭戴鳳釵已然是太子妃的蘇楚玉款款而來。

她立在臺階上,華麗的裝束讓整個陰暗潮溼的地牢蓬蓽生輝。

地面滿是髒汙散發著惡臭的積水,她拿起手絹掩住口鼻,矮身鑽進地牢。

牢房內,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蛇鼠的骸骨,腐爛發黴的稻草上,蜷縮著一個人影。

蟲蟻窸窸窣窣在她身上爬行,她卻恍若未知,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長髮垂下蓋住臉龐,老鼠都在裡面做了窩。

蘇楚玉嘖嘖有聲,踱著步子上前一腳將女人踹翻。

“姐姐真是可憐,這麼半個月就吃這些老鼠度日呀?”

女人蜷縮的身形微微一動,她伸出那隻腐爛得險些只剩白骨的手,顫抖著朝蘇楚玉摸過去。

蘇楚玉面上笑容不減,抬腿一腳踩住她的手,微微俯身,正對上兩個黑乎乎的窟窿。

女人慘白的臉上只剩鼻子嘴巴,眼珠早就不翼而飛,堵滿血痂的眼眶恐怖得驚人。

“為……為什麼……”

她哆嗦著嘴唇,張大嘴用盡渾身力氣模模糊糊吼出這三個字,終於問出心中的疑問。

活到十三歲,蘇念奴才知道她是侯府抱錯的真嫡女。

侯府將她接回去精心教養三年,十六生辰當日,她卻被秘密送上龍床,伺候六十歲的老皇帝。

老皇帝不能人道,只會以折辱她為樂,進宮三年,她無數次被綁在龍床上鞭打侮辱,每逢月圓之夜還要被挖取心頭血。

侯府卻因此榮寵加身,平步青雲,連蘇楚玉這個假千金都能破格成為太子妃,而她卻為了所謂的親人,委曲求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個月皇宮大亂天下易主,她好不容易逃出來,本以為可以一家團聚,轉眼卻被蘇家人關進地牢。

蘇楚玉每隔一陣過來拿走的她一樣東西。

第一次是她的腿,第二次是手,第三次是眼睛,第四次是舌頭,這是第五次……

她不怕死,她早就活夠了,她只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她為侯府做了這麼多,侯府卻合夥囚禁她?

為什麼侯府如此狠心,要殺害她的養父母,滅她全族。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死哥哥?

蘇楚玉好半晌總算聽明白她喊的什麼,笑得花枝亂顫。

“為什麼?”

她扭頭看向牢房外,高聲吩咐。

“綠柳,你來告訴你家主子為什麼。”

綠柳!

蘇念奴面色一變,努力抬頭循著腳步聲看去。

可她沒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蘇楚玉,她該不會要對綠柳下手?

綠柳曾經也是她的丫鬟,她為何如此歹毒?

蘇念奴張大嘴,想替自已的丫鬟求饒,可恐懼得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喉頭只剩酸楚和劇痛。

直到,她的臉被一腳踩上,開口的正是綠柳。

“賤人,你也配當我的主子?實話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是侯府的嫡女,從始至終你都只是替死鬼!”

綠柳的聲音尖利刺耳,宛如一把利刃插進蘇念奴的耳朵。

替死鬼?

什麼意思?

冷哼一聲,綠柳端著托盤咬牙切齒,使勁兒地碾著蘇念奴臉上的兩個窟窿。

疼!

好疼!

快要疼死了!

短短不到片刻,蘇念奴已經疼得渾身發抖,冷汗浸溼全身,她像個死狗苟延殘喘。

為什麼?

連綠柳也這麼對她?

她自詡這麼多年厚待綠柳,與其姐妹相稱,甚至於在綠柳惹惱老皇帝后,還是她下跪求饒才為綠柳博得一命。

她恨不得剜出自已的真心捧到綠柳跟前,為什麼?

為什麼她視為宮中唯一的救贖,也要這般背叛折磨侮辱她?

蘇念奴想不明白,直到綠柳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個曾經的主子,眉飛色舞道。

“六年前,皇上下令要侯府嫡女進宮輔佐他修煉長生術,侯爺和夫人為了保護小姐,千辛萬苦找到和小姐生辰八字相同的你。”

“用你們全族的性命做要挾,你爹才同意把你送進宮,演了那麼一出認親的戲。”

“還真是鄉下來的蠢貨,說什麼你便信什麼,你也不看看你那寒酸樣?怎麼可能是侯府千金?”

“自打你進了宮,為了封口,你爹孃乃至全族死於非命,你那個哥哥還挺聰明,察覺到一絲端倪逃了出來,隻身進京想要查明原委,正好被小公爺相中。”

“小公爺向來好男風,便用你做誘餌,引得你那個好哥哥委曲求全,被豢養折磨三年,今兒個才死,也真是命大。”

蘇念奴聽完張大嘴,痛苦得滿臉猙獰。

“啊啊啊!”喪盡天良的畜生,我要殺了你們!

粗嘎難聽的吼叫回蕩在地牢,她臉上流下兩行血淚,實在觸目驚心。

瘋了似的扭動著身體,她伸出白骨森森的雙手想朝蘇楚玉爬過去,卻被綠柳一腳踩在腳下。

蘇楚玉更是從綠柳端著的托盤裡拿起一把刀,緩緩蹲下身,在她臉上劃下一道口子。

臉上的劇痛抵不過心中的悔恨,蘇念奴死命掙扎著,只可惜她許久沒進食,撲騰的動靜毫無攻擊性。

鮮血流了她滿臉,滴答滴答滲入腐爛的稻草裡,蘇楚玉卻滿足地喟嘆。

“真要問為什麼,那隻能說你們倒黴吧。”

她嬌俏地笑了一聲,語氣不鹹不淡道。

“蘇念奴,自打你來了我們侯府,不知情的外人都以為你是嫡女,他們誇你貌美驚人,誇你天仙下凡,更是把我貶得一文不值,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我可是侯府的掌上明珠,怎麼甘心被你這個泥腿子搶了風頭,連我的太子哥哥都對你的臉讚賞有加,既然他喜歡,不如我剝下來送給他好了?”

蘇楚玉自言自語,嬌憨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駭人聽聞。

她給綠柳使了個眼色,綠柳忍著噁心,一把拽住蘇念奴的頭髮,猛地一提,她那張臉立馬暴露在眼前。

哪怕沒了眼睛,依稀可見這張臉曾經的美豔。

蘇楚玉捏著刀的手猛地往她額頭上一捅,血流如注。

她視若無睹,咬牙猛地往下一劃,伴隨蘇念奴咬牙切齒的悶哼,她完整的將那張臉剝了下來。

用刀尖挑著,她舉起來對著地牢視窗的光,彎著眉眼誇讚。

“真是晶瑩剔透呀,做成燈籠應當不錯,太子哥哥肯定喜歡。”

伴隨蘇楚玉起身離開的腳步聲,蘇念奴意識逐漸潰散。

沒了皮的臉只剩紅色的血肉,在雜亂的頭髮包裹下,宛如一團噁心的腐肉。

她動了動唇,喉嚨發出痛苦絕望的悲鳴。

“啊啊啊……”

不甘心,好恨!

只剩白骨的手死死摳著地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口中傳出含糊不清的音節,咕咕咕,迴盪在地牢,像是惡魔的低語,更像索命的詛咒。

蘇楚玉,蘇承陵……所有欺我辱我害我之人,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

“有刺客,有刺客,護駕,護駕!”

“快來人啊,抓刺客!”

“……”

御林軍鋪天蓋地的怒吼聲震耳欲聾,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和兵器的碰撞聲,吵得裡面的蘇念奴心煩意亂。

她此時一身抹胸襦裙平躺在龍床上,蒼白的小臉面無表情,狐狸眼直勾勾盯著床頂,神色複雜。

她重生了。

重生在三年前剛被送到龍床上的那一夜,不出所料,等御林軍離開後,驚魂未定的老皇帝會來這裡‘臨幸’她。

說是臨幸,早就虧空身體的老皇帝哪兒來的臨幸呢?

不過是把今晚所受的驚嚇全都發洩到她身上,無情的折磨侮辱罷了。

此後三年,她都會被豢養在這裡……

而這一切,全都拜蘇家所賜。

“呵。”

蘇念奴一聲冷笑,老天真是待她不薄,讓她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再次活過來。

蘇楚玉,蘇承陵,秦明鶴,蘇家秦家所有人,我蘇念奴來取你們狗命了。

雙目赤紅,她用盡力氣翻身爬起來,由於來前被蘇家下了藥,她現在身上還沒什麼力氣。

纖纖玉指一把撩開隨風晃動的明黃色窗幔,探出那張羊脂玉般的小臉。

“來人!”

魅惑沙啞的嗓音遊蕩在大殿,咯吱一聲,房門被推開,一身丫環宮裝的綠柳從門外探頭探腦進來。

空蕩的大殿冷清不已,昏暗的燭光搖曳,映得對面那張龍床陰森詭譎。

蘇念奴不是被下藥了嗎?

怎麼忽然醒來了?

皇上待會兒就會過來,這個節骨眼上要是出差池,整個蘇家都完了。

她艱難地咽口唾沫,小心翼翼上前。

“大小姐,你,你醒了嗎?”

她膽戰心驚過去,隱約聽到床上有什麼動靜,戰戰兢兢伸手撩開窗幔……

砰——

一聲悶響,綠柳兩眼翻白雙腿發軟,撲通一聲徑直暈倒在床前。

她剛倒下,露出站在後面手握燭臺的蘇念奴。

用盡渾身力氣她揮下這一擊,累得額頭上沁出幾滴香汗。

聽著外面逐漸安靜,刻不容緩,她趕緊和綠柳互換衣服。

“皇上駕到!”

太監尖利高昂的聲音傳來,嚇得她趕緊將綠柳扶到床上,床幔一拉,她埋著頭緩緩退下。

好在她動作及時,前腳剛出大殿幾步,大腹便便的老皇帝便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