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莫名暗了下來,森林裡迷霧重重,落葉和枯木都腐爛在這裡。

小隊換上了墨綠色的便行服,在與森林外圍相接的建築物間穿行。

每個人都緊繃著身體,一言不發地行進著,誰都不敢慢一步,就像是相互競走一般,後人的腳步就踩在前者的腳印上。

那兩具詭異的屍體就像一顆石頭投擲進湖水中,在炸開層層浪花後沉進了湖底。

湖面看似恢復如初,實際上圈圈擴散的波紋將每個人的內心攪得一團亂麻。

值得慶幸的是,耳中隱隱約約的動響已經遠去,那群居民按照他們設想的那樣已經朝著森林深處遠去。

逐漸密集的建築就像一條無形的屏障,把危險隔絕在身後。等他們來到岸邊時,停泊的船隻只剩下了兩艘。

他們在森林中浪費了太多時間,有一部分人也想到了離開的辦法,已經乘船離開了。

許清瑤看向海面上遙遠的船影,上面的玩家躲過了怪物的襲擊又想出逃生的辦法,實力定然不容小覷。

姜韌上手拍了拍船身,木材雖然老舊但根據其它玩家的做法來看是肯定能夠划走的。

飛禽掠過枝頭,它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許清瑤猛地抬頭看向頭頂顫動不止的樹枝,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光是她,其餘幾個人都寒毛直立,不知道這群怪物會不會受地域限制,一旦上了船他們就失去了防守優勢,如同待宰的羔羊。

等了幾秒,樹冠之上並無異常,剛剛的聲響就像是隻落單的怪物造成的。

“這裡沒有怪物的屍體,說明之前的玩家並沒有和怪物發生過打鬥,按常理出牌這群怪物應該離不開這個地方。”

許清瑤說完,正準備跟著隊員上船。

身後,枯枝被人踩斷,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小心!”

預想當中的人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陌生女人,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笑。

但許清瑤的卻被她手上一枚碩大的黃金戒指吸引了注意力,莫名其妙地盯了許久也沒有移開視線。

姜韌狐疑地喚了一聲。

“許姐。”

事出反常必有因,許清瑤並不是在生命面前選擇金錢的蠢人,姜韌又往女人手上瞅了兩眼,心中升起一股心驚肉跳的熟悉感。

和她臉上陰惻惻分笑容一樣,一眼看去讓人不寒而慄。

但這個npc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只是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們。

“許隊上船。”

姜韌熟練地解開纜繩然後把他們一圈圈纏繞在手臂上,等到許清瑤上船後,那個女人也沒有動作。

隨著纜繩的脫落,木船左搖右擺地離開了岸邊。

那個奇怪的女人只是舉起她那隻戴著金戒指的手,在空中對著他們擺了擺。

姜韌“咦”了一聲,打了個冷戰,急忙轉身朝前。

“她不是玩家,更像是居民。”

何姣姣腦海裡一直浮現出那張不正常的笑臉,心裡一股彆扭。

從女人的外表和穿著看的確不像是玩家,但如果是npc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嗎?

【這個npc的kpi滿了嗎?這麼鬆弛?】

【就這麼看著人離開?鬼姐你倒是裝一裝啊】

【這年頭是鬼也消極怠工了……】

【這鬼姐好美麗的精神狀態……】

【嘻嘻,笑得這麼醜想談】

【樓上沒吃過屎嗎???】

“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大部隊去哪了……”

姜韌嘀咕了一聲,湊上前去找許清瑤交流想法,就看到許隊雙眼失神地望著海面。

“許姐?”

“你看到她手上戴的戒指了嗎……”

姜韌愣了一秒鐘,有點不可置信:“你是說那枚金戒指?要是…你要是實在喜歡,出了副本我薅一個給你……”

反正陸哥也不差這點錢,從他那坑個戒指應該不難,他要是是在不肯,大不了趁他睡著了偷過來……

這邊姜韌沉浸在他的揣測中已經計劃好了奪戒大計,那頭許清瑤卻說了句不明就裡的話。

“這個女人是在那隻鳥飛走後出現的……”

等了很久以為有等到下文,姜韌划槳的得更賣力。

他深吸一口氣竟然感動有點傷感是腦細胞都死掉了嗎?他怎麼聽不懂許清瑤在說什麼,終於要實現夢想變成一隻混吃等死的鹹魚了嗎?

算了,聽不懂就多出點力氣算了……

身邊的人力氣就像是使不完一樣,掄起船槳就是幹。

徐輝一時失語,雖然一直以來他的話都不多,但也不至於大腦空白了一瞬,他斟酌著開口,怕說出來的話又幹掉莫人為數不多的腦細胞。

“許隊,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居民來了把群怪物就消失了,為什麼剛剛那隻怪物飛走女人就出現了,直到我看到了npc手上的戒指,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姜韌又等了兩秒。

???你倒是說呀,在這打什麼啞迷。

船隻向前行進的速度再次加快,周正明覷了姜韌一眼,差點撂挑子不幹了,好在許清瑤給了他答案。

“因為那群怪物就是居民。”

蛤?!

腦海中,直逼咽喉的利爪上金色光芒一閃而過,姜韌躲避不急根本來不及細看,很快就在前後夾擊的攻勢下將這點端倪拋之腦後。

現在看來,那抹光芒就是女人手上的金戒指不錯了。

周正明和何姣姣都點了點頭,姜韌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得微笑。

合著你們都知道了?

露臺在懸崖之上上,視野極其開闊。

聞昭踮起腳尖,能夠看到幾隻小船搖搖擺擺地朝著陸地靠近。

素白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然後雙手扶上欄杆向前傾,一截柔韌的細腰隨著他往外探身的動作露出了一大截。

線條柔美流暢,腰腹處瑩瑩的肌膚薄薄的一層,每一處勻稱的骨肉都恰到好處。

聞昭抿了抿唇,鬆軟的烏質短髮垂墜在額前,輕輕搖曳,又黑又直,襯得那張清稜稜的臉愈發的白。

“放心了?”

腰肢被大掌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