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秋見自家姑娘難掩失落,牙一咬心一橫道:“姑娘,其實這事姑娘去做更容易成功。紫竹院的暗衛都認識姑娘,肯定不會對姑娘設防。”

蘇鈺經由瀲秋這一提,頓時茅塞頓開:“瀲秋你說得對,這個賊還真適合本姑娘來做。”

由她出手,就算是被發現了,頂多被爹媽訓一頓,不至於連累旁人,而且成功的機率大大的提高。

“姑娘,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沒說姑娘更適合做賊!”瀲秋急得跪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既然打定了主意,一連幾日蘇鈺總是找各種理由往紫竹院跑,還每次都不忘帶上瀲秋。

這幾日蘇鈺將慕氏的行蹤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慕氏每日雷打不動的晨練,然後一家人用早膳。飯後,蘇父和蘇淮安出門,蘇鈺也回了自已的院子之後,慕氏或是去花廳處理府內事務,偶爾還會去外院見各店的掌櫃們,而這段時間就是蘇鈺的機會。

五日後,蘇鈺得了訊息,蘇府的兩支商隊經過過年的休整,備貨。今日將會到府裡與慕氏議事,不久後就會繼續出發。

得知這個訊息,蘇鈺知道自已的機會來了。

翌日上午,蘇鈺算著時間去了紫竹院。

慕氏在外院議事,紫竹院的正屋明面上只留了一個守門的婆子和兩個二等丫鬟。

丫鬟們見到蘇鈺,忙行禮:“大姑娘安,姑娘這是來尋夫人嗎?夫人此刻正在外院議事,可要奴婢們去傳個信。”

“母親議事是正事,無需去打擾她。”蘇鈺指了指瀲秋手裡捧著的紫檀木托盤:“我見母親這幾日有些春困,估摸著是夜裡睡得不太安穩,特讓連翹配了些安神的香囊。”

“大姑娘有心了,夫人若是知曉了,肯定特別高興,奴婢這就拿去給夫人掛上。”一丫鬟作勢要接過瀲秋手裡的托盤,瀲秋沒有動。

“既是我的心意,豈有假手他人之理,左右不過是動動手的事,還是我自已來吧。”蘇鈺順手從托盤裡拿出兩個藕荷色繡蓮花的香囊,吩咐瀲秋在外候著,徑自進了屋。

瀲秋等蘇鈺進了屋,順手關上了房門,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倆丫鬟見狀,也只得乖乖的候在門口。

蘇鈺深知時間緊急,拖久了門口那倆丫頭該起疑了。好在她有熟知劇情的金手指,知道慕氏床上有暗格,她的貴重物品都放在裡面。

蘇鈺一進屋繞過屏風,直奔屋內那顯眼的雕花大床而去。

她將香囊丟在一旁,將床上的被褥掀開,開始輕輕的敲擊床板尋找暗格,很快就在床頭的位置找到了暗格。

一開啟,裡面放著個不小的箱子,整齊的碼著些賣身契,房契,地契等物件,還有些面額不小的銀票。角落裡,還放著一個小盒子和一個斷掉一半的紅纓槍槍頭。

蘇鈺開啟那小盒子,裡面整整齊齊的碼著一沓大額銀票,瞧這厚度,少說也有幾十萬兩了,銀票旁還放著一個刻著蘇鈺乳名的平安鎖。

這應該就是慕氏為她準備的嫁妝銀子了。

“母親,對不住了,江湖救急哈,等這事了了,我一定想辦法把這筆錢給補上。”蘇鈺一面在心中默道,一面動作利落的把銀票往自已懷裡揣。然後迅速將床鋪恢復原樣,將備好的香囊掛上,這才施施然離開。

蘇鈺進屋前後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兩位負責守門的丫鬟並未起疑,蘇鈺領著瀲秋成功的出了紫竹院。

晚間慕氏梳洗完準備休息時,看著多出來的兩個香囊,皺了皺眉。她素來不喜用香,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知曉的。

慕氏當即喚了身邊伺候的人詢問,當得知這是蘇鈺送來的時,慕氏的嘴角想壓也壓不住。

暮春見自家夫人高興,笑道:“大姑娘真是越大越懂事了。”

暮春之前可沒少見夫人因大姑娘的不親近而暗自落寞,如今見母女二人越發的親近,真心為夫人高興。

“我家鈺兒本就是最懂事的。”

暮春見慕氏露出少女般傲嬌的表情,正欲打趣兩句。見國公爺梳洗完繞過屏風而來,忙低頭退下。

暮春本是慕景榮身邊的大丫鬟,後跟著慕氏到了定國公府。按理說,暮春身為慕氏身邊的大丫鬟,千里迢迢陪嫁而來,等慕氏生下嫡長子後,靠著十幾年的主僕情,撈個姨娘來噹噹應不算難事。

可惜定國公的眼中只有慕氏一人,兩人恩愛非常,沒有收其他人入房的心思。暮春也沒那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小心思。

慕氏也曾想在金吾衛中幫暮春物色個合適的人選,可在這看重身份的盛京,要給暮春尋門好親事不算易事。而暮春也是個通透的,與其嫁個不知會不會踩高捧低的人家,安心待在自家夫人身邊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但隨著暮春的年歲漸長,府裡也不知怎的傳出些風言風語。暮春索性趁這機會自梳,做了慕氏身邊的管事嬤嬤,因年歲不大,紫竹院的丫鬟僕役均以暮姑姑稱之。

這麼多年下來,雖然年歲日長,暮春依舊緊守大防,與男主人保持合適的距離。

多年夫妻,蘇靖一進屋就看出了慕氏的心情喜悅:“今日有啥喜事發生嗎?讓你如此開懷。”

“有啥喜事啊,不過是鈺兒見我這幾日休息得不好,特意送了安神的香囊,幫我助眠。”

“鈺兒倒是有心了。可你不是一向好眠嗎?”兩人日日同眠,蘇靖也沒覺出慕氏不好眠啊。

常常是前一刻還說著話,下一刻就睡著了啊。

慕氏聞言一愣,想到這幾日沒休息好的原因,臉頰瞬間爆紅。

她這幾日為啥沒休息好,還不都怪眼前這人嘛。都一把年紀了,還學那毛頭小子似的,夜夜荒唐。

他這日日折騰,連女兒都看出端倪了,真是羞死個人了。

想到這,慕氏瞧蘇靖的眼神就不對勁了,分明透著凌厲。

蘇靖也不知自已哪句話說錯了,明明前一刻還喜滋滋的,下一刻眼神就能殺人了。

他還沒來得及問,一個寶藍色繡滿池嬌的枕頭就破空而來。蘇靖身手極好的一把抓住,避免了枕頭襲腦的命運,下一秒卻突聞噩耗。

“都怪你,害我丟臉都丟到女兒面前了。要不是你喜歡瞎折騰,我能睡不好嗎?這幾日你就搬去書房睡,我也好補補眠。”

“夫人,何至於此啊。鈺兒送你香囊,肯定不是這個意思。”蘇靖望著床頭的兩個香囊,眼神有些幽怨,這女兒確實有些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