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表白

“李老師，謝謝您這麼長時間的照顧。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您。”

“呵呵，沒事，你高考考得這麼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酒店門口，等其他同學都散的差不多了，陶然才悄悄走到李老師面前向他表達感謝。

李老師是她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同時也是她們家曾經的鄰居，

不過後來爸爸生意越做越大，買了別墅，他們家便搬到了新房子了，和李老師一家自然來往少了些。

直到後來爸爸去世，她獨自考上了市一中，碰到了李老師，恰好李老師還成為了她的班主任，聽說了她家的事後一直對她照顧有加。

陶然平時雖然不多話，但李老師對她的好她一直都記得。

李老師滿含欣慰地看著這個乖巧可愛卻沉默寡言的小姑娘，

想起了小時候活潑伶俐的她，想起了那一對溫柔恩愛的父母，尤其是那個風光霽月的男人，不由得感慨萬千，看向陶然的眼神愈發憐憫憂慮。

他忍不住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陶然的頭，緩了緩語氣說道：“陶然，你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已經很棒了，

而且你還這麼優秀，老師想你爸媽一定像老師一樣，很為你驕傲。

最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剩下的都是甜的。所以，以後一定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陶然抬頭看向李老師，酒店燈牌的亮光在李老師身後閃爍著，

恍惚間，陶然似乎看到了爸爸笑著對她說，“我們然然怎麼哭啦？哎呀，爸爸的小寶寶，小公主，爸爸在呢，不哭不哭啊。”

陶然囁喏著，爸爸兩個字就要脫口而出，卻忽地清醒過來，努力抿了抿嘴角，扯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嗯，李老師我知道了。”

只是微紅的眼角還是暴露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李老師暗歎一聲，但也沒再說什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是很要面子的，

他轉頭向旁邊那群聚在一起的男孩子招呼著，“李煜，過來。”

一群人中鑽出來一個清朗俊逸的少年，清俊的眉眼在陶然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面色自然地走向了李老師，

“爸，怎麼了。”

“你去送送陶然，她家遠，天也這麼黑了，不安全。”

“好。”

李煜光明正大地看向了陶然，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陶然慌忙轉頭，自然沒看見李煜眼裡逐漸浮現的笑意。

“那李老師再見，您早點休息。”

“唉好，陶然啊，之後有什麼事情隨時來找我啊，還有李煜，有些事我們不方便的你就叫他，你們年輕人好說話。

別害羞，小時候你可是天天騎在他脖子上玩兒的。”

李老師含笑說著，陶然面色微紅，“好的老師。”

“去吧，太晚了，早點回去吧。李煜，一定要把陶然送到家門口，別偷懶，這麼晚了她家那裡人少不安全。”

“知道了。走吧。”後一句是對著陶然說的。

✬

從計程車上下來，就是向別墅區的一條長長的斜坡，別墅區人少，很少有人步行，

但步行道仍然做的很精緻，長長的林蔭道上，兩邊樹木婆娑，暖黃色的燈光從頭頂灑下，少年少女長長的影子逐漸拉長，交疊，不分彼此。

“陶然，你打算報哪所學校？”

陶然微微搖頭，“還不知道，沒決定好，”

隨後便是長長的靜默，

李煜突然呵笑一聲，“那你決定好了一定記得告訴我一聲啊，別忘了。”

“嗯？”陶然疑惑抬頭，突然看到李煜含笑望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陶然腦海中閃過了什麼，但欲蓋彌彰似的跳過，很機智地不多問，“知道······”

“是不是想問為什麼。”

陶然眼神慌亂，打算阻止他接下來的話，

“不，······”

“因為我想和你報一個學校啊，”李煜眼神溫柔不含攻擊性，

但卻死死抓住了陶然的眼神，“或者，離你近一些也可以。”

“我······李煜，我，不知道，那個······”

“我喜歡你，陶然，然然。”

陶然腦海中轟地一聲，一片空白，大腦好像停止了運轉，明明只是幾個字，但總是分析不出其中的含義。

李煜抓住機會，將壓抑了很久的情感都說了出來，

“然然我喜歡你很久了，小時候不懂事，總是很喜歡你這個妹妹，大一點之後，我們並不多見面，所以我自己也不太懂自己的情感，

但在高中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內心很清楚的告訴我，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只是高中你一直在很努力的學習，而且由於陶叔叔的事······

所以我一直不敢打擾你，現在我們畢業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所以然然，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李煜緊緊盯著陶然的表情，心臟怦怦跳個不停，這段話他演練了好久，幸好沒有出錯。

但看到她一臉無措，還是有些心疼。

“然然，我知道你這些年一個人，可能不太能一下子接受，但喜歡你向你表白只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必現在就回應我，好好考慮，

就算是不······”李煜嚥了口口水，“當然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給我個機會。

但不管怎麼樣，我永遠是你的李煜哥哥。別把我的喜歡當成負擔好嗎，你只要好好享受被愛就好。”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陶然耳邊一直縈繞著這句話，

享受······被愛嗎······

陶然呆呆地趴在床上，腦袋放空，頓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兩團紅暈，將腦袋向後埋在了自己的臂彎處，

擱在床邊的小腿卻忍不住輕輕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