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婆娘,一肚子壞水的腌臢貨,不是你生的孩子,你讓我打就打?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就是嫉妒我生了兒子,犯了紅眼病嗎?就是因為你這個長舌婦,攪事精,唆使我賣孩子,才讓孩子誤會了我,我就算再壞,再不是人,也不能幹出賣孩子的事情,都是你這個攪屎棍,成天逼逼賴賴,讓孩子誤會了我,我打死你……”

姚蔓對這個孫月月的恨,半點不比那個假姚蔓少。

這兩人狼狽為奸,一邊吸著賀家的血,一邊糟踐她的孩子。

至於孫月月為什麼這麼幹,其實就是因為在這個重男輕女的鄉下農村,她生了兩個女兒,被婆婆嫌棄,在大隊裡抬不起頭來,所以平日裡最恨生兒子的人家。

她看著假姚蔓虐待賀家的男娃們,心裡就變態的爽!

姚蔓現在就是要變相讓大夥兒知道關於她落水的前因後果,然後把自已摘出來。

她不能揹負賣孩子的罵名,要不然以後在大隊,在家都沒有立足之地。

更不能因為這件事,被孫月月拿捏住!

周圍婦女們聽了姚蔓的話,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啊!

那孫月月太不是人了!

“怎麼能唆使當孃的賣孩子呢,孫月月,你也不怕遭報應!”

“太惡毒了!簡直不是人!”

“好在賀家媳婦兒還有點良心,現在醒悟也不晚!”

“打,給我好好打一頓!”

周圍婦女起鬨架秧子,在姚蔓的一聲聲怒火中,非常支援姚蔓的行為。

被摁在地上暴打的孫月月從來不知道,自已交往了這麼多年的“好閨蜜”,火氣和力氣都這麼大,簡直是將她往死裡打。

她們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啊?

她們可是一起吃一起玩,一起暢想未來,彼此的三觀契合得不能再契合的好姐妹啊!

孫月月被打得嗷嗷叫,臉被姚蔓打得沒了痛覺,眼睛烏青,一嘴的血,頭髮亂了,整一個喪家犬一般。

沒辦法了,周圍都是看好戲的,沒人幫忙,姚蔓越打越兇,孫月月奮力反擊,結果被姚蔓抓著頭髮用力往地上砸。

婦女們看得心驚肉跳。

不愧是惡婆娘!

這戰鬥力太恐怖了。

她們擔心真的鬧出人命,就趕緊來勸說一下。

也就是這一勸說,孫月月趁機跑了。

姚蔓追著她跑,“孫月月,你別跑,我今天非得宰了你不可……”

河邊的婦女們衣服也顧不上洗了,紛紛跑去看好戲。

我滴個娘啊!

年度大戲不能錯過!

有的婦女老激動了,衣服落在河邊也忘了。

有的婦女為了趕上好戲,棒槌也丟了。

有的婦女鉚足勁追,摔了一跤也顧不上,隨便拍了拍膝蓋,繼續爬起來追去看戲……

孫月月一路跑回家,把家門關起來,在院子裡餵雞的婆婆趙尤氏還一臉奇怪,罵罵咧咧的,“孫月月,你一天天的不幹活,盡往外跑,我們老孫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這剛罵了個嘴癮,姚蔓就殺了來,對著房門一陣踢,踢得孫月月的婆婆趙尤氏一頓心疼。

趙尤氏生氣道:“賀家媳婦兒,你幹啥呢?這門板要是踢壞了你賠啊?”

再打眼一瞧,喲,這個平日裡就愛美的女人怎麼成落湯雞了?

想笑。

不行,不能笑。

姚蔓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形象,連珠帶炮道:“你的好兒媳一天天正經事不幹,居然慫恿我賣兒子,我有那麼不是東西嗎?她居然連這種話都敢說,現在好了,被我兒子誤會了,你說說,我該不該生氣?”

她從重生到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個相當亢奮的精神狀態。

誰欺負她孩子,都得給她付出代價!

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趙尤氏顯然被姚蔓的怒火給震懾住了,“啊?有……有這事兒?”

“你這個兒媳有多不是人,你心裡沒點數嗎?”姚蔓暴怒道。

關於這一點,趙尤氏還是挺認同的,“她是挺不是東西的……啊不是,你平日裡不是跟她關係最好嗎?”

我兒媳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好嗎?

姚蔓叉腰,“我呸,我以前算是瞎了眼了,被她假模假樣的外表給騙了,平日蹭我的雪花膏,蹭我的布料,她是什麼好處都要沾我一點,我有說過什麼嗎?結果呢,居然養出了這麼個白眼狼,慫恿我賣兒子換錢?”

趙尤氏自認自已平時挺能罵人的,但是現在被姚蔓一頓輸出給說懵了,感覺腦瓜子嗡嗡嗡的,不知道該怎麼回。

她們到底咋地?現在是分贓不均鬧掰了?

趙尤氏對當初假姚蔓的人品,還是相當懷疑的。

這時候婦女主任被人喊來了。

婦女主任平日裡在大隊就是協調婦女之間的矛盾和糾紛。

姚蔓見到婦女主任,眼淚更是不住掉。

她憋了五年的話,此時跟倒豆子一樣,拉著婦女主任說:“主任,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家孩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娃,是我的骨血,她孫月月嫉妒我生兒子,居然慫恿我賣兒子換錢,我知道我以前不是東西,但我就算再不是人,也做不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現在好了,我兒子把我誤會了,他以後肯定恨我了……嗚嗚嗚……”

姚蔓雖然有演的成份,但傷心是不假。

她委屈了五年啊!

那份日日夜夜的痛苦沒有人能理解。

想當年她剛嫁來桃溪大隊,名聲很好的,靠著醫學專業,在大隊給人看個病什麼的,名聲是有口皆碑的。

就是因為那次生孩子,人生被奪走了,孩子還過得慘兮兮的。

現在那個假姚蔓不知道去了哪裡,那她肯定得拿這個孫月月開刀。

孫月月一直躲在屋裡聽,聽姚蔓說的每一句話都成了扎向她的刀,尤其是婦女主任都來了。

要是婦女主任聽信了姚蔓的話,給她打上了一個賣孩子的罪名,那她以後還活不活了?!

所以孫月月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於是她開啟大門,拍著大腿大哭一聲,“我冤枉啊……”

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婦女主任是真沒想到,孫月月被打成了這副德性,還特意用手搓搓眼看個仔細。

趙尤氏剛才也沒仔細看孫月月,現在一看,簡直了,臉腫成了豬頭,眼睛成熊貓眼,嘴上全是血,頭髮都要被薅禿了,一看打人的是下了死手,“你你你……你這是誰打的?”

“我打的!”姚蔓主動承認,而且理直氣壯,“這個該死的賤人,我不僅要打她,我還要殺了她!”

說著又要衝過去揍人,被婦女主任趕緊攔住。

“有什麼話好好說嘛!”婦女主任極力勸說,“我也不能聽你一面之詞,我先問問她,你先不要說話。”

婦女主任讓孫月月先別哭了,“賀家媳婦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不是!”孫月月咬死就是不承認。

這件事當時是她和姚蔓悄悄說起來。

姚蔓那時候都同意了,又不是她強迫的。

沒道理姚蔓要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她腦門上,她就得接受。

哦,好名聲你掙了,所有黑鍋我來背!

休想!

門都沒有!

姚蔓大聲:“你有!”

“有本事你拿出證據出來!”

孫月月忍著臉部的疼痛,惡狠狠道。

姚蔓也氣勢洶洶瞪回去。

她的確沒有證據證明孫月月幹過那些事。

之所以把事情鬧這麼大,一來,是為了斷絕以後孫月月拿這件事威脅她的可能;

二來,是為了跟家裡人證明,這件事跟自已沒關係;

三來,是和孫月月徹底斷絕往來,省得以後沒完沒了的糾纏;

四來,自然是要毀掉孫月月的名聲,讓她以後在大隊裡抬不起頭做人。

這件事無論真假,只要社員們信了,這就能是真的!

做鬼魂那些年,她每每看到孫月月和假姚蔓那小人得志的嘴臉,就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這時候姚蔓的婆婆賀母拄著竹棍柺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