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陶景正在和江聿白彙報調查車禍事宜。

“江總,我派人調查過了,疲勞駕駛的司機老實本分,和江家其他人沒有來往,前段時間司機六歲女兒確診白血病,為了掙錢,這才連續開了兩天的車。”

“看來純屬是意外了。”

江聿白神色深沉,見許澄意推門進來,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

許澄意直直對上江聿白的眼神,笑臉盈盈,遞上便當。

“謝謝太太。”陶景連忙接過便當。

看到配菜是小排、青菜和胡蘿蔔絲,米飯上還點綴著幾根香菜,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太太,江總他不吃豬肉,也不吃香菜,早餐一般都不食碳水”

江聿白:

許澄意臉上漾著羞怯的笑意,“那,我重新去買兩份?”

死老男人,一把年紀了,還挑食。

不吃香菜?我早晚有一天要把香菜種遍全世界!在你成為植物人的三十年裡的每一天,都要派人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升起時,給你獻上一束香菜!我詛咒你墳頭上長滿香菜!!!

江聿白眼神諱莫如深,“不用了,陶景,辦出院手續。”

陶景點頭轉身,剛拉開病房門,臉上笑容瞬間煙消雲散。

江老爺子不知何時出現,拄著柺杖,眉頭緊鎖,疾言厲色道,“小七,你小子,出車禍這麼大的事情,家裡人一概不知!”

“要不是江沅有了你的訊息,你是準備讓我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親自送你入土嗎!”

他說著捂起胸口,咳嗽兩聲。

身旁一紅髮少年,應當就是江沅,細心攙扶著老爺子進來,勸說道,“爺爺,您別生氣,小叔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

江老爺子一生娶了三個妻子,江聿白是大房老來得子,排行老七,最得老爺子喜愛器重。

小時候是捧在手裡怕碰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眼看著快三十了,成天只知道埋頭工作,這下又出了車禍,雖然傷勢比較輕,但也讓老爺子揪心得很。

“爸。”江聿白沉著臉,眼神中浮起憂色。

江老爺子狠狠瞪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江聿白,目中滿是怒色。

“哼!你小叔讓我擔心的還少麼!”

空氣在父子兩冷言沉默的對峙下,瀰漫出一股緊張。

許澄意屏住呼吸,並不想捲入江聿白父子兩的紛爭。

恰好瞅見江聿白沉著張俊臉,想要起身的動作似乎有些艱難。

心裡還在唸叨著,奇怪,陶景不是說他只是手臂上擦破了點皮嗎?

又忍不住上去攙扶一把,“聿白,小心點。”

陶景見機行事,關上病房門悄悄離開。

江老爺子和江沅聽見許澄意出聲,才注意到病房中竟然有女人存在。

老爺子見從不願女人觸碰的江聿白,此刻卻絲毫不抗拒許澄意挽著他手臂的親暱動作,喜悅瞬間溢於言表。

“小七,這是前段時間你電話裡說的正在談的物件?”

他拄著柺杖走到許澄意跟前打量,似乎很喜歡滿意,“姑娘,是叫意意吧?”

許澄意明媚稍彎,不知老爺子是否知道她和江聿白已經協議結婚,只得禮貌問好,“叔叔好。”

她話音落下,江沅眼神怪異的定格在許澄意甜美精緻的面容上,不知心中想著什麼。

“爸,她叫許澄意,我的合法妻子。”江聿白溫聲向老爺子解釋。

老爺子一聽兩人都合法夫妻了,瞬間忘記小兒子剛出車禍這件事,“你小子速度挺快啊,既然是我江家的媳婦,那要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我等下就找人看個黃道吉日。”

“意意,你有什麼想法,婚禮辦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去巴厘島還是玻利維亞?”

“爸,你別嚇著人家,我和許澄意目前不打算辦婚禮,她是演員,現在公開不合適。”

老爺子臉上隨即閃過一絲失落,卻也知道江聿白的性子,一切都已事業為重。

要不是前段時間知道他談了個物件,他還差點以為自己兒子喜歡的是男人。

不過,眼下是定心了,看著許澄意,也是越看越喜歡。

“行,你們年輕人有想法,就自己拿主意吧。只要兩個人好好的就行。”

之後,老爺子和江聿白聊了關於車禍事宜,就回了郊區江家老宅。

臨走前還吩咐江聿白過幾天把許澄意帶回去給家裡長輩都見見。

許澄意:這是另外的價錢吧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江聿白開口,倏地掀開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

許澄意納悶,看來江聿白還會在老爺子面前使苦肉計?

“老公,你不是腰疼得坐不起來嗎?”

江聿白視線一沉,“你沒什麼事就先回吧,不用特意來看我。”

“我不來看你誰來看你?老公,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說。”

“我要和初心娛樂解約,違約金五百萬。”

江聿白聞言,有些出乎意料,“解約?”

“放心,我準備把瀾岸那邊的公寓轉手賣出,不會讓你出錢,只是”

“這段時間,能不能搬過去和你一起住?”

“而且老公,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現在一天不看見你,人家就想你。”

面對許澄意的花言巧語,江聿白心如明鏡。

許澄意早就知道他會出車禍,否則換做任何一個人,得知他出車禍的訊息,第一反應也不會是興奮。

而且聽許澄意的心聲,應當是他出車禍後不出意外會變成植物人,而且過了整整三十年他才會徹底死去!

可現在意外發生了。

不知道許澄意算盤裡打的什麼主意,搬到一起也沒問題,免得被老爺子看出什麼端倪。

何況他也不怎麼在家裡過夜。

“行啊,一會等陶景辦完出院手續,帶你去趟別墅。”

許澄意笑著挽起江聿白的手臂,“謝謝老公~”

另一邊,江沅從醫院出來火速撥了一串號碼。

那邊響了幾秒後很快接通。

“喂。”

“哥,你不是有個大學同學叫許澄意,我記得你給人家寫過情書。”

“她,好像成為我們七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