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時間:十一點三十分。

距離災難發生還剩下最後半個小時。

經過萬建飛等人的不懈努力,紫雲鎮村民已經撤離了大半,只剩下最後十幾戶人家死也不肯離開。

然而,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一位身材臃腫的大媽突然衝了出來,只見她“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躺倒在地,雙手胡亂揮舞,口中不停叫嚷著:

“我不走!我就不走!”

那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滿滿的蠻橫與潑辣。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憑什麼趕我們走!我在這住了一輩子,死也要死在這裡!”

刁秀芳一邊翻滾,一邊繼續撒潑,周圍的人都被這蠻橫無理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原本還在猶豫的幾戶人家,態度瞬間變得堅定起來。

“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說紫雲鎮會被沖毀,有什麼證據證明嗎?”

“別以為自己是阿sir就可以亂來,小心我打電話去投訴你。”

“說得好!香江首富張智龍知道吧?我是他的遠房表親,要是敢硬來,你們就等著被處分吧。”

紫雲鎮最後十幾個村民,聚集在一起,憤怒地看著萬建飛等人,言語間滿是斥責和不滿。

“你們——”陳元虎向前邁了一步,面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

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因過度用力而指關節泛白,內心充滿了委屈,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來拯救這些人,沒想到對方竟然毫不留情,甚至還想要恩將仇報。

下一秒。

“沒天理啊!阿sir打人了!”刁秀芳在地上來回翻滾,原本整潔的衣服變得又髒又亂,雙腿亂蹬,鞋子也不知飛到了哪裡,露出一雙穿著破洞襪子的腳。

她偷偷睜開眼睛,瞟了幾眼面色鐵青的陳元虎,緊接著捂著自己的腳踝,哀嚎道:“哎喲,我的腳骨折了,去醫院要花不少錢吧。”

陳元虎直接被氣笑了,生死攸關之際,他拼盡全力想要救人,眼前人卻把自己當冤大頭碰瓷。

“局長,我們走。”他氣沖沖地轉身,打算駕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然而。

萬建飛卻沒有動,眉頭緊緊擰成一團,似乎還在思考著解決辦法。

陳元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憤怒地吼:“人各有命,我們已經盡力了,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搭上自己。”

萬建飛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不要被一時的誤解和惡意所打倒,我們救人不是為了求回報,而是出於責任和良心。如果因為這一次的挫折就放棄,那我們如何面對更多需要幫助的生命?”

陳元虎眉頭緊鎖,無法理解他的堅持,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強行推上了車。

“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

香江時間:十一點四十五分。

距離災難發生還剩下最後一刻鐘。

重案組全員已經陸續撤離,只剩下萬建飛,陳元虎和蘇新濤三人還留在紫雲鎮。

萬建飛對著駕駛座上的蘇新濤,沉聲命令:“帶著虎子,立即離開這裡。”

“不,我們走了你怎麼辦?”陳元虎激動地拍打著車窗,扯著嗓子喊道。

萬建飛看向不遠處的刁秀芳幾人,目光如炬,在這深沉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明亮,聲音低沉而堅定,彷彿穿透了這濃稠的黑暗。

“還有點時間,我想再試一試,放心吧,肯定在零點前離開。”

話音剛落,車子緩緩啟動,發出低沉的轟鳴。

陳元虎急切地搖下車窗,目光緊緊追隨著萬建飛那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的背影。

昏暗的路燈映照下,他的步伐沉穩,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像是要把這黑暗的道路踏破。

陳元虎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敬佩,有擔憂,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迷茫。

此時,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

夜色濃郁,如墨般厚重,無邊無際地籠罩著一切。

萬建飛板著一張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對著刁秀芳等人道:“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分,距離零點還有十分鐘,你們先跟我走,如果到時候什麼都沒發生,我向你們道歉。”

“你的道歉值幾個錢?”刁秀芳冷哼一聲,眼底滿是不屑和鄙夷。

萬建飛深吸一口氣,直接無視她,對著其他人說:“十分鐘又不會耽誤什麼,如果真的發生了泥石流,你們就能撿回一條命不是嗎?”

眾人剛有些動搖,刁秀芳卻再次出聲砸場子。

“你費盡心思趕我們走,是不是在鎮子裡發現了什麼寶物?”

“而且,我祖祖輩輩都在紫雲鎮,從來沒有過災害,是誰說零點會爆發泥石流的?”

她的話音剛落,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清冽的嗓音。

“我說的。”

雲澈從黑暗處緩緩走出來,他的身邊還跟著葉時箏還有紫雲觀主黃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