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試探

跪坐在地上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一身華服，搭配上微胖的身材，顯得雍容華貴，和這個時代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平民形成了鮮明對比。

“送信的人呢？”男人開口了，說話的男子是田氏家主田地，也是濮陽最大的豪族，家裡土地上萬畝，奴隸僕從無數。

“沒看到人。”

田地開啟信看了起來，一邊看，嘴角一邊微微上揚。

“你先退下吧！”

“喏！老爺！”管家退了下去。

田地對著身後說道，“你翻城牆去一趟曹營，就說今夜子時（晚上11點到凌晨1點）以火把為號放他們進城。

這是信物，你把這個給曹州牧，他會相信你的。”

“喏！”

身後走出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此人是田地豢養的死士。

城外

“志才，能不能拿下濮陽，過了子時就知道了。”

“主公，我仍然有些擔心。”

“我們沒有選擇了，只能賭一把。”

曹操接著說道，“你先不要進城，如果真的出現問題，你第一時間收攏軍隊。”

曹操的話戲忠並沒有反對，自已原本身體就弱，如果逞能遇到意外的話，反而成為拖累，還不如留下來善後。

“喏！”戲忠欣然領命。

子時，南城牆上出現了三個火把在揮舞。

“走，進城！”曹操帶著軍隊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面身邊跟著一個像鐵塔一般的典韋，他是曹操的底氣。

軍隊入城十分順利，沒有遇到半點阻礙。

曹操是一個多疑的人，他心中突然覺得不對頭，怎麼會如此順利？呂布是莽夫，可是陳宮是什麼人？

曹操頓時感到背上冷汗淋漓。

趁著昏暗的夜色，曹操緩緩隱入到了中軍之中。

“殺！”瞬間，四周的喊殺聲不斷響起。

面對埋伏，曹操軍隊沒有任何準備，尤其是晚上，瞬間，整個軍隊亂作一團。

後面進城的軍隊將前面的軍隊後路堵死。

面對呂布、高順、張遼等人，這一刻，曹軍四散而逃。

好在引後軍的夏侯淵察覺不對頭，將軍隊停了下來，讓出一條通道，恐怕曹操今天在劫難逃。

在典韋的護衛下，一路逃出城外的曹操，感到心有餘悸。

好在有夏侯淵斷後，堵住了呂布等人的追擊。

“主公！”此時，戲忠趕了過來。

“志才，此乃我之過也！”

“主公，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不必憂慮。

好在大部分將士逃了回來。

我部此戰損兵五千。”戲忠瞭解曹操，曹操並不是輸不起的人，他也沒有任何隱瞞。

“接下來的戰事有些困難了。”這一刻，曹操有些心灰意冷。

他恨自已此前大意了，陳宮幫助自已奪下兗州，他怎麼會不知道哪些人和自已交好？可以說，聯絡田地就是陳宮算計好的。

“報…主公，荀先生他們快到了。”

“文若到了？”

對於荀彧，曹操十分欣賞他的才華，也對其十分信任。

半個時辰後，曹操的大帳並沒有因為深夜而安靜下來，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

“我打算引兵暫時投靠袁紹。”曹操開口說道。

濮陽之戰的失敗並不是損失了多少兵馬，主要是軍隊士氣嚴重受挫。

“主公是打算放棄兗州了？”荀彧近乎責備的問道。

“文若，兗州大部已經落入呂布之手……”。

曹操還未說完，荀彧打斷道，“主公還記得嗎？討伐董卓時，所有的人不敢追董卓，而主公當時還只是寄人籬下，就敢引兵追殺董卓。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荀彧才從袁紹處離走投奔主公。

主公，屬下實話相告，袁紹非明主，好謀無斷，這樣的人值得投靠嗎？”

程昱接過話說道，“文若所言不錯，雖然兗州大部落入呂布之手，但是，他們是利益聯盟，其中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戰勝並不困難。”

“主公，文若和仲德所言有理，眼下雙方對峙前線，我們必能尋得呂布大軍破綻。”

“諸位的話對於曹某而言是醍醐灌頂。

就按此策行事。”

“喏！”

回營帳休息的路上，荀彧看了一眼戲忠，“志才，主公真的是想投靠袁紹？”

“文若，你和袁紹認識時間不長，尚且知道袁紹性格，主公豈能不知？”

“是啊！”荀彧後面的話沒有說，因為大家都知道，曹操是藉此失敗之機試探大家的態度。

尤其是荀彧這種大士族子弟的態度就更為重要，因為曹操很清楚，想要解決兗州問題，離不開這些地方大家族的支援配合。

“大哥，你剛才說要投靠袁紹，把我嚇了一跳。”看到眾人離開，曹仁開口說道，私下，曹仁對曹操都是這樣稱呼。

“子孝，一個人忠心與否，並不是在你順風順水之時，而是你在逆風之時。

今天的事情，可以讓我放心使用他們。”這一刻，曹操眼睛裡散發出睿智的光芒。

濮陽城

呂布一身青衫坐在上位，身高九尺，身旁立著一杆長戢，威風凜凜。

“諸位，今天大破曹軍，乃諸位之功，我們共飲此杯。”

“幹！”

呂布的出身很低，父親呂良是一介平民，母親黃氏是蒙古人，也許是蒙古人善戰的基因讓呂布自幼好武。

縱觀東漢末年，和呂布一樣出身低的人並不多，歷史上的呂蒙算一個。

在世家豪族把持朝政的時代，普通平民想要上位難於上青天，亂世之中或許還有一絲機會，如果天下太平，基本上沒有任何可能。

大廳裡除了陳宮以及呂布的幾個部將，大部分都是濮陽當地的大族。

在這些人眼裡，呂布只不過是自已實現利益最大化的工具，對於他們而言，只要不觸犯自已的利益，誰主政兗州並無區別。

“主公，曹操乃是當世梟雄，切不可大意。”對於陳宮而言，呂布或許能力不夠，但是，這樣更能實現自已抱負。

田地也急忙說道，“主公，軍師所言有理，眼下我們和曹操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田地的小心思在場的人都清楚，今天出賣曹操，如果曹操贏了，田地斷無活路，因此，他是最希望曹操失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