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灝眉頭緊蹙,“劉公子,在下也並不富裕。”

朱灝哭窮,劉牧並不理會,而是淡淡的說道,“劉俾如果倒臺或者死了,他家的產業不就是你的嗎?我不貪心,只要他家中產業八成。”

“劉公子是打算放我回去?”朱灝心中陰霾一掃而空,只要回去,他有無數辦法拿捏眼前這個少年。

“朱縣丞這樣的大官,我們這裡可養不起。”

“劉公子說笑了。”朱灝內心不以為然,他自然知道,張豹的產業已經被劉牧所佔。

“為了方便交流溝通,在下沒有得到縣丞同意,私自派人將尊夫人和令公子接到張鄉,還望朱縣丞理解。”

劉牧的話在朱灝大腦裡炸開,他沒想到,劉牧居然打起自已妻兒的算盤,他只有一個兒子,從小可以說對其寵溺無邊,這個兒子是他心頭肉。

“你…你……”朱灝遲遲說不出話來,他實在沒想到,劉牧居然如此狠辣。

劉牧想法很簡單,眼下自已力量太弱小,他要藉助朱灝來給自已拖延時間,只要將袁紹糊弄住,那麼自已就有了發展時間。

“朱縣丞,在下對你也是仰慕已久,你不會不同意吧?”劉牧的眼睛裡閃過一道殺意。

朱灝想起此前自已的護衛,這是城中家裡所有護衛,被他全部帶來了,最可怕的是,劉牧將所有的人全部殺了,他相信,眼前這個少年絕對是一個狠人,如果自已不順從他,他肯定敢殺自已妻兒。

而劉牧殺所有護衛,就是為了震懾朱灝,讓他今後不敢輕舉妄動。

“劉公子究竟想怎麼樣?”朱灝一時間看不清劉牧的目的,這讓他恐慌。

“我想要下曲陽西北的吳家堡,以及吳家堡到太行山這一線的馬關鄉。

實不相瞞,我們也不想永遠做土匪,也想在朱縣丞幫助下成為一個地方豪族。”劉牧說得十分誠懇。

朱灝點了點頭,如果劉牧只想成為一個地方大族,那他一點不擔心。

“劉公子,太行山附近經常有山賊出沒,你確定要?”朱灝無所謂,如果他當上縣令,這些地方有劉牧給他擋住,他反而不怕。

在大漢,皇權只下到縣,縣下面的鄉、亭、裡是由當地大族來治理。

“在下剛才也說了,我們既然是合作,自然也要拿出誠意,今後願意幫助朱縣令擋住西北方向的黑山賊。”

朱灝微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巴不得劉牧這樣做,黑山賊勢力大,劉牧恐怕面對這些黑山賊,會死無葬身之地。

翌日,劉能順利帶回了朱灝的妻兒,朱灝隻身返回了縣城。

“什麼?朱灝沒死?”劉俾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實在沒想到,劉牧居然沒有殺死朱灝。

“這下麻煩了,我剛得到訊息,袁家派的人明天一早就到了。”劉俾彷彿自言自語一般。

“老爺,這下該怎麼辦?”

劉俾咬了咬牙,“今晚,你帶著兩個人,務必將朱灝殺死,只要他一死,這縣令還是我的。”

劉俾相信,袁紹接收冀州不算太久,他不可能將所有的人全部換了。

“喏!”

夜黑風高的晚上,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朱灝的臥室裡,三個黑衣蒙面的男子躡手躡腳的摸了進去。

“人呢?”來到床邊發現床上空空如也,黑衣帶頭的男子差點尖叫出來。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另外一道前來的兩名黑衣男子也不可能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數支射過來的箭矢。

“咻咻咻……”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破空而來的箭矢聲音呼嘯而來。

“滋……”

接著,就是箭矢射入身體的聲音。

三名黑衣人先後悶哼倒地。

房門從外面推開了,一盞銅燈在房內亮了起來(漢朝時候使用的油是動物油脂)。

“老爺,三人沒有氣息了。”

朱灝點了點頭,“扯開他們的黑巾看一下。”

“老爺,這是劉縣令的管家。”

朱灝一臉陰鷙,這一刻他感到了後怕,不是劉牧提醒,他今天會玩完。

劉牧在他回來就提醒他,劉俾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他,鋌而走險是極大可能會出現的。

這一刻,他想起了劉牧那張長得幼稚,黝黑、瘦弱的臉,讓他仍然心有餘悸。

他依然記得劉牧在他臨出發前,讓朱灝和自已簽定的合作契約,劉牧告訴他,他惜命,如果自已死了,這張契約將出現在袁紹和河北士族的手中,這讓他徹底怕了。

原本還抱著有機會弄死劉牧的打算,這一刻,他從內心深處畏懼這個年輕人,他不敢輕易出手。

“把三具屍體拖出去。”

“喏!”

房間內的朱灝在思索對策,劉牧他是不敢報復,但是,劉俾他是必須要動的。

另一邊,劉俾焦急的在書房裡來回走動,管家帶著兩個人刺殺朱灝原本就是冒險的事情,如今,兩個時辰過去了,人還沒有回來,這一刻,劉俾慌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劉俾隨即喊來妻兒,他打算連夜帶著家人離開,從此隱姓埋名。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朱灝帶著一群人居然在後門等他。

“朱縣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求你放過他們。”劉俾知道,眼下不認已經沒有用了,自已的死期到了,當縣府其他人知道朱灝是袁家的人那一刻,其他人幾乎無條件倒向了他,這讓劉俾成了一個空殼縣令。

“你自盡吧!”朱灝陰鷙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劉俾拿著刀,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兒,直接抹了脖子。

劉俾的兩個兒子,大的已經十五歲了,小的不到八歲。

看到父親自刎身亡,大兒子看向朱灝時一臉恨意,小兒子則一直在哭,劉俾的夫人臉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切,她已經被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全部殺了。”朱灝嘴角微微上揚。

“喏!”

“你們答應過我父親…”劉俾大兒子開口說道。

話還未說完,迎接他的是冰冷的一把刀。

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