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安清挑了一下眉毛,語氣平穩的說道:“那你便試試吧。”

看似二人僵持不下,實際上只有裡伊洛斯一直冒冷汗,祂的內心也開始奇怪的起來。

他不是很在意那個小女孩的生命嗎,為什麼現在印記掌握在祂的手中他都顯得無所謂了。

陡然,祂眼神一凝,猛地看向了爪子中的印記。

祂居然感受不到這個印記與其它印記的聯絡了!

“這裡是位面,獨立於靈界而存在的位面,在這個位面裡面外來生物感受不到任何存在於靈界的聯絡,除非我主動開啟亡靈位面去往靈界的隧道。”巫安清說道。

巫安清的面孔在裡伊洛斯的眼中看上去格外的可憎,祂怒吼一聲,收斂了手中的印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了巫安清!

“落!”隨著巫安清冰冷的字眼落下,一道骨柱驟然砸了下來,直接將裡伊洛斯按在了紅土上!

祂的利爪死命的向前扒拉著,想要掙脫這骨柱的束縛,但祂的掙扎無濟於事,骨柱只是稍稍施加了壓力,祂的身子就被碾成了平面!

同一時刻,裡伊洛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巫安清的身後,祂的眼中似是閃過狠毒的光芒,但就在祂的利爪剛剛探向巫安清,身上就像是突然被壓上了一座大山,祂直接被嵌入了地面!

巫安清轉身看向祂,半邊陰影裡那黑色的眼瞳彷佛燃燒著灰白色的火焰,直到現在裡伊洛斯才看清這裡的全貌。

這裡是亡靈位面,是伊托克斯的天下。

無數的骨柱蔓延而上,組成了上方沒有一絲皮肉的骨架亡靈,天空還有著龍一般的生物在盤旋。

在巫安清身後不遠的位置,站著數十名身著魔法師長袍手拿晶瑩法杖的巫妖,它們的腹腔是中空的,其中飄蕩著灰白色的靈魂之火。

祂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巫安清,那是一種竭盡全力卻無法對對方造成一絲傷害的絕望感,那種感覺爬上了裡伊洛斯的大腦,讓祂的全身都變得無力了起來。

原本的祂就因為與西爾維亞的戰鬥消耗了大部分元素力,如果接下來面對的是現實世界的那一群人們,那祂還有些許機會,但在這裡,祂沒有任何機會。

伊托克斯·亡靈惡魔,傳說是隻需要祂一隻惡魔,就可以摧毀千軍萬馬,因為祂一魔便可成大軍!

亡靈位面存在的亡靈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前列惡魔的毀滅能力也是人類無法預估的。

當亡靈位面所有亡靈進攻現實世界,或許一切都將被踏平。

而祂,裡伊洛斯,只是一個後列惡魔,就連中列惡魔都算不上,在連狀態都有些不堪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面對前列惡魔的。

裡伊洛斯的身形猛地向後倒飛的出去,那並不是裡伊洛斯自己控制的,而是巫妖們操作的,它們將祂狠狠的砸到了山頭上,將山頭砸出了一個大洞。

祂的身形落在了地面上,而後艱難的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口因為元素力消耗殆盡已經無法再次進行恢復了。

祂靠在了那鼓起來的山包上,眼裡帶著濃濃的不甘。

祂怒吼著,祂咆哮著,似是要將心中一切的不忿給宣洩出來。

“為了這次的惡魔災害,我策劃了百年,百年!為了這一次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卻被你所打破!伊托克斯,你該死啊你該死啊!!”

“我將成為你永世的敵人,不管我復活多少次,只要我尚存於世我就會去殺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是你害得我再去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無論我下次降世你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必將摧毀你所擁有的一切,我要讓你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無法掙扎!”

裡伊洛斯似乎是叫囂累了,怔怔的靠在那裡,像是在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又像是在望著那死灰色的太陽。

而後,祂的視線無力的轉到巫安清的身上,說道:“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

祂現在就像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廢柴一樣,沒有絲毫惡魔那高高在上的樣子。

所有的惡魔,說到底也都是為了活下去,而獵殺人類,也只是祂們為了活下去而採取的行動。

祂們只有變得更強,才能夠度過那諸神黃昏,而要變得更強,就必須汲取人類身體裡的能量。

巫安清莫名的對眼前的這隻惡魔產生了一絲憐憫,他同樣也身為惡魔,最後會不會也是淪落到與裡伊洛斯一樣的下場。

歸根結底,祂們是同類,惡魔這一種族的同類。

“時茗,你為什麼沒有將她轉化為夢魘生物?”巫安清問道。

“呵……”裡伊洛斯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道:“不是你不讓我動時家上下的所有人嗎?”

巫安清頓了兩秒,說道:“我知道你清楚這次的惡魔災害我有多受到限制,我不能在大眾面前展現太過於強悍的實力,因為在明面上我是希雅學院的學生。”

“太過強悍的實力會引起多數人的關注,因為你隱藏身份的原因,黑魔法師或者惡魔的嫌疑都會落到我的身上,無論是哪一項都足以讓我無法在明面上的眾宴大陸生活下去。”

“並且,時蓁蓁和時茗兩個人,就算你殺了她們,我也不敢在明面上殺了你。再者,你也肯定發現了西爾維亞落入那棟樓的時候,是我將她拉入了亡靈位面。”

“但是你並沒有用時蓁蓁或者時茗來要挾我,而是想再度汲取力量,淵上雪嶺與你爭鬥的時候,你同樣也猜到了是我指使她去這麼做的。”

“但是你依然沒有用時蓁蓁或者時茗來要挾我。”

“我不相信你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裡伊洛斯,這是為什麼?”

裡伊洛斯艱難的笑了笑說道:“作為亡靈惡魔,你的疑問也太多了。”

祂將頭再次轉向了那死灰色的太陽,像是自言自語。

“時承,我剛奪取那個身體的掌控權的時候,我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抗,之前的任何一具身體都沒有這具身體反抗的這麼強烈。”

“他明明那麼弱,只要我稍微的用力就能磨滅他的識海,但他卻足足撐了五分鐘,後面我抹去了他的存在繼承了他的所有,他的記憶裡面並沒有給我想要的答案,他的記憶只告訴了我他有兩個很愛的人,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