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彥青,騎馬折返,用小小的身軀擋住前方狂甩的馬鞭。

小福子看到擋在身前之人,面露痛苦地大喊著,“你快走,不要管我。”

兩人糾纏在一處的眼神,讓琉璃意識到了什麼,不錯,不用給小福子找媳婦了,有現成的!

四名土匪下了馬,朝著三人圍過來,陳義滿臉橫肉,桀桀桀地笑出聲兒來,“小娘子,你是我得了,桀桀桀桀!”他笑音未落猥瑣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柄長刀瞬息刺入他的心臟,當場死亡。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隨即是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老馬手拿另外一柄長刀,跟其他三人打了起來。

三個土匪有了防備,老馬一個人打起來,有些困難,而且三人很聰明地圍著他用鞭子遠端攻擊。

琉璃準備從一旁協助,不能讓他一個人單槍匹馬。

躲開圍打在一起的四人,她走到陳義身旁,雙手握住刀柄,一腳踩上倒地的屍體,準備將刀拔出來,這時一雙溫軟的手掌握住她的手。

“給我。”

琉璃轉頭,看到喘著粗氣的進忠,他緊趕著過來,他騎得那匹馬太不聽話了,到了城門就不跑了。

長刀被他拔出來,只見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著四人走去,咔嚓一刀,便將沒注意到身後的土匪劃傷了,老馬趁機將人一個一個擊敗。

果然有個人加入,局勢對老馬來說,瞬息萬變,直接佔領優勢。

而進忠則一直砍殺早已經倒地不起的土匪。

琉璃看著面目猙獰,瘋了一般,臉上都是血跡的進忠,心疼極了,他是第一次殺人吧——

她趕緊跑上前,用手帕擦拭著他的臉頰。

恢復神志的他轉頭問道,“是他傷到的你?”進忠臉色很是難看,那樣子彷彿要吃人的肉,飲人的血,琉璃低頭看到他拿刀的手,在微微顫抖,想要伸手奪過,可他握得很緊。

琉璃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我沒事,我衣服厚的很,根本沒傷到我。”

她現在才發現,進忠剛剛一直砍的人是抽自已一鞭子的那個,已經倒在地上,被捅成蜂窩煤了。

“快走!”老馬喊道。

兩人轉頭一看,他正牽著兩匹馬,另外一匹馬上,坐著傷痕累累的小福子,和扶住他的彥青。

彥青小小的身體,將人環在身前。

進忠拉過老馬遞過來的韁繩,把琉璃託上馬,自已也跨坐上去。

五人飛快地騎著馬,離開此地。

下馬時,彥青小小的身體抱著小福子,將人慢慢放到樹下,小心翼翼地脫了他的衣服,給身上的傷撒上藥粉,傷的最狠的是脖頸,白皙纖細的脖子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他小心翼翼地點上藥粉,纏了一圈白繃帶。

小福子的衣服被解開,身上的傷痕沒那麼嚴重,有些破了皮,有些只是淤青。

彥青看著他白皙的面板,突然覺得阿福像個女孩子一般。

頓時有了想要快些長大,保護他的想法,他趕緊搖了搖頭,把這想法從腦袋裡驅趕出去。

一旁的琉璃一直捂嘴憋笑,十分懂事地沒有過去打擾。

彥青終於將小福子的傷口包紮好,只見小福子臉頰通紅,耳朵都染了些紅,自已拉扯好衣服,繫上釦子道,“我們趕路吧。”

啊!!!琉璃想要尖叫,這就是磕到了cp的狀態嗎?

幾個人休整好,再次上馬,一刻不停地趕了一整日的路,才到了淮安地界。

淮安驛站外。

有人一眼就認出來小福子。

“福公公!”驛站的驛丞大驚,趕忙迎人,看著歪歪扭扭騎在馬上的小福公公,就要伸手去接,“您老怎會在此?”

一個九品得驛丞能見到御前的人,這不就相當於見了皇上,要說上次見到福公公還是在兩年前,福公公跟著皇上南下,渡黃河時來此驛站,監察一番,當時只走了個過場。

如今又來了,可皇上並未南下啊?

驛丞有些納悶,沒有問緣由,只將人往驛站裡請。

小福子身體受了傷,被彥青攙扶著進了房間,躺在床榻上,似乎到了極為安全的地方,很快睡著了。

進忠知道驛丞並不認識自已,只說是福公公的朋友,跟著他一起來了此處。

趕了一整日得路,所有人都很疲憊,緊忙住進了房間。

琉璃推門進去,徑直走到屏風後,解開外面穿的棉衣,又脫下外衣和裡衣,很快看到手臂上的淤青,怪不得她一抬手就疼,一大片青紫色,重點是手臂還胖了一圈。

都把她給打胖了。

這幾天一直忍著沒喊疼,如今抬不起手臂了,才痛苦地叫出聲,“啊——天吶——”

進忠只以為她去換衣服了,一聽到她的聲音,趕忙跑過去檢視。

手臂上的青紫色淤血十分明顯,“傷這麼重,怎麼不說?”進忠擰著眉頭,想要拉起她的手臂檢視,卻不敢觸碰,就怕碰疼了人。

“嘖嘖,我哪知道它腫了——”

她穿著吊帶裙站在屏風後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進忠拉下掛在屏風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我去找人拿些藥,去床榻上等我,彆著涼。”

琉璃十分聽話地坐在床榻上等著,還將幔帳放下,很快進忠拿著藥膏回來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琉璃皺著眉頭看向他,問道,“怎麼了?”

“是小福子——”

“他怎麼了?”琉璃問道。

“他好像跟彥青——”進忠沒說出口,只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噗嗤!”琉璃沒忍住笑了笑,眼睛眯成月牙形狀,“他倆好上了?”

進忠驚詫地看向她,“你怎麼知道?”他雖然吃驚,手上的動作沒停,倒出一些藥膏後,在她的手臂上擦了擦。

清涼的藥膏,一接觸面板,馬上舒緩了疼痛,這玩意兒還挺有效。

五個人在驛站內休息了兩日,驛丞找了當地的鏢局,請他們將五個人安全護送去杭州。

一路上,再也沒碰到亂糟糟的情況,十分順利地到了琉璃之前在西湖邊兒上買的宅子。

她開啟門一瞧,裡面空空蕩蕩的,房間內,還有她買的傢俱,不過都沒擺放好,就堆在屋子裡,進忠之前要找的那兩人也不在此處,估摸著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