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盈盈興趣正濃,絲毫沒察覺出周鶴汀話裡的意思。

正要開口,邢麗萍連忙阻止,“那個,盈盈啊,你們年輕人的興趣愛好,我們這些長輩也不好摻和,也不懂,以後有時間你們約個時間見面再聊。”

邢麗萍如此說,梁盈盈只好點頭,“那也行。”

為了極力表現出她們母子和睦的表象,她又吩咐傭人趕緊給周鶴汀拿碗筷刀叉,又是親自給他倒果汁。

面對她的熱情,周鶴汀都沒有拒絕,而是淡著臉禮貌道謝。

梁盈盈完全沉浸在自已的春心萌動的世界裡,全然沒注意到這有些違和的家庭氛圍。

周鶴汀對身旁投來的熱切目光沒什麼反應。

對其他人的聊天反應也頗為冷淡,他只在周頂成問他話時說兩句。

“鶴汀,你的嘴怎麼了,是不是上火了?”邢麗萍察覺到周鶴汀嘴上的傷,關心的問道。

她這麼一問,桌上的人都看向他。

周鶴汀挑眉,指腹壓了壓自已的唇角,看了看沒有血。

他嘴角扯出一絲笑來,嗓音淡淡的道:“不是上火,是被野貓咬了。”

“野貓?好好的怎麼會被野貓咬?你看醫生了沒,有沒有打疫苗。”周頂成聞言皺眉問道。

周鶴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道:“不用。”

“不用?怎麼不用,被野貓咬了要打疫苗的,不打會有生命危險。”周頂成語氣嚴肅道。

他就這一個兒子,還指望他將來能徹底掌管煜泰,把周家發揚光大,縱使他現在不大聽話,但子之過父不教,總之他這個唯一的兒子不能有任何閃失。

坐在周鶴汀對面的周慕煙盯著周鶴汀的嘴唇看了下,頓時嗤笑一聲,開口道:“媽,你可別一番好心被人耍了,他這哪是被野貓咬了,分明是……”

說完她看了一眼周鶴汀旁邊的梁盈盈,後面的話又生生止住了。

她想說周鶴汀這傷怎麼看也不像是被野貓咬的。

她又不是沒經歷過,聯合周鶴汀的脾性和風流成性的作風,她能想到的就是在床上被哪個女人給咬了。

“是什麼……”邢麗萍一下沒反應過來,追問。

周慕煙看著周鶴汀一副傲慢的姿態冷笑一聲,“是什麼他自已心裡最清楚,我不想多說,你們也別再問,問多了對大家都不好。”

她不喜歡周鶴汀,在家裡也嬌縱慣了,在他面前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避諱。

但今天梁盈盈在場,她也知道要收斂一點,免得惹得大家都不高興。

她話一出,桌上的人都朝周鶴汀看過來,臉上神色各異。

邢麗萍似懂非懂,本是想顯示一下家庭和睦的戲碼,好讓梁盈盈對她們的家庭關係有個好印象,能順利跟周鶴汀聯姻。

但自已的女兒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多嘴。

桌上的人都朝周鶴汀看著,雖神色各異,但都不再多話。

周鶴汀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手輕握著杯壁,輕輕轉動把玩,姿態慵懶,對桌上人的眼神絲毫不予在乎。

一旁的梁盈盈看著身旁的男人,眼神從他嘴角的傷落在他敞開的衣領處。

男人脖子修長,喉結凸出,黑色的襯衣敞開的領口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一小片結實的胸膛。

他靠在椅背一副傲慢懶散的態度不惹人厭,卻有股莫名的性感。

然而男人的脖子上,梁盈盈清楚的看到了好幾塊斑駁的青紫痕跡,散落在頸動脈甚至是鎖骨往下的位置。

這些痕跡是什麼, 她不是小女孩,也談過幾次戀愛,梁盈盈怎會不清楚。

她看著那些痕跡,一下明白了剛剛周慕煙說的周鶴汀嘴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她剛剛還悸動的心一下就有些涼了。

心不在焉,她拿起桌上的果汁想要掩飾自已的失落,卻一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果汁傾瀉,正好倒在了周鶴汀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察覺自已失態了,梁盈盈連忙抽了紙巾要幫他擦。

但果汁傾倒的位置有些敏感,她拿著紙巾無從下手。

周鶴汀看了一眼被果汁弄髒的衣服,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冷著一張臉道:“不用了,我回房間換身衣服。”

說完他不理會一眾人轉身向前庭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梁盈盈手上拿著紙巾僵在那裡。

從未受過如此冷淡待遇的千金大小姐此刻只感覺到一股委屈的情緒向她壓來。

她眼眶泛紅,邢麗萍連忙上前安慰,“盈盈,你別在意,鶴汀這人就是這樣,冷麵心熱,沒事的沒事的”

周鶴汀回到自已房間,脫下被弄髒的衣褲,來到浴室,開啟淋浴,鏡子裡印出男人身上的斑駁痕跡,後背是一條條深淺不一的紅色血痕。

這些曖昧的印跡與他剛硬的身材相結合,只看一眼便讓人有種衝動。

腦海裡浮現昨晚跟小丫頭忘我糾纏的畫面。

小丫頭像頭小野獸,對他又是咬又是抓,而他也不知道是哪根情緒不對,對她絲毫不憐惜,她又哭又喊疼,卻又不肯放手,還緊緊的抱著他。

他幾乎都要發瘋了,卻還是沒能忍心讓那丫頭徹底疼那一回。

周鶴汀抬手抹下臉上的水漬,浴室裡水氣氤氳,他看著鏡中自已身上那些痕跡,眸色幽暗一片。

他養著小丫頭,不就是因為喜歡她那張臉和她那青春的身體嗎?

可那小丫頭一哭著喊疼他就能忍到發瘋也不進行最後那一步………

聽她說出她在演戲的話,他心情便會隨著她的話被牽扯走,直至暴怒……

他隱約察覺,自已對小丫頭這樣的心態變化是否已經不只是簡單的表面喜歡了……

房間門被敲響,周鶴汀裹了浴巾出去,又隨手拿了件浴袍裹住,開啟門,梁盈盈站在門口。

他皺眉:“有事?”

在他開啟門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故意,浴袍裹的有些鬆垮,梁盈盈第一眼便看到他些許裸露在外的胸膛,以及他身上的痕跡。

原來脖子上的只是她看到的冰山一角,胸前的那些痕跡才讓人不堪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