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日倒計時

鴻蒙道院乃是修仙界道家修仙門派三大道院之一。矗立天宇世界千年之久,院內人才輩出,門人弟子遍佈天下,除魔衛道,守護百姓,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已任。

水見畫乃是該道院傑出弟子,此時現身玄陰教,還慘遭玄陰教銀面衛士追殺,已致重傷,此中必有玄機。

以她嫉惡如仇的性子,必定給此教添了不少堵。

另外,陳扶蘇雖救了此女,但此女說話總是虛與委蛇,繞來繞去,顯然並不信任陳扶蘇。

想到此處,陳扶蘇轉身望向那個優雅吃喝的少女,眼神中閃爍著複雜之色。

少女似有所感,抬頭望來,一對秋水般的眸子,清澈而深邃,散發出令人怦然心動的魅力。

陳扶蘇老臉一紅,胸中小鹿亂撞,一時間竟有些看痴了。

少女看到陳扶蘇的神情,不怒不喜,似乎早就習慣這樣的眼神,隨即薄唇輕啟,傳來淡淡的聲音。

“道友姓陳名扶蘇是吧,山有扶蘇,隰有荷華,好名字”。

“額......是的,道友,謝謝”。

陳扶蘇面對突如其來的誇獎,有點驚愕,但很快恢復正常。

兩世為人,他深知這種高階的彩虹屁後面,必然是一個難以抉擇的交易。

只不過這“道友”二字著實新鮮,凡人之間不會有這樣的稱呼。

“嘻嘻......”少女忽的掩嘴一笑,笑聲清脆,猶如銀鈴,“你似乎有些緊張啊”。

“這不是御姐撩小狼狗的戲碼嗎?”陳扶蘇前世記憶閃現,笑容有些猥瑣起來,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熱血青年,就是玩啊。

“嘿嘿,和美女說話可不得緊張麼,更何況水道友還是個驚才絕豔的仙女哎,我可是努力控制住自已的雙膝呢”。

陳扶蘇一張嘴,各種彩虹屁就往外崩,真可謂是天花亂墜,十足的街溜子的尿性。

“額.......”美女瞬間無語,可能這是她的母語。

“我要控制我自已,不然,水道友,就得請你收下我的膝蓋了”。

水見畫無語凝噎,選擇了輕蔑式的沉默。

於是,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息。

“你可知這玄陰教是什麼地方?”

半晌之後,水見畫開了口,語氣淡然至極,鄭重其事道。

陳扶蘇聽到此言,知道水見畫開始說正事了。

他神色一正,收起極限拉扯的試探語氣,正聲說道:“玄陰教乃是修仙門派,雖然是道門末流小派,但位置極為重要,東西向乃是黃、地大陸的交界處,面朝望夫天海,背靠八萬大山原始森林”。

聽到此處,水見畫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對陳扶蘇的興趣似乎濃了一些。

陳扶蘇假裝不查,依舊平心靜氣的說道:“玄陰教當代教主名為蒙子墨,二境築基巔峰修士,修的是道家不世功法《無為道決》,他還有個女兒,名為墨海棠,初境煉體後期修士,長得花容月貌,令人一見傾心......”

陳扶蘇的聲音說到後來越來越小,因為他確定以及肯定,墨海棠雖美,但與眼前的少女相比,自是落了下乘。

“你和那墨海棠相識?”

水見畫聽到此處,眼中精芒一閃,眼角露出破局的自信笑容,笑逐顏開的問道。

嗯?陳扶蘇不得不感慨,聽到漂亮妹子的表情咋這熟悉呢?

難道仙女也有“魔鏡”之好?

“不相識,是那些雜役們說的”。

陳扶蘇自然不認識那個墨教主的掌上明珠,這都是那些雜役們的茶餘飯後的調侃談資。

“你說你是被拐賣至此?”

“是的,玄陰教這幫孫子實在太可惡,是一幫不講道義的猴子......”

提起被拐賣之事,陳扶蘇心態瞬間炸毛,說的口水亂濺,立志樹立的深沉心思瞬間被拋到九霄雲外。

但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水見畫擺手打斷了。

很顯然,她對陳扶蘇鍵盤俠式的噴子話語不感冒。

“為何不逃?”水見畫不解道。

“這......”

陳扶蘇額角見汗,伺機救父親、族伯的事情是他最大秘密,也是許久以來一直隱忍搬屍的動力。

但,他的動機一旦被玄陰教察覺,瞬間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他與她萍水相逢,父親、族伯的事情能否直言相告?他心中無底。

再者,如果過早地暴露目的性,這場交易的前戲和內心戲恐怕要被刪減,出發即失敗。

氣氛一時間尬住,陳扶蘇汗如雨下,心中百感交集。

“救人?”

水見畫再次出口,且語出驚人,語氣仍舊平靜無波瀾。

陳扶蘇心中大駭,一雙星眸盯著水見畫,殺氣閃爍。

少女“呵”的冷笑一聲,秀手一擺,陳扶蘇的殺氣瞬間消散無形。

“呼.......”陳扶蘇癱倒在地,喘息不停。

“額,此女真的是無所不知啊,我被人拿捏了呀”。

陳扶蘇內心萬馬奔騰,自已的老底已經暴露,這場談判恐怕已經不能勢均力敵。

但男兒豈能不戰而逃。

他抬起頭來,盯著那雙剪水雙眸,看著裡面自已模糊的身影,心依然跳的很厲害。

仙凡之別,猶如熒光與皓月之分。

一介凡人直面異能修士,需要莫大的勇氣。

但智慧卻沒有分別。

他深知此女肯定與玄陰教對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同時,他也知道無利不起早,於是,坦然問:“你能幫我救人?”

“有何不可?”

此女夠爽快,夠直接。

但作為凡人,陳扶蘇不理解:“水道友出身道院,又有天靈根在身,修為高強,仙術精湛,可我是區區一介凡人......”

陳扶蘇刻意加重了“天靈根”三個字的發音。

“修士有修士的價值,凡人有凡人的用處,你.......”

水見畫突然閉了口,眼中殺意大盛,遠處的寒光仙劍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渾身顫抖不停,似困龍沉吟,令人心膽俱寒。

殺意的來源便是“天靈根”三字。

陳扶蘇面不改色,任憑殺意蔓延在周遭全身。

與水見畫一起靈根測試,水見畫的靈根屬性他是知道的。

這是個冒險的舉動,更是一招險棋,弄不好,就要魂飛魄散。

因為,他要為自已在這場交易中加碼。

不公平的交易就要承擔不對等的代價。

靈根屬性,這是修士最大的秘密,類似於凡間習武之人的命門。

透過肉眼很難看出一個修士的靈根屬性,即便是跨境界的修士也很難看出來,只能使用特殊仙器才能測出,更何況是一個凡人。

“能準確說出我的靈根屬性,你確實不錯!”水見畫撫了撫傷口處,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次打量陳扶蘇的全身後,笑意盈盈地說道。

“呵呵,這是兩年前在鴻蒙道院測試時,你家老爺爺親口說的呀,幸好,我記性不錯”陳扶蘇緩慢撥出一口氣,心中瘋狂吐槽。

此時此刻,猛跳的心臟慢慢舒緩下來,他賭對了。

經此一事,水見畫便會真心誠意地合作,不因他的凡人身份而有所輕視。

之後,水見畫便將她此行的目的和盤托出,陳扶蘇也將掌握的玄陰教資訊知無不言。

原來,如今的水見畫已是鴻蒙道院的精英弟子。

在門內,地位實力僅次於首席弟子。

奉師門道令,執行門內重要任務。

幾天前,接到河口鎮人口失蹤案任務。

水見畫駕馭飛行仙器,進駐河口鎮,作男子打扮,入住“閒人客棧”。

接下來,便有了與陳扶蘇類似的經歷,水見畫假裝被人迷暈,來到了這深山密林包圍的玄陰教。

因為她的修士身份,便被直接送到了教內內院。

內院慘叫不斷,有修士被挖心掏肺,死狀極為慘烈。

水見畫立馬明白此時的處境,照此下去,她的心肝也將被人挖去。

她便不再假裝暈厥,拔劍而起,與趕來的假面衛士纏鬥在一起。

假面衛士全是初境修者,修為有高有低,但在天靈根水見畫面前自是弱不可言,不出一個回合,假面衛士便死傷慘重。

奈何,這玄陰教不講道義,使用靈石啟動了一個不知名的大陣。

水見畫的靈氣運轉受到限制,戰意大減,僅憑仙器仙劍自帶的力量破開陣法,逃了出來,被陳扶蘇所救。

聽到此處,陳扶蘇心思流轉。

想來這水見畫已然暴露在玄陰教眾面前,打草驚蛇,已無法再拋頭露面,但真相不得不查。

想來,這便是陳扶蘇這個凡人的用處。

一股子“拒絕”的味道在陳扶蘇的身上散發出來,他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因為,他一介凡人,深入玄陰腹地,肯定不是大殺四方的勇士,而是深藏不露的奸細。

說得好聽些就是細作。

細作者,臥底是也。

身處賊窩,與賊鬥,與官鬥,膽大心思,視死如歸。

水見畫見狀,乾脆閉目養神起來,任由陳扶蘇上演內心戲。

這個態度,一下子把陳扶蘇整不會了。

良久之後,水見畫再次出聲,聲線完美,但話語直擊陳扶蘇的心理防線。

“你欲救之人,已身處玄陰大殿,乃是血陣的血引,五日後血陣啟動,屆時,他們將血盡而亡,甚至魂飛魄散”。

“我去......”這是感嘆。

“我去!”這是答應了。

陳扶蘇雙眼泛紅,淚如雨下。

父親雖嚴厲,但從小到大疼愛未少半分。

族伯李陽春雖姓李,但與陳扶蘇都是血脈相連之人,因家中無子,便將他視如已出。

即便是有來無回,血濺玄陰,陳扶蘇也無怨無悔。

“只有五日時間嗎?”陳扶蘇頓感壓力山大。

前世在神州大地的生活歷歷在目,雖然是個窮逼,但也是活的瀟灑無比,無性命之憂。

這天宇世界是個什麼鬼地方麼,凡人命如草芥。

還有那對“妖男狐女”真不是東西,讓我這個異界靈魂在這大千世界做螻蟻。

金手指呢?

好歹給個系統也行啊。

不然,他怎麼活二百年?

說不定,明年今日便是祭日。

陳扶蘇痛哭流涕,怨天怨地。

“想哭的話,離遠些!”

水見畫冷冷笑道,聲音充斥著不屑與蔑視。

“我尼瑪......”

陳扶蘇氣的不輕,理性漸失,就要衝向前去拼命。

但水見畫的那把仙劍卻泛起幽幽地寒光,直指陳扶蘇的心口,陳扶蘇瞬間洩氣。

“水道友,還要再吃些什麼嗎?”

陳扶蘇翻臉迅如閃電,諂媚笑意似是天生。

“不吃!”聲音鶯鶯,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陳扶蘇尷尬一笑,臉上的笑容又堆起來,湊近少女,品味她身上神秘的香味,心跳加速。

少女早已察覺異樣,但始終假寐,不發一言。

估計,在她看來,陳扶蘇命不久矣了吧。

只見她的丹田內靈根蠕動,靈氣從四面八方而來,匯聚在丹田內,徐徐化為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