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便是你投身魔道的理由?
然而,由於他的私慾葬送了玄陰教幾百年的基業。
蒙子墨有些懊惱,但他的俊臉不動聲色,看了看仍在悲傷的親生女兒,體內躍躍欲試的靈氣被強行壓了下去,面對李青風,躬身還了個禮。
呼......
這方空間中,也有人隨著蒙子墨態度的轉變而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玄陰教第七代掌門蒙子墨見過鴻蒙道院首席弟子!”
李青風面色不變,對於蒙子墨的行禮並沒有阻止。
出生官宦之家的他,從小就明白人與人之間的等級差異。
還更何況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修仙世界。
道門乃是世間五大修仙體系之一。
三家道院乃是道門體系的翹楚,在修仙界行走,三家道院就足以代表道門修士。
此時的李青風代表的是鴻蒙道院,道門上流門派,還是下一任掌門繼承人。
而玄陰教乃是道門末流門派,若論出身,玄陰教的創立者也許僅僅是道家門派的上千分支之一罷了。
“蒙教主,貴教雖自立門戶,若細論出身,鄙教先祖定然出身道門,你修習的《無為道決》功法更是我鴻蒙道院先輩所創,我們同出一脈。說句俗話,我們是一家人”。
“首席弟子所言不虛,刨根究底,我玄陰教乃是鴻蒙道院的小小分支門派而已,這一點,蒙某和我玄陰子弟從未忘記,只是......”
“只是什麼?”李青風冷然問道。
“只是我玄陰教子弟靈源匱乏,從創立之初,從沒有出現過大能高境修士,恐怕再怎麼修煉,也入不了道院的法眼吧”。
蒙子墨的聲音很是深沉,像是自嘲,又有些怨憤。
“這便是你投身魔道的理由?”李青風眉峰疊起,聲音透出無盡的冷意。
“不錯!”蒙子墨痛快地承認。
眾人狐疑更甚,有些難以理解。
“道院自詡道門翹楚,以維護正道為已任,兼濟天下,在兩次動盪中崛起,與其他修仙體系互敬互幫,甚至與完顏皇室關係密切,互相成就,可為何不能接濟我們這些末流小派呢?”
李青風陷入沉思,沒有接話的意思。
水見畫看著大師兄,可能她也有同樣的困惑。
齊牧白也從蒙海棠身上收回了目光,默默靜聽著二人的對話。
只有太乙道院的浪浪兄和青陽道院的謝莊臉露不屑,似乎很疑惑蒙子墨怎麼會有這樣幼稚可笑的疑問。
這個世道適者生存,以實力論英雄。
眼下,魔道肆虐,生靈塗炭,你們末流小派獨善其身不出力也就罷了,還想滿足私慾,以圖大派的照拂與接濟。
“蒙教主,家父為官時曾經說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幹多大的事情,你玄陰教實力整體低下,儘管做好份內之事就好”。
“不行!”蒙子墨聲量大了起來,“大丈夫身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乾坤未定,誰皆是黑馬!”
蒙子墨的聲音很大,甚至有些刺耳。
他的這種雄心抱負與他顫抖的蒼顏斑鬢很不相稱,但眾人看著激動的蒙子墨有了些許的理解。
“蒙教主,你可知,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是恩賜,也是詛咒!”
李青風的聲音很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
蒙子墨聽得此言,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臉色平靜地男子,思忖著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他的腦海中想起了上一任教主的臨終之言,還有那書中記載的“仙亂”和“仙殤”兩次劫難。
那時,魔道縱橫,天下大亂,百姓生靈塗炭。
上流門派攜全派高境修士與魔道高手激戰數年,荒野裡白骨累累,大路上餓殍遍野。
九成以上的修士身消玉殞、魂飛魄散。
反而像玄陰教這樣的末流小派在戰亂中倖存了下來。
想到此處,他頓時洩氣。
往日威風冷酷的臉上瞬間蒼老了很多,
此刻,他所堅持的光大門派的雄心壯志在頃刻間崩塌了:
“是啊,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若有劫難,我小小玄陰教能護佑幾方水土?我蒙子墨即便進入三境金丹修為,又能護持多少玄陰子弟呢?”
“爹......”眼見蒙子墨心境一亂,夢海棠心生不忍。
蒙子墨在女兒的呼喊聲中,微微倒退,口中自言自語,幾近瘋癲之態,“大錯特錯也,大錯特錯也”。
然後,匍匐在地,抓起一把血祭陣焚化的修士心臟粉末,懊悔化成無盡的蒼涼,將這個中年人壓倒在地。
這一刻,眾人似乎明白了這個一派之主的雄心。
他渴望突破二境巔峰桎梏,並不是為了自已,而是為了有朝一日,帶領玄陰子弟躋身一流門派。
在正魔兩道的鬥爭前沿,為維護正道、拯救百姓貢獻一已之力。
“理想這個東西是神聖的,但你為了實現它,不惜投身魔道,更是踩著玄陰子弟的累累白骨修煉破境,與那些魔道為了私慾痛下屠刀的手段有何異處?”
“我......”蒙子墨沉默了。
黑色錦袍包裹下的身軀不住地顫抖著,不怒自威的氣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慌亂與自我否定。
眾人看著蒙子墨的神情,沉默不語,就連臉皮厚如城牆之角的夏侯浪也沒有生出鄙視之意。
他們明白,眼前的中年男子,覆滅的玄陰教的教主,只是個走錯路的可憐人啊。
但是,濫殺無辜,勾結魔道,他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這是天下公道!
“爹,無邪界魔修李天道究竟在我玄陰教幹了什麼?女兒想要知道,到底什麼樣的詭計葬送了我教上萬子弟的英魂?”
“還有難以計數的修士性命!”角落裡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音。
眾人回首望之,竟然是暈死過去的玄陰首徒華不群。
臉上血跡未乾,整個人形同鬼魅。
“華師兄,我教的覆滅,眾多修士被掏心祭陣,恐怕你才是始作俑者吧。”
蒙海棠看著已經不認識的青梅竹馬,眼睛裡面閃過無限恨意。
“師妹說的對,也說的不對”華不群滿是血的臉上透出無盡的悲傷來。
“嗯?”蒙海棠蹙眉,他不懂師兄的意思。
“若論此事的開端,還要從師妹你那兒開始”。
“我?”蒙海棠標緻非凡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疑問。
華不群擦去臉上的血汙,看到蒙子墨點頭後,聲音磕磕絆絆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