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煙忍著笑,沉吟了片刻,開口:“‘如’字,指比喻。萬物有其形,可化神作千。不如就叫......”

他轉身,“忽略”一下,把衣袍掀起老高,莊嚴地說:

“如生吧!”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天地中最帥,最男人的男孩。壯志豪情在他心中激盪迴旋,那強有力的心跳,就是他揚帆起航,一展風采的戰鼓。

【你這,被中二病禍害的不淺啊!】

——你懂什麼,這叫“成長”。男孩子嘛,肯定是要經歷這段歷程的。

然而,一道宛若天外的魔音,鑽入秦如煙的耳朵:

“儒生?好聽的名字呢。不過很可惜,已經被周文武佔用了哦......”

“......”秦如煙瞬間雙目無神,癱倒在地。並不是因為名字被用了,而是因為.......

為什麼勞資辛辛苦苦想出來的代號,還是有種女人味兒啊!

被女人用的代號,不正說明有女人味......

(不過在忻武辭看來,‘儒生’並沒有女人味!)

陳以勝被逗得嘎嘎直笑,彷彿一小時前哭的不是他一樣。

而任生已經開始吐槽了。

【呸,虧你還學過《七情六慾論》,結果因為這麼個小事,就萎了......】

看著不為所動的秦如煙,他嘆了口氣叫道:

【傻蛋!你起個任生都可以啊!】

秦如煙的眼神終於恢復了焦距。他站起身,又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反正也像個女的,乾脆就裝個女人算了,以後說不定還能騙別人。”

陳以勝這才好奇問道:“是什麼?”

“......飛生......”

“菲生?嘖......”

陳以勝目光古怪地看了秦如煙一眼,沒有多說。他手裡浮現一塊血核,對準傳送陣的陣眼,屆指一彈,正中靶心。

傳送陣亮起淡藍色的光芒,頃刻籠罩了二人。一陣藍光閃過,二人消失不見。只剩一道似有似無的聲音在迴響:

“師兄,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唔......沒有吧?覺醒之後,記憶力會變好的啊......”

而距離傳送陣不遠處,一群藍袍弟於正緊緊“抱”在一起。正中間的高瀚,右手握著血核,默默打坐,顯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被困到這裡了。

“師兄......真的沒有出去的路嗎?”一位弟子弱弱的問道。

高瀚卻跟魔怔了一樣,只看到嘴巴在動,聽不見任何聲音。那弟子把耳朵湊近,才隱約聽道:

“我以為差距已經夠小了......我以為差距已經夠小了......”

那弟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暗自腹誹:這個大師兄......追求進步是好想法,但你怎麼能跟丹生谷那群變態比啊......況且,張澤文師兄的玉面虎都失蹤十四年了,找陳大惡魔切磋的理由要不要總是這麼牽強......

另一位弟子悄悄對他說:“好了,你先別煩大師兄了。我跟著他來過三次,每一次......”

他壓低了聲音,“每一次都會被困到這兒,而且得等到陳以勝回來,這禁制才能解開。”

第一位弟子嘴角抽了一抽,“那......我們怎麼維持最基本的溫飽呢?”

這時,旁邊的幾位弟子轉過身,遞過來一些乾糧:“吃吧吃吧......得虧舟舟姐養了一隻空間系小獸,要不然這幾個月咱就難過了。”

那人眼睛亮了起來:“是......喬師姐嗎?”

他擠過人群,果不其然,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捧著一隻奇形怪狀的狗,滿頭大汗的從狗嘴裡掏出一捆捆乾糧,號召其他人分發食物。

張戎興奮的喚了一聲:“舟舟姐!”

喬舟舟聞聲而望,見到來人,把小狗放下,對著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是小戎兒啊。怎麼樣,被困在禁制裡的感覺還好嗎?這種感覺,以後每兩年半就得體驗一次呢。”

張戎看了看周圍師兄們,他們神情自然,一看就是經歷過很多次禁錮的老手了。

他搖了搖頭:“......不怎麼樣。這麼多人在這樣一個小空間裡生活,處處都受限制啊。”

喬舟舟笑得更燦爛了:“你那塊玉符,這段時間是用不了了吧!”她握了握小拳頭:“我一定要超越你!”

張戎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但又很快放了心。

............

“我靠,好凍!”這是秦如煙在大叫。

“忍一忍吧。冰方冰蠻就這個樣子,就算覺醒了,不到強境,你也受不了的。”這是陳以勝的聲音。

終於可以看見了。本以為,傳送陣會把他送到一個五光十色的隧道,誰知道傳送時,腦子嗡嗡響,眼前也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更讓人驚恐的是,傳送之後,要等5秒左右才會恢復視覺。

想起之前周文武的那塊石頭,這5秒......萬一有不軌之心的人趁機偷襲......他打了個寒顫。如果不是沙日恩升,可能他的計劃早已泡湯了,他自己也已出師未捷身先死。

看看肩上的沙日恩升,又看看一側的陳以勝,問道:“師兄,那個高瀚什麼來頭?”

“高瀚。”

陳以勝迷茫了一下,開口道:

“大約14年前,我還很小,只有7歲。

一個雪天,我從丹生谷偷跑出來,在附近的村莊買了一串糖期蘆。就在我美滋滋的舔時,一個小屁孩,站到了我面前。”

秦如煙撓了撓頭,貌似......你當時也是個小屁孩兒吧?

“那就是高瀚嗎?”

“不。那是他的小師弟張澤文。張澤文十分有天賦,年紀輕輕就不尋常,別人18才覺醒,他六歲就會御獸了!覺醒的是獸生一脈。那時,他一隻手摸著玉面虎,狗仗人勢啊,趾高氣揚地要我的糖葫蘆。”

“作為同門師兄,我怎麼能照心看他連買糖葫蘆的錢都沒有?於是,天生覺醒的我,在他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一巴掌把他的玉面虎扇得昏迷了。”

秦如煙抿了抿嘴。這特麼......這五師兄這麼猛得嗎?玉面虎他是知道的,幼年時期也是強境初期,都能頂四分之三個自己,那我......

這麼弱嗎......

“不對,我問你高瀚,你講什麼張澤文啊?”

“哎呀,別急嘛。事出之後,高瀚就來找我了。他只比我大一歲,被稱為獸生谷最勤奮的人,為他們的小師弟鳴不平,結果被我又一巴掌扇了回去。”

“這麼多年以來,每兩年半就來找我一次麻煩,結果次次被我一巴掌扇飛。”

他溫柔的笑了笑:“嘿嘿,小師弟你放心。你要是被人欺負,別說我,周小妹就會先廢了他的!”

秦如煙信服地點了點頭。

二人邊說邊走。行至一處城池,城牆通體由冰打造,堅不可摧,在這冰冷的世界中傲然挺立著。

陳以勝看著哆哆嗦嗦的秦如煙,笑道:

“走吧,進去就暖和了。記得用代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