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人全副武裝的開進了高鎮,戰亂年代各路諸侯甚多,當兵的就是土匪無人敢惹,所以,一隊當兵的進來自然是避之不及,所有人家都是大門緊閉,但雷家則不然,無論是土匪還是兵痞無人敢去騷擾,而雷汝陽也是有客來訪必迎之,有禮有節,這一隊人馬直奔鎮中的雷宅,雷家就在鎮中,大門對著鎮上的主要街市,三進的宅院非常氣派。一行人到了宅院門口叩門,蔣鳳輪自報了名號,雷家人連忙進去通報,一會雷汝陽親自出門迎接,雷汝陽拱手道:蔣兄,一別十餘年別來無恙啊。蔣鳳輪拱手道:雷兄,兄弟此次冒昧,打擾雷兄了。兩人寒暄著手拉手走進了大門。之後蔣風輪在雷宅住了20余天,每天雷汝陽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蔣風輪的弟兄們為了安全考慮,全部在宅院內休息不能外出,雷家也是大門緊閉,只有雷家的人外出打探訊息,但時間長了,沒有不透風的牆,外界都傳說雷家養了一些兵進行看家護院,並配備武器裝備,一時間也是議論紛紛,那個年代誰和軍隊有聯絡誰就是大爺,而這些事情在解放後也成了雷汝陽之死的罪狀之一,這是後話。

一日,雷汝陽從外面回來,讓人把蔣風輪請到客廳,笑著說道:蔣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蔣風輪知道話中有話,忙說道:雷兄,當講無妨。雷汝陽直視蔣鳳輪道:今天兄弟我親自去了縣城,本是去縣府詢問水運貨物的一些事宜,但從縣府打聽到了一些關於蔣兄的一些事情,我想應該告知蔣兄。雷汝陽停頓了一下,直視著蔣鳳輪,蔣風輪聞聽心裡就是一頓,但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雷汝陽說道:現在縣府在私下裡打聽蔣兄的下落,我總感覺有些奇怪,感覺應該對蔣兄不利,所以回來和蔣兄言明。蔣鳳輪自是明白人,他知道雷汝陽應該知道一些底細,所以隱瞞也不是長久之計,就把東陵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雷汝陽,雷汝陽聽罷也是一驚,但他畢竟是見多識廣之人,這個罪過可不輕啊,但出賣朋友也不是他的為人之道,說道:那蔣兄意往何為啊。蔣鳳輪說道:豐都我現在是不能回去了,這樣會連累蔣家上下,雷兄此處也不能逗留,我準備今晚就走。雷汝陽講:嗯,我這裡也不是蔣兄長久之計,豐都的碼頭警戒很嚴,還是不要走碼頭了,你們最好走山路直奔重慶,到了重慶,我安排人協助你們離開重慶,我建議你們最好是出國退避一時,等風聲稍落再回來不遲。蔣風輪很是感激,雷汝陽是他從小的朋友,他太知道雷汝陽的為人,說道:感謝雷兄的招待,兄弟無以為報,你我兄弟說多了也無益,等我再回豐都,後報雷兄大恩,請雷兄稍候,我有一物送給雷兄。一會蔣拿著一個金屬盒子回來,雙手遞給雷汝陽說道:實不相瞞,這裡面是20顆玉珠,是送給雷兄作為答謝之禮的,這裡還有一本書,此書為奇書,請雷兄代為保管,如我不能回來,必有有緣之人取之,請雷兄好好保管為盼。雷汝陽說道:書籍我可代為保管,其他不必,請蔣兄不必客氣。蔣風輪自是不肯,雷汝陽也無奈,說道:好吧,此盒子我替蔣兄保管,等蔣兄回來奉還。雷汝陽馬上安排蔣鳳輪途中所需之物,包括蠟燭、蓑衣以及酒和肉乾等食品洋火等,還有走山路必須的甩鉤和繩索等物件,傍晚時分夜深人靜,雷蔣二人話別,蔣風輪一行十人冒著夜色匆匆的走入了黑夜之中,此後二人的命運迥異,人間未見陰間聚首,這是後話。

到重慶沿著山裡是有官道的,由於重慶山地地形所限,所謂官道部分路段也是隻有單騎馬車可以通行,很多路段還是需要徒步而行的,蔣鳳輪自然知道官道此時必是陷阱,他是不敢冒這種危險的,當然他也並不是不相信雷汝陽,只是久經磨練的他越發小心和多疑了,除了官道就只有一些當地人走的山間羊腸小路了,說是路其實就是山裡人經常來往在林間山澗走出的只能容一人行走的土道,雖然山道很窄而且很多路段隱蔽性很強,這些山路很多隱蔽於叢林和灌木間,常在山區行走的人還是可以辨別的,為了捷徑很多道路就位於峭壁峭壁之上,草木間各種爬蟲甚多,所以夜晚走路十分危險。蔣鳳輪他們只有白天行進,晚上找地方風餐露宿,好在去重慶也不算太遠,走了一天,一夜蔣風輪他們暫時在路邊的一個菜棚內歇腳,狹小的菜棚又潮又熱,但大家都沒有聲響,蔣風輪低聲說道,大家稍作休息,我們天蒙亮就出發,這樣,估計後天下午即可到達龍興,到龍興後在做打算。之所以沒沿著江邊走,而繞遠道龍興,也是考慮這樣走比較安全,蔣鳳輪知道龍興是離重慶最近的旱碼頭,也是商賈雲集之地,此處偏僻但訊息十分靈通,蔣風輪在菜棚裡閉著眼半倚在行包上休息,他大腦不斷的在思考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應對之策。他現在有錢有槍,缺少的就是尋找一個安全之地暫度一時,最好的地方自然是重慶,重慶太大了,隱藏他們的行蹤是最佳之地,但這一路註定不太平。天剛有一絲光亮,一行十人冒著細雨又開始向龍興而去,由於這些人自幼生長於此,又多了軍旅的鍛鍊,行軍自然不在話下,所以一切也是自覺有序,前面20米和後面20米都保持警戒,現在他們離豐都越行越遠,這些人的心裡也是越來越複雜,本來應該是衣錦還鄉,沒想到現在還要避禍他鄉,一路上沒人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行走著,山路本來少有人走,即使偶爾過路擦肩的路人也是無語而過,在路途上誰也不會關心來往的路人。蔣風輪邊走邊警覺的觀察著周邊,突然前面一聲響笛,蔣風輪知道前方有情況了,打了個停止隱蔽的手勢,大家第一時間抽出了傢伙,躲在草叢中靜靜的注視著前方,一會前方的蔣鳳郡躡手躡腳的回來說道:大哥,前方山口處有一個驛站,兩邊山脈延綿,這條路估計是這區域唯一的進出口,過了山口,有兩條路,一條路進鎮子,另一條應該是去龍興的,我看到有民團持槍盤問來往客商。蔣風輪拿著望遠鏡看了看說:這裡應該是大寶山,由於其形獨特,很像元寶之形,兩邊為金山和銀山,鎮背靠一座高山為靈山,靈山後又背兩座高崗,名為龍山和虎山,鎮子居其中,所以起名為寶山鎮,我之前和父親來過給這邊的富紳陳佑財看過陰宅,這個傢伙靠他在府縣的姐夫做靠山在鎮上無惡不作,因為作惡太多,他家祖墳不知道被誰給刨了,並淋了豬血,這傢伙雖大字不識卻很迷信,他認為此地不祥,所以找到我父親給他祖上選地遷墳,我父親雖很鄙視他的所為,但礙於他姐夫的面子就應付了一下,此人此等作為必不可讓其長久以禍害鄉民,就給他找了一個漏氣之所,所謂漏氣之所就是雖靠山但山有隙,有水但水透灰,表面看著風光無限但此地應散財之所不穩之地,然大寶山卻非尋常之地,我曾居高而觀此地風水,此地為風水佳地,有五馬歸槽之式,寶山攜青龍之形,榜白虎之意,左聚玄武右踏朱雀,依我看此地應有帝王之居,如選址得體可安居大墓,護子孫萬代,以我看,這最佳之位應是鎮背後的靈山之內。蔣風郡大喜道:大哥,那我們順道一探啊。蔣鳳輪說道:不可不可,我們已經造孽太多了,多做善事吧,現在兵荒馬亂的,還是讓老祖宗安心的休息吧。蔣鳳郡嘻嘻的笑道:我也就是說著玩的,大哥不同凡響,兄弟們佩服的很,一切大哥做主就是。蔣鳳輪說道:現在我們想想如何過卡吧,以我看來這些民團應該是他家劵養的家丁,這些人非善類我等要小心,此道避無可避,如果繞道時間太長,再者我們攜帶眾多行李也不適合爬山越嶺,我們可暫做休息,儘可能少惹事端,等晚上找時機過卡。蔣鳳郡說道:大哥,這樣吧,我先過去探探風,看看前面的情況然後在做打算。蔣風輪認為可行,說道:兄弟,小心。蔣風郡裝成客商一人走在路上其他客商的後面,幾乎沒有經過盤問就直接過關了,在鎮上轉了一圈買了些吃喝就返回了。見到蔣風輪說道:大哥,這個哨卡是入鎮的一個風雨亭,以前鎮上是接親友和送朋友的地點,也是避風躲雨之地,以前是沒有哨卡的,不知道為什麼臨時加了個檢查站,我過去的時候幾乎沒有檢查,但攜帶貨物或者大隊商隊似乎查的很緊,過往商客攜帶行李一般也都要檢查,我過去後在旁邊的茶攤喝茶逗留聽了聽訊息,話說這個重慶的茶攤是當地最有特色的所在,當地人不管老少男人只要有閒,都會到茶館聊天談龍門陣和打牌,而女人則沒有這個待遇,在茶攤上你可以天南海北海闊天空,想說什麼想吹什麼都有聽客捧場,當然想打聽什麼訊息這些地方是最好的去處。蔣鳳郡繼續說道:聽鎮民說這個哨卡是幾天才加的,聽王老爺說最近不安穩鬧土匪,說是路查土匪,但山匪沒看到一個,但這些家丁倒是勒索了不少好處。蔣風輪一聽哼了一聲,查土匪,據我所知此地並無土匪,即使有也不過是些散盜,也不至於用這種仗事,他暗想這也許是衝著他們而來的,像這種小鎮都設了卡子,那前面的路就太難走了,也就是說:後面的各個道口估計都被安設了卡子,我們攜帶這麼多槍支和物資,以後的路還很長,絕對不是不能硬闖,蔣鳳輪不想惹麻煩,現在的他只想找個安穩的地方躲過這一劫而已,此時只想儘快的安全透過。蔣鳳輪沉思著,錢財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他更擔心的是這幫跟他出生入死兄弟的命運,他要為他們負責。他微笑著對弟兄們說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只能晚上過卡了,大家退離山道,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一行十人退到山道後的一個山坡處的竹林後休息,他安排好崗哨然後大家休息,此時他已經有了計劃,他叫來兩個兄弟,和他們交代著什麼,然後兩個兄虎攜帶一些物品先行出發了。蔣鳳輪想的是對的,現在沿江各鎮各村都有各色的人在注意他們的行蹤,大寶山的民團的確接到了涪陵縣府的命令,讓核查來往客商,但並沒有說明是誰,只要是可疑就要抓,所以對於大寶山民團而言也就是藉此機會勒索錢財而已。蔣鳳輪派了兩個兄弟在近黑之時攜帶一些日常物資先行過卡,就是要找機會吸引崗哨的民團的注意力,然後趁他們鬆懈之際儘快透過。事實上,這兩位兄弟在行李中故意攜帶了幾瓶燒酒和肉乾等吃喝之物,果然在他們過關之際被這些民團故意進行刁難,這兩位兄弟也正希望如此,立刻就說:兵爺,我等就是去龍興迎親,時辰不等人啊,請爺高臺貴手放我們過去。這幾個民團看見酒肉怎能輕易放行,拿著槍恐嚇道:這麼黑了還趕路,一看你們就像響馬啊,跟我們回鎮公所一趟吧。這兩位滴了一下眼色忙說道:幾位大爺,我們是哥倆著急回去迎親,所以連夜趕路,你看這樣吧,反正現在天色已晚,不如這樣,我們也攜帶了些酒肉,我們也餓了,和幾位爺一起對飲如何,然後大爺放我們過去,我們真是良民,此時,這些民團一聽喝酒,哪還有心思值崗啊,站了一天的崗,已經疲憊不堪了,看到這些酒菜自然是欣喜,此時都是眉飛色舞的收了槍,稱兄道弟的躲入門崗內喝酒去了。蔣鳳輪在遠處一直盯著那邊的一舉一動,看到計劃進展順利自是大喜,讓大家做好準備過卡,正在此時,突然看見兩個人挎著槍從鎮口往哨卡而來,蔣風輪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就看到此人走到崗哨前一看無人就大聲叫罵,此時崗內的人還沒盡興一聽聲音馬上都跑了出來,來人正是民團的把頭叫王喜,王喜是王佑財的侄子,當過兵負傷瘸了腿就回家了,王喜和陳佑財一樣,平時就欺壓鄉里,但由於和縣府的干係密切,所以無人敢惹,王佑財所在的大寶山也是通往龍興的必經之地,所有商隊散客只要走此道必經大寶山,所以王佑財也是藉此瘋狂斂財,王喜看見崗哨無人自是大怒,看見帶班的就是一皮鞭,帶班的趕快陪著笑臉說道:王團座,您看這天已經黑了,弟兄們都站一天了,這不,剛想休息一下,您老就來了。王喜罵道:我就知道你們這幫傢伙靠不住,過來查查崗,果然如此,最近上頭安排徹查可疑分子,你們都給我提起精神來,如果放過不該放過的人小心你們的狗頭。蔣鳳輪的兩個兄弟此時在崗內不敢知聲,心想怎麼這時候出紕漏啊,如果進來我們怎麼說,不行就直接幹吧,雖然沒帶武器,就兩人的身手對付這幾個還是綽綽有餘的,現在只能等待事態的發展,盼著這貨趕快走開,王喜罵完人後就往崗哨內走去,裡面的人心裡暗道:怕什麼來什麼,剛要準備對策,突然間外面一陣馬鈴之聲自遠而來,一個馬隊從遠處抵近崗卡,王喜聽到了聲音,停住腳步返回了崗哨口,拿出槍狐假虎威的大喊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停住,都給我停住檢查,那幾個馬仔自然也是拿著槍圍了過來。馬隊的帶隊是一個乾瘦的男子,留有兩撇小鬍子,大約四十歲左右,一身短襟打扮很長幹練,近到哨卡下了馬,拱手笑著迎了過去說道:這位兄弟,我們是高鎮雷府的商隊去龍興辦事,還請兄弟們行個方便。王喜自然知道雷家的勢力,連忙作揖笑道:是雷爺的馬隊啊,這位兄臺,有所不知,府衙下令嚴查過往人員及商貨,兄弟有責在身還望海涵。領隊的笑著說道:哪裡,哪裡,請兄臺只管查驗就是。說吧,一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喜帶著人在幾個碼垛上查驗著,碼垛上都是雜糧布匹和生活用具,王喜看沒有什麼可疑之物也就返回,說道:兄臺,這麼晚了,還要趕路嗎?,馬隊領班說道:不走了,今晚在鎮上歇腳,老兄,可否賞臉一同去鎮上暢飲如何?。王喜本是小人,本是一個欺弱怕硬的主,一聽滿臉堆笑道:那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兄臺請,馬隊和王喜等人一同進了鎮中,馬隊後面的兄弟拿出一罐燒酒對崗哨說道:弟兄們辛苦了,喝點酒放鬆放鬆,這是雷爺送給弟兄們的,崗哨的民團自然欣喜,忙點著頭道謝。此時崗房內的兄弟大出一口氣,外面的民團也是鬆了一口氣,知道如果王喜進了崗房那今晚的酒肉就算泡湯了,對於所有人來講,這馬隊出現的太及時了。蔣鳳輪暗道:上天保佑。豈不知,這隻馬隊就是雷汝陽派出的,蔣鳳輪他們前腳一走,雷汝陽就安排其親信隨後而行,一是運貨到龍興,二是暗中在蔣鳳輪需要時暗中協助他們脫身,所以蔣鳳輪路上的行蹤馬隊瞭如指掌,此時出現就是為了讓他們擺脫困境,他們知道蔣鳳輪一行不敢在白天過卡,只有可能在傍晚時分找機會,所以馬隊也是不緊不慢的的掐著時間,如果蔣鳳輪沒有動作,馬隊也會想辦法來吸引崗哨協助他們過卡的。當值的民團看到王喜走後都鬆了一口氣,就都一股腦的湧進崗房繼續飲酒,一個小時後,崗房內的民團大多已經酩酊大醉了,兩個兄弟出了哨卡用電筒向遠處晃動,此時天色已暗,灰暗的油燈在風中飄曳著,燈光在地面上晃來晃去,蔣鳳輪一行十人快速透過大寶山鎮口,絲毫不敢停留連夜直奔龍興而去。

一路蔣風輪十分小心,邊走邊休息,在第二天傍晚時分,一行很順利的到達龍興鎮外,雖然由於各種因素比計劃晚了數小時,這有驚無險的一路,讓弟兄們有些疲勞,畢竟攜帶的物資比較重,此時蔣鳳輪站在山上,此時的龍興在日落下顯得格外傳神,雖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但蜀道之美也是天堂落地神仙府邸啊,此時的龍興街燈已經點燃燭火了,從山上看龍興主街似巨龍盤旋,龍頭正對著鎮口,吸納山川靈氣,而龍尾則是直翹山際一座山峰,庇護龍族左右,蔣風輪大讚到:好地,難怪建文帝會逃難於此,突然蔣風輪心裡一震,有沒有可能建文帝在此避難後就一直在此呢?。從龍興地勢風水看,如果建文帝身邊有異人一定會選擇此地避留,一是此地相對偏僻交通不便,二者,此乃龍脈之地,留避此地子孫可藉機興起。如果可能我們能在此地逗留,也是絕佳的之地啊,此地可庇護建文帝,難道不能容納我們兄弟嗎?,想到此蔣風輪心情大好,對著眾弟兄們說:龍興鎮自古就是商旅重地,雖然鎮不算大,但由於其位置的重要性成為周邊最為繁華的旱碼頭,各路商貿交易均交於此地,此地也是除豐都外周邊最大的宗教場所,廟宇眾多,聚佛道兩大教系香火旺盛,大家先暫做休息,我們再做打算。蔣鳳輪知道這麼多人進鎮一定會引起懷疑,所以決定大隊人馬在鎮外休整,他和鳳郡兩人一起進城打探訊息和購買一些物質食物,為了不引人注意,兩人分別入鎮,果然不出蔣鳳輪所料,鎮口果然設定了崗哨,由於兩人裝扮得體,氣勢壓人,幾個站崗民團沒有查驗就進了鎮內,龍興鎮道路很窄,大約有3米左右寬,滿鋪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兩側均是商戶人家,建築物都為傳統的木質結構,大多數建築為單層,也有個別大戶人家為兩層結構,每家臨街門戶均為門樓雕花門當戶對,視覺十分整齊和諧,蔣鳳輪兩人順著街道向前走去,夜晚的龍興街市人來人往,從穿著看應該都是商販幾外來人員,蔣鳳輪知道去哪裡最為合適,因為往往街市的中央位置,也是人群最為集中的所在,在哪裡可能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所以,兩人走馬觀花的向街中走去,走過街道一個風雨亭,前方明顯人員嘈雜,街道中間的風雨亭內還有熙熙攘攘的人坐著閒談,兩人走過風雨亭是一個幾乎九十度的彎道,不遠處一座兩層建築燈火通明,剛才聽到的嘈雜之聲也是從這裡傳來的,兩人走過去一看,大門上燙金的三個字很醒目“第一樓”,這個建築由於其規模和建造精緻程度較高,和周邊建築形成了較大的差異,酒樓內外燈火通明,門柱和窗脊是通紅通長的雕樑鏤空花柱,挑簷之下一排大紅燈籠格外醒目,第一樓的牌匾燙金嵌花於樓簷之下,字型蒼勁有力年代似是久遠,一樓店門門扇已經全部開啟,店內商客滿盈熱鬧喧囂,店口的夥計不斷的和進出的客人點著頭打著招呼,幾乎來此的有身份的客商都會選此為落腳之地,蔣風輪點了點,信步走了進去,店門的夥計看著客人進來,自是點頭哈腰的迎上來,諂媚的說道:兩位爺,您是住店還是吃飯。蔣風輪說道:找個乾淨的地方,我們吃飯。夥計忙說道:兩位爺,下面人多,您上面請,上邊安靜。說罷,前邊帶路上了二層,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夥計上了茶水後退下,蔣風輪依窗向外看去去,在燈火的映照下龍興主街彎曲延伸遠處,街道兩側商鋪林立,不是貿易貨行就是茶館酒樓,但入夜後似乎只有個別商鋪開張,剛才在風雨亭處的角落處一座建築在黑夜中很是醒目,沒有任何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突然好奇起來,一會夥計進來問道:兩位爺,今天想吃點什麼,我們第一樓是建文帝御封的老字號了,遇難之際祖上婁氏引路有功,所以御賜招牌,也是龍興最好的酒店了,只要您能想吃的,天南海北的各種菜系我們都可以做。蔣風輪心裡在想,龍興之名是因傳說此地護佑建文帝逃難有功,由於建文帝后來不知所蹤了,其各種傳言估計應該都是傳說罷了,這龍御賜第一樓更是無從考究,雖然如此,第一樓的名氣確是不小,尤其是偏僻之地有此招牌也是不易。蔣風輪說道:給我們上你們點幾個拿手的酒菜,順便準備一些牛肉和燒雞我們帶走。夥計說道:好嘞,對了,我們第一樓自釀的酒可是遠近聞名啊,您不品嚐一下。蔣鳳輪說道:可以。夥計答道:客官您稍候。一會就到。說罷就要離去,蔣風輪連忙把他喚回,說道:小二,那前面的建築物是什麼?,修建的很有氣勢啊,怎麼沒有燈火啊。夥計答道:回爺您的話,這座建築在龍興可是傳奇,也是我們龍興的始源,爺您看到的就是龍藏宮,是本地最大的道觀,也就是建文帝避難藏身之所,這廟香火旺盛,請願非常靈驗,客官可去一拜。蔣風輪說道:久聞龍興鎮寺廟很多,果然不凡,那道觀主持何人啊。夥計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龍藏宮雖不像其他的寺廟,但主持道長可不是一般人可當的,說實話我在此多年也沒有見過主事道長,好像佛事道場都是他徒弟主持,據說主持道長是得道修行之人,不喜於凡人接觸,如客官有興趣可去道觀一看。蔣風輪本來對風水之術感興趣,又偶得天地平界異書,使得對一些他感興趣的事情產生一種本能的聯絡,尤其是對建文帝的傳說和道觀主持道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現在面臨的困境,一會飯菜上來,在這種意境下,兩人顯得很放鬆,第一樓的飯菜也讓他們胃口大開,也就對飲起來,但無論如何,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們在任何時候都十分警覺,在吃飯的同時都會不經意的觀察周邊的動靜,此時,正是第一樓上客的時辰,樓上樓下賓客也逐漸熱鬧起來,天南海北的客人操著不同的方言形成了一個嘈雜的生意場,而重慶特有的大嗓門似乎在噪雜中更勝一籌,喝酒划拳之聲起此彼伏,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引起了蔣鳳輪的注意。一個語氣稍有一些稚嫩的聲音從蔣鳳輪背後傳來:大哥,你說他會走這條路嗎?,老大讓我們在此地蹲守,我看也沒有什麼訊息啊,對了,在鎮口我看到很多熟悉的人啊,看樣子不只我們在此啊,還有其他人也在淌水啊。停頓一會,一個感覺厚重低沉的聲音說道:管他呢,讓我們在這裡就在這裡,我們還是不錯的,在這裡有吃有喝的,有些兄弟還在山溝裡喂蚊子呢。那個稚嫩聲音又說道:大哥,你說真的有這麼財寶嗎?,如果真有這麼多錢他還到這裡幹嘛啊。那個沉厚的聲音答道:誰知道呢?,這本來就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有錢也是當官的,我們只管喝酒吃飯,完成自已的事就好。接下來沒有了下文,蔣風輪不動聲色的聽著,他沒有回頭看,只是靜靜的聽著分辨著資訊的來源和重要性,這些資訊在他看來是和他有關係的,如果沒有關係那才奇怪,轉瞬間在此地逗留的想法被他否決了,此地地方不大但人口密集而且複雜,估計鎮中暗哨密佈了,此地不可久留,蔣鳳輪向蔣鳳郡使了個眼色,蔣鳳郡何等聰明,已經明白了蔣鳳輪的意思,對著店小二說道:小二,把我們要的東西準備好。店小二答應著下樓。正在這時候,下面一片嘈雜,突然來了一批人,店小二抱歉的說道:爺們,今天酒樓客滿,實在沒地了,要不爺們先在店裡稍作休息,容小的找位置爺們再就坐如何,下面這些人似乎沒有理睬小二的招呼,還是亂哄哄的進了酒樓,對於酒樓而言這種情況也是常有的事,一陣雜亂的上樓的聲音傳來,蔣風輪看了一眼蔣鳳郡,蔣鳳郡點了點頭,立刻站起來向說道:小二,算賬。店小二正發愁沒位置呢,忙說道:謝謝,兩位爺,共計2塊大洋,您要的東西已經給您放在櫃上了,您下樓可取。蔣風輪付了帳站起來往外走去,多年的軍旅生涯和家庭教育背景讓他與常人有著不同的氣質,雖著便裝但軍人氣質依舊一覽無餘,蔣風輪向樓下走去,很明顯他感覺到背後有兩雙眼睛在注意著他們,蔣風輪並沒有回頭徑直向下走去,酒樓上那兩個密探顯然也已經注意了他們,也緊隨著蔣風輪下了樓,蔣風輪兩人出了酒樓,快步沿著街邊向鎮口走去,後面的兩人不敢跟的很近,在後面緊隨著,蔣風輪看了一眼鳳郡,兩這麼多年的配合,他們幾乎不用言語透過眼神和手勢就知道相互的想法意圖,蔣風輪在前,在風雨亭街口的拐彎處一閃身就躲進了黑暗處,而蔣鳳郡沿著街邊前行,蔣鳳輪在黑暗處看見後面的兩個暗探緊隨而去,他暗自微微一笑,轉身才看到他藏身之處後面就是一面高牆,高牆是杏黃色,蔣風輪往前走了幾步,面前一座大門,大門虛掩著,門前兩個石獅,大門門框為石質雕花,大門為木製大紅油漆,門上四個大字“龍藏宮”,蔣鳳輪心想,這就是龍藏宮啊,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出鎮不是最好的時機,何不先進宮一看。他打定主意信步走進了道觀。進了大門就是道觀的門廳,很顯然門廳是敞開的,這讓他感覺奇怪,這和傳統的道觀不同,眼前的木柱雕刻著龍騰,柱上的油燈發出灰暗的顏色,門廳兩側的佛像在燈光的對映下讓人感覺緊張,似乎在告誡世人不得作孽多行善事。蔣風輪是何等人,他禮拜仙家視神為上界,他不懼視鬼神視其為下界,所以這些對其毫無影響,他看了看默默的向前走去,走出門廳他向後看去,他總感覺這個門廳佈置很奇怪,果然如他所料,這個門廳的上邊是一個碩大的戲臺,這讓他大開眼界,雖是戲臺,全木結構可謂是雕樑畫柱精美絕倫,戲臺上雖沒有佈置什麼但依舊感覺其上如演人生如戲,蔣鳳輪感嘆道:果然別有洞天不同凡響,道觀之中搭設戲臺也算是一種文化傳承,蔣鳳輪轉身向院內走去,院內中央是一個石頭的花池,繞過花池上樂幾步臺階前方是一座大殿,這座大殿規模並不大,說實話和龍藏宮的名號有些不匹配,看起來還有一點破舊,說明好久沒有整修了,殿門的中間兩扇是虛掩的,裡面發出一絲暗暗的燈光,蔣風輪咳嗽了一聲輕釦門環,輕聲說道:道長可在,冒昧到訪請一杯清水就走。說罷他聽到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道士舉燈出現在蔣風輪面前:行禮道:善主,這麼晚來寺何為啊?。蔣風輪也忙作揖道:道長,我乃外客,久聞貴寺高名今特來一拜,不知道長可否一見。小道士說道:如拜三清,善主可隨我來,道長因修行不能見外客還請見諒。蔣風輪繼續說道:請稟告道長,您就說豐都蔣家後人來訪。蔣風輪雖是豐都人,但長得高大威猛,又一口官話,這讓小道士刮目相看,感覺此人很不一般,即說道:請善主先隨我入殿參拜,然後容我稟告道長。蔣鳳輪拜完三清後,在小道士的引導下,向後殿而去,兩層大殿依山而建,小道士執燈引路拾階而上,在後殿觀音殿前停了下來。蔣風輪左右看了看,這個位置是龍興的制高點,在大殿平臺上可以縱觀龍興全鎮,龍興籠罩在一片青雲之下,和周邊景色渾然一體,蔣鳳輪不由感嘆道:好氣派好風水,一覽眾小,面目天下,觀物而無物,視景而無景,真乃無為也。心想在此等清修必不凡響。小道士說道:善主清明,龍藏寺前殿為三清殿供奉為三清,而後殿為觀音大殿。蔣鳳輪不解問道:世人皆知這道觀只拜三清,寺廟只拜佛祖,這是為何?,事實上蔣鳳輪多有賣弄和考驗之意。小道士笑著說道:善主有所不知,三清為萬事之祖,道教屬於本土文化,佛教屬於古印度傳播而來,道教和佛教總體宗旨是一致的,如佛家講一個“空”字,而道家講一個“無”字,其實本意有相通之處,道家求的是此世的修行,而佛家要的是來世的圓滿,都是望人從善從流,至於緣何信佛者多,而通道者少也?,可能是善人的一時視覺感知而已。蔣風輪聽罷高興的說道:說的好,佛教雖從古印度而來,傳播中也綜合了中華文明的影響,其本質內容和道家一脈相承,現道佛雙修者眾也。小道士作揖道:善人所言極是,善主請在此稍候,我去稟報道長是否有緣一見。蔣風輪道:有勞師傅。道士轉身走進了大殿。蔣鳳輪發現在深夜中尋訪殿宇似乎別有一種意境,似乎在這種環境下,其心中的意念更為開闊和深遠,心中暗想如果沒有這幫兄弟我是否也可以找個地方清修了此一生呢。此時的他感覺這種清修似乎更像一種進化。蔣鳳輪望著大殿思索著什麼,不知道何時小道士已經走到他的面前,小道士說道:道長在大殿之內,善人請進一敘。蔣鳳輪整理一下衣服,隨著小道士進入了大殿,大殿不大,大殿的燈火足以看清殿內四周,殿內的前方是一座觀音站立像,手持寶瓶,俯視眾生。蔣風輪行叩拜大禮,口唸:大慈大悲觀世音,望保佑我等脫離苦難,順利圓滿回到故鄉,待回來之日在修殿宇重塑金身。起身對道士言道:真觀音也,師父,道長何在?。小道士說道:請施主這邊請。說罷小道士繞過觀音像神龕,蔣鳳輪發現觀音像後面是一座裸露的山體,原來這座大殿是依在山體上修建的,後面的山體沒有做裝飾,只有下部有一個供臺,供臺高大約3米左右寬2米多,供臺之上供有一座僧人石像,供桌牌位上書明珠禪師之位。蔣風輪暗道:在觀音像後立一位禪師之位何意啊,這也不合乎規制啊,此禪師定不同平常,正在蔣風輪暗暗思索之時,小道士在供臺上轉動燭臺,供桌側面居然開啟了一道門,這道門做工極其精巧,關閉後從外面根本無法看出是一道門。小道士說道:道長在內,請善主入內一敘。蔣風輪低頭走入門內,背後的門應聲關閉,蔣風輪也沒有回頭,徑直向內走去,門後是一段拱道,大約2米多高5米長,牆壁有燈,所以視線很清楚,走到拱道盡頭,視線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石殿出現眼前,蔣風輪本是走南闖北之人什麼世面沒見過,但現在的情況確實出乎他之所料,這明顯是座天然洞窟改造而成大殿,說殿非殿,但非殿卻勝似殿,大殿充分利用了石窟的原始形態,地面為原始地面,似乎經過了一些打磨,洞窟中部上方一個碩大的金龍自頂盤旋而下,龍尾附著洞頂,龍頭懸空口含金珠栩栩如生,洞窟牆壁按東南西北每邊各佈置八根高達二十餘米的巨型圓柱,每個木柱上各自盤旋著一條金龍,龍頭均向著洞窟頂部龍頭方向,寓意九龍之尊,沿著洞窟牆壁豎立著無數個與真人大小的石像,有文官有武將也有宮人和百姓,他們圍繞在殿內的四周,面部均向著殿正面的一尊石像,很奇怪的是這座石像並不是佛像,而是一個頭戴金冠,身著蟒袍的帝王之像,石像位於石座之上。很明顯石座與石像為整體雕塑而成,石像前有石制供臺和供器,淡淡的檀香味道在空間飄散,讓這巨大的空間內產生了一絲生氣,整個大殿雕刻之精讓人歎為觀止。殿中央一道長靜坐於蒲團之上,由於空間太大了,蔣風輪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空間的宏大的雕像和雕刻上了,進來後並沒有發現道長,但蔣風輪畢竟是非凡之人,此景讓其短時間幾乎忘記了自我,但他知道來此的目的所在,所以在熟悉情況後,快步走到道長面前,道長看不出年紀來,身著杏黃道袍閉目盤坐,面無顏色,蔣鳳輪上前鞠躬合掌道:豐都蔣氏弟子蔣鳳輪拜見高師,打擾之處望海涵。老者微睜雙目慢慢說道:善主請坐。蔣風輪很有節制的慢慢的坐在道長對面的蒲團上,注視著老者。老者道:蔣氏一族在豐都如日中天為何來今來小觀啊。蔣鳳輪說道:高師見笑,蔣氏風水乃小技,高師所涉乃大論,怎可與師談論高下,今來貴觀偶遇仙師想與師請教一二,還請高師不吝賜教。道長此時已經張開雙目,點頭說道:蔣施主請講無妨。蔣風輪此時才仔細的看清道長,道長身材不高,清瘦骨骼奇異,尤其眼睛似乎有一種神奇的穿透力,似乎目光可以看透一切,在他的面前似乎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老者彈了一下佛塵緩緩說道:貧道在此四十年,閱人無數,能進入此殿非本寺之人蔣施主確是第一人。蔣鳳輪連忙起身道:蔣某惶恐了,本人學識淺薄,高師如此抬愛,讓蔣某汗顏。老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善主請坐,你可知我為何在殿中見你。蔣鳳輪說道:高師知道我要來?。老者微微點頭,蔣鳳輪繼續說道:高師乃仙人,晚輩不敢隱瞞,晚輩因遇到一些問題,繞道至龍興,今日有緣得見仙師,想求高師以斷吉凶,蔣鳳輪把他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道長閉著眼睛不動聲色的聽著,蔣鳳輪講完他的經歷後似乎鬆了一大口氣,身心突然放鬆了很多,這麼多年來他沒有和任何人推心置腹的說了自已這麼多事情,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他都全盤托出。道長聽罷慢慢說道:我已入空門,本應不問世事,世間繁雜之事自有定論,善主也不必在乎過往之事,應考慮未來之事,世間萬物萬事都有定劫,但只要心中有節即可渡劫,善主乃是慧根之體,以我看你非凡世之體,何必在凡間縱感傷神呢?。蔣鳳輪聽罷大驚說道:高師言從何來,蔣某乃一凡夫俗子,雖識書斷字但畢竟是小技傍身而已,安敢非凡二字。道長又說道:自你進入大殿,善主身榜祥瑞之氣,必是圓滿之身,必是有所得才會有此奇緣啊。蔣鳳輪說道:仙師明鑑,晚輩偶得奇書名曰:陰陽平界論,乃陽世蔣歆所作,我研習至今頗受啟發。道長大驚道:此書乃有緣人才可求可得,無緣者即使得到也無法觀其深邃,善主有緣於此書,必是此界之人精於此道,以善主之名定可傲視一切,何為俗世煩惱呢。蔣鳳輪嘆道:高師言之有道,自我研看此書受益匪淺,開卷心目大開,然閉卷則心亂,不知為何?,心塞煩亂。道長點頭說道:恕我直言,善主乃有情有義之人,心懷雜念太多,未了之事牽絆,心不甘以至念不果,此劫不可逆,可順其自然而求正果。蔣鳳輪釋然,說道:感謝高師賜教,蔣某心有所解,因責任在肩,需瞭解此劫才可跟隨高師以求善果。老者微笑道:老衲乃塵世間一粒煙塵而已,而蔣施主為大道之人,今日相見是我的修行啊,我今早觀天象,清空中雲霧不散,紫氣隨風懸於殿前,龍頭滴珠上下來往不斷,乃祥氣先兆,我斷必有貴人來訪。十年前你的父親也曾來過本寺,他也曾求見於我,我沒有相見,因我知見者無意不如不見,而今天與你相見,則是一種淵源和因果吧。蔣鳳輪說道:那我現在該何為呢?。道長輕嘆一聲說道:隨遇而安,必有所見,遇事求事,安求正統。蔣鳳輪似乎領悟到了什麼,連忙叩謝道:謝謝高師贈與,晚輩記下了。蔣鳳輪抬頭看了看大殿說道:蔣某還有一事不明還請高師賜教,道長說道:施主所問是否與本道有關。蔣風輪微微點頭道:我從入龍興就感此地非尋常之地,其形為龍,龍口對山,以吸納百川之營養,龍尾直上,通靈天地之靈氣,此等佈局定有高人佈局,雖龍興風脈並非五馬奔巢之形,外部還有困龍之象,但經高人布化落點為局已成吉地之象,雖時際不在無法騰雲,但依舊蓄勢待發,只待時機一飛沖天,龍興不可限也,而高師願隱於此地,修身定論揣測天機也必有緣由,高師出名門視萬物為草芥讓人欽佩,以我拙見,冒昧一測高師是否為建文帝后人。老者聽罷臉色有變點頭說道:我沒有看錯善主,能有此論者只有善主一人,龍興因龍而生,但龍卻不在此,將來是否成飛,還需借風而行。蔣風輪繼續說道:我一路而來,觀山川地脈此附近只有大寶山可安龍脈,難道建文帝隱於靈山。老者大驚道:施主慧眼已得天地之華,貧道自無法比擬,我自小就在此寺,現已經四十歲了,我師從告知以先帝為祖,告知萬代子孫,然是否為先帝嫡傳我不得而知,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確保龍興龍脈興旺永昌才是根本,無論先帝是否在此,龍興後人是否為帝后,在歷史傳承中只不過是一粟而已,而我們只能盡其所有做好自已即可。善主你則不同,你可獨飛成仙,但你卻要與眾合一,是在盡同胞之義,貧道欽佩之至。蔣鳳輪追問道:那龍興之說可有真實。道長長嘆一聲說道:施主為入界高人,說與施主聽也是無妨,龍興古鎮確因建文帝而建,已600餘年了,600年前建文帝因其叔叔朱棣叛亂,帶部分家眷文武及侍衛宮人等300餘人逃難從南京一路跋涉到了四川,因追兵緊跟,不得已丟掉車帳進入山區已避禍,因川地險峻,中途人員不斷失散,到了龍興已經剩餘100餘人了,那時龍興只是一個偏遠小村,只有幾十戶人家,但村內百姓均念原朝舊主鼎力救駕協助生活等,所以建文帝暫在此逗留,沒想到朱棣追兵也至此,百姓把建文帝和其部分官員藏於後山小廟後的一座山洞之中,洞口用蜘蛛網封閉,官兵認為無人在此就此撤離,所以逃過一劫,建文帝為此認為此地為其福地,繼續逃離不如隱居於此,於是就令在此造屋生養,隱姓埋名一直至今,建文帝認為是佛祖保佑其大難不死,所以自願脫髮以謝佛祖,在避禍山洞之前修龍興寺,自認第一任龍興寺主持,稱明珠大和尚,隨著龍興的發展,到寺廟求香的越來越多,先帝怕引起懷疑,由於都知道建文帝信封佛祖,所以寺廟容易引起注意,所以在其寺廟的旁邊又修建了一個道觀,就是現在的龍藏宮,先帝隨從所攜帶的財富也均散於鄉鄰,改善村落修路建屋發展農耕普及教育,播種教義龍興就此開始發展,外界傳言多認為建文帝已在戰火駕崩,其實不然,明珠大和尚是否圓寂於此,有很多說法,據說先帝圓寂後根據遺願葬于大寶山的靈山,靈山是先帝在逃難途中選定的陵所,此言不能被證實,而龍興及大寶山一帶是否事先帝隨從後裔已經無法考證了,但大殿內所供奉的確是建文帝無疑,而後人供奉建文帝也並非意圖恢復帝王之名,只圖國家安定社稷興旺發達之意,保佑龍興興旺子孫安逸而已,至於龍興之說就讓他繼續傳下去吧,幾百年過去了,是否為正史已經不重要了,讓他過去吧,今後的路還很長。蔣鳳輪點頭稱是,說道:建文帝乃仁義之帝,以慈懷之心而放棄江山也是一種境地,實際上對社稷和建文帝而言不見得是壞事,朱棣稱帝遷都北平,明朝稱霸世界300年,而後清又300餘年,現在到民國,歷代改朝換代都免不了戰火紛飛生靈塗炭,這都是以一人之念為一人之私罷了,而百姓伴隨之苦只能由敗者承擔,無論如何勝敗都在一念也都是一種罪過,建文帝丟掉皇位卻保了明朝300年基業,奠基龍興一地安穩興旺也是功德一件。道長言道:施主見解獨到,貧道自出家從師至今,世間凡了之事也不聞不問,在此修身養德也為龍興根本,自古以來龍興始終避禍於戰火之外,可謂是託先帝之福啊。蔣風輪點頭稱道:高師所言極是,與高師談道受益匪淺,如有機會可否再拜山門受教於高師。道長嘆道:施主不必客謙,施主修為已超凡間人物,可入界修為才可成為大道,不可虛與俗世情長,你可去了。說罷道長閉目唸經,蔣鳳輪知道時間到了,起身躬身道:高師之言蔣某謹記,就此別過。蔣風輪走出了觀音殿,看著遠處星光熠熠點點燈火,感嘆不已,自嘆道:何時有幸修為在此了了以殘生,此生足矣。此時年輕道士從殿內走了出來,輕聲的說道:善主,道長留言與你:可行西南,不可避禍於重慶,望施主著重一二。蔣鳳輪連忙作揖道:謝謝師傅。當蔣風輪走出龍藏宮時,街道已少有行人了,蔣風輪快步向鎮外走去,他可以清楚的聽到腳落在石板上的聲音,昏暗的路燈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個細長的背影,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淒涼,蔣鳳輪心中坦然,他很清楚後面的路有什麼在等待他,而他似乎已經無所畏懼了,大步流星的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