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的綠,讓人瞬間心曠神怡,高配版的商務車沿北線一路向西,在離縣城23公里的地方右轉進入一線天的車彎溝峽谷。
“山谷幽深,重巒疊嶂,流水潺潺,好地方啊!”坐在後座丁哥對駕車的盛夏說。“這裡就車彎溝峽谷,以前人們利用山溝的水利用水車碾香,水車嘎嘎聲日夜不絕,所有得名車彎溝,我是2013年響應黨的號召從上海回來做了這個村的名譽村主任開始協助精準扶貧工作的,現在家家通了水泥路,路好走了,風景也就美了。”盛夏說著,還帶著那麼一點點小驕傲的口吻。
“藏得挺深啊!三年都沒喊我們來,是怕我們來混吃混喝?還是別用洞天,怕哥哥們發現你的秘密哦!”柴哥打趣的口吻,立刻讓車上又熱鬧了起來……
車慢慢駛過近兩公里的車彎溝峽谷,在靈芝崖下開始沿之字公路上行,轉過最後一個彎,左邊後坐的敖哥一聲尖叫“我去!”嚇的一車人都看著他。
“看我幹嘛?看外面,高聳入雲啊!高聳入雲啊!”敖局指著車窗外興奮大叫。靜,除了山谷的流水聲,就是車的發動機的聲音,盛夏知道他們這是被覆鑼山給震住了,這才到半山腰,等一下,讓你們舒服得不枉此行,……
終於,車在靈芝崖上的楊家臺子停穩,“到地方了!”盛夏從駕駛室跳下拍著手,笑喊道。
太陽已經在頭頂拼命的發光發熱,陽光透過樹葉,折出點點光亮,山頂獨有的微風,讓人醉了!這裡沒有知了的蟬鳴,沒有空調的噪音,沒有喧囂的人聲,一切都是自然的,溫潤的,如春風拂過臉面,如雨侵入心田!
“各位哥哥看左邊,您得仰著脖子往上看,注意哦!各位老胳膊老腿的幅度不要太大,當心把脖子仰脫臼了。”四位哥哥腳下動作沒停,擠到盛夏邊,順著他的眼睛,齊刷刷一直盯著覆鑼山,開始仰頭,一直仰頭……
“這得多高啊?”海哥望著如拔地而起的覆鑼山自語。
“最高的懸崖斷面應該有六百多米高,海拔應該平均在1000米左右吧!懸崖斷面應該有三公里左右長,一上到這半山的楊家臺子,就感覺它如一座屏風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又如一柄大鑼倒扣來一般,這就是它的氣勢,得緩緩,你才好像能呼吸得過來,得緩緩,你的魂好像才回來……”盛夏自豪的介紹著,邊把哥哥們的傢伙裝備和美酒從車上卸下來。
“嘿!”盛夏突然一聲大吼。“想嚇死人嗎?會魂不歸位的!”
四個哥哥的唾沫星子同時噴向盛夏。“哎!就是想著把你們的魂叫回來,看看懸崖的中間位置,有個如頓號一般的洞,那就是萬仞洞,洞有多深我不知道,我進去的時候盲猜約2公里,碰到了一深潭,進不去了,就退出來了,一到夏天,是個絕美的避暑勝地!”他繼續介紹著。
“我們吃了午飯可以進去納納涼。你們看懸崖頂,那樹木最茂盛處,隱約可見黃瓦飛簷的地方就是普照寺,要去寺裡得繞幾十公里!”
“今天是來不及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們登上崖頂,站在寺前體驗一下一覽眾山小,俯瞰眾生的感覺。”盛夏大笑著開始介紹。 “我們站的地方本地人喊楊家臺子,也是萬仞洞村一組,從這裡一直往上萬仞洞方向有十幾階梯田,大概有個上千畝,種的是白菊,看看到處都是散落著點點白色花骨朵兒,九月就全開了,可以入茶,也可入藥,這是村裡的精品扶貧專案:白菊基地,就這個靠我找來的專案,讓萬仞洞村平均每戶增收上萬。”盛夏指著近處的梯田興致勃勃的說著。當然這裡大部分人都姓楊,是祖祖輩輩靠山吃山的土家族集聚地,現在還有少部分老人保留著包黑色頭布,穿大褲襠,打銀飾的習慣。
然後轉身指著楊家臺子下綠綠蔥蔥的綿綿群山繼續道:“這覆鑼山便是武陵山脈最後的一抬頭,而這楊家臺子也就是武陵山脈最後的眷戀,跨過我們剛剛進山的峽谷,從此往東,便緩緩平去,邁入浩瀚的澧州平原,所以這山之中,便是最純正的土家文化,這山之外便是各種元素的文化匯聚。”
喝了一口水,他繼續自言自語: “自古這山之下碧波盪漾的仙陽湖,奔流北去的渫、澧之水,碰撞出獨特的土漢文化,漢土雜居,繁衍融合,中華民族之小縮影,在此曾經火花,也安然北去,入我泱泱中華。”
“很哲理啊,學歷史的槽性,那裡都是乳酸菌。”丁哥開始用化學理論,“是原子的碰撞與結合,成就了新中華。”
電磁專家採哥插上話 : “混在當下吧,和平時期就是和諧,哪管他前後500年洪水滔滔。”
敖局心中軍人的澎湃與體制的和諧,就這一句話體現得淋漓盡致。“你我本血色男兒,開山裂石,逢水架橋,基建狂魔,從此水不再遠,山不再高。我泱泱中華,能融合多少是多少。哎呀!我去,我被這山,這水,還有你們這些騷人感染了,我是個粗人!靠!”
海哥看著敖局指著盛夏笑談。“哈哈哈,是個喚醒本真的好地方!”
敖局摸著將軍肚哈哈大笑,本真,多久沒有感覺到了!
“走,走,去幹點小酒,待會兒,我們還要上山入洞,找找酒不醉人,人自醉,雲深不知處,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感覺呢!”盛夏指著車前方一排古樸的青石房子說著。
“全是石頭壘基的?屋頂也是石板?怎麼有點羌寨的感覺?”丁哥跨進堂屋,來了個三問。
“這牆上還有主席的語錄,還有當年公社的公分表,這神龕,這天地君親師牌位,有年頭了,多少年的老房子了?”敖局搶話問道。
“從我爺爺的爺爺這房子就在了,多少年就真的說不清了,都是石頭的,歡迎各位貴客來楊家老屋,來,來,來,跟我來,飯菜早準備好了。”一蒼老但又不缺渾厚的聲音從耳房傳來。土家人 一般都是食早午飯,就是大約九點多,家裡的婆姨用木桶蒸飯,準備肉和自已種的蔬菜,再整點自家醃製的開胃鹹菜,就是一頓早午飯,再下一頓就要到下半天四點後了。
“楊老爺子,身體還好吧?麻煩您老了。”盛夏迎向從耳房蹣跚走出拄著崖柏蛇頭拐的老人並攙扶著老人說著。
“好,好,好,現在路好走了,我只要稍微有點不舒服,後生娃娃們把車開到家門口,一哈哈兒就到縣醫院了。都是託您盛主任的福,看來我要活過100歲了,哈哈哈,不說了,走走,吃飯去,聽說你來,就知道你喜歡老么家的飯菜,我特意要老么一家做了一桌子好菜!”老人家笑呵呵的順勢握住盛夏的手,往耳房更深處拉。
“這是楊老爺子,萬仞洞村最長的老人,90多了,也是萬仞洞曾經的老村長。”盛夏跟著老人,回頭給大家介紹著。黑布頭包著的髮絲,看不出一點白髮,怎麼都不像是耄耋之年。
穿過了不知道幾間屋,拐過了不知道幾個廊道,終於來到了又一個堂屋一樣的屋子。
“老么家的,篩茶、上菜、盛飯、斟酒,貴客們到了!”老爺子依然拉著盛夏的手,扯起嗓子朝著飯菜飄香的房子喊道。
盛夏和幾位被從屋子裡面衝出來的男男女女熱情的迎進屋,請上桌,篩茶、盛飯、夾菜、斟酒,歡聲笑語,推杯換盞,土家人的熱情與客人的豪爽很快融合在一起,這才吃早飯,肚子裡只能不停的品嚐海哥帶來的茅臺酒,酒香伴著土家阿嫂們的熱情,加上山上的氣溫比城裡低了八度,真是要多愜意就多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