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繼續盯著

燭火跳躍、鬢邊清涼的風一陣陣吹著，清凝只覺眼皮越來越重，那書本上的字也開始重影，乾脆用手撐著臉頰，打起了盹兒。

聽雪見清凝困得睡了，便從櫃子裡拿了件薄披風給她披上了，這一披，清凝便驚醒了。

她打了個哈欠，轉頭對兩人說：“我有些困了，現下便歇息吧。”

聽雪出去打水，迎霜則給她脫衣服、卸下珠釵，梳洗好之後二人將清凝扶上床，看她睡下之後輕輕退出房間。

“迎霜，你先去睡吧，我去瞧瞧明日王妃的早膳食材。”

迎霜“哦”了一聲便走向偏殿，並沒多想，獨自去了偏殿。

清凝看她們值夜累，便恩准她們不用值夜，待清凝睡了之後便可在一旁的偏殿裡睡下，若是有事，喊一聲也能聽到。

聽雪迎霜都覺著自家王妃真是良善之人，也高興王爺娶了個好王妃。

聽雪走在去韶光院的路上，心裡還是想著王妃與王爺，希望王爺早日消氣不再生王妃的氣。

進了院子，窗戶裡透出淡黃色的燭光來，聽雪站在院中猶豫了片刻，接著稍微整理了下自已的裙角，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進了書房，江硯宸坐在桌前，手拿著一本書在看， 聽雪低頭，輕聲行禮：“奴婢參見王爺。”

聞聲，江硯宸掀了掀眼皮，言語自然：“這幾日王妃可有什麼異常。”

聽雪搖搖頭，答道：“沒有，王妃養傷期間除了看書便是睡著，也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江硯宸微微斂眉，問道：“看書？什麼書？”

“是一本醫書。”

“醫書？”江硯宸終於抬起頭，反問道。

聽雪點點頭，直言：“許是王妃想要自學醫術呢，王爺，奴婢覺得，王妃……是個良善之人。”

江硯宸低頭繼續看書，末了，忽然沉聲說：“做好你該做的事便好。”

聽雪欲言又止，知道王爺的脾氣，若是再說，他怕是要真的發脾氣了，便順應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是，奴婢知錯。”

見江硯宸遲遲未曾回應，聽雪試探問道：“王爺，那奴婢告退。”

江硯宸“嗯”了一聲，聽雪轉身欲走，忽的他又是想起什麼，叫住聽雪：“王妃如何了？”

聽雪如實答道：“今日不知為何，王妃看起來十分疲累，方才已經睡下了。”

江硯宸沒再說什麼，擺擺手，聽雪這才出了房中。

聽雪一個人走在回寧華樓的路上，有些悵然，這麼些年，王爺身邊總算有了人，她不希望他們鬧得不愉快，更不想將性子這麼好的王妃往不好的方向想。

可王爺明擺著是不相信王妃，才會讓自已暗中留意王妃的一舉一動。

聽雪絞著手指，慢悠悠回了寧華樓。

盛夏暑熱，清凝便是日日都窩在寧華樓看書，偶爾會叫聽雪出去藥鋪抓些藥材回來，自已一樣一樣仔細辨認，日子倒也過得悠閒，只是算了算日子，江硯宸約有十天都沒過來了。

清凝拿著手中的半夏，喃喃自語道：“這江硯宸，未免也太小氣了，這都過去多少天了，還沒消氣。”

而她也不好去找他，只讓聽雪時常去和雲舒打聽他的身體狀況，知道他近來身子還算過得去，便也放下了心。

想到這兒，她忽然想到，先前在府裡讓李聿治著，身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如今換了個人，倒見著他硬朗不少，看來那個大夫醫術還是挺不錯的，哪日可以找他討教討教。

因為礙著是四皇子送來的人，所以清凝一直沒有找過他，平日裡自已的傷都是由李聿來照看的，她也會私下裡問李聿一些醫理，只是李聿的用藥過於保守，與醫書上寫的多有不符。

清凝轉念一想，這李聿給皇家辦事兒，自然得多謹慎，否則哪日藥量大了，那可是要殺頭的死罪，不似外邊的民間遊醫，頭上沒刀子懸著，膽子也自然大些。

清凝研讀醫書多日，明白醫者所下的藥量與藥效間的關係極大。

韶光院裡，江硯宸這幾日在忙著皇后生辰這件事兒，前些天宮裡來人通知他刺客那事兒查出來了，他便進了趟宮。

江硯宸一早知道根本查不出什麼，這回更是明瞭皇后隻手遮天的本事是越來越好了，連父皇親派的查案總督都能瞞過，隨意抓了個人，說是前朝欲孽，便殺了。

得到結果的他也只是笑笑，大讚四皇子辦案神速，自已並無異議。

眼見著朝中對四皇子的讚許聲越來越多，他越高興。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四哥也未必能承受住接連不斷的風。

那晚回到王府便收到了皇后生辰的帖子，再過五日，便是皇后的生辰，屆時，他要帶著王妃入宮給皇后慶賀，而現下，他還未曾告知清凝這件事。

自上次將她趕出韶光院後，他便再沒有去看過她，不過從聽雪那裡得知，她的傷已好的差不多了。

江硯宸望著窗外，沉吟片刻後還是決定不去了，朝著門外喊道：“雲舒。”

聽到江硯宸的喊聲，雲舒立馬轉身進入房內，應道：“王爺。”

江硯宸起身叮囑道：“你去寧華樓告知王妃，五日後是皇后生辰，她需要隨我一同進宮，禮物便不必備了，我這邊會備好。”

雲舒應下後便快步去了寧華樓。

雲舒來時清凝正在學著做消暑湯，聽雪拿著杆小稱，迎霜拿著本書，清凝則是看一眼書，拿一味藥材，再放至稱盤中，細細看了才將藥材放至鍋裡。

雲舒看著清凝，雖覺得有些奇怪，但看著她很是認真的模樣也不想打擾，只小聲道：“王妃？”

清凝轉頭看來人是雲舒，便放下手中的藥材，轉身好聲問道：“雲舒，你有何事？”

雲舒一字一句將江硯宸的話轉述：“王爺說五日後是皇后娘娘的生辰，需讓您與王爺一同進宮，讓你做個準備，王爺還說，王妃不必準備禮物，他那邊會備好的。”

聽完，清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王爺可還說了什麼？”

雲舒蹙眉又回想了一遍，語氣肯定道：“沒有了，就這些。”

清凝點點頭，淡淡一笑道：“好，你去吧，有勞你了雲舒。”

雲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王妃言重，這是奴才分內之事，若無其他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清凝笑著點點頭，雲舒這才抬腳出了寧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