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一群混小子們

賀震真是沒想到林笙笙這個嬌氣包居然還會來地裡找他，心裡暖呼呼的，他也是有人惦記的人了。

手被賀震的大手捉住不放，林笙笙吐吐舌頭，俏生生瞪賀震“你居然沒被我嚇到！”

隨即伸手把一塊奶糖塞到賀震嘴裡，賀震猝不及防，不小心舔到了林笙笙的指尖。少女的手指纖細白嫩，像剛剛發芽的柳枝，讓人移不開眼。

“很甜”賀震冷峻的眉眼透出溫柔。

被林笙笙孩子氣的舉動逗笑，索性地裡的活也幹完了，賀震一手拉起林笙笙，一手收好鐵鍬，利落地背起揹簍，溫柔哄起嘟著嘴的氣鼓包“走，我帶你上山採點野菜。”

林笙笙面上假裝不願，皺著小臉被賀震拉著走。

幹了一上午的活兒，賀震渾身汗津津的，林笙笙本是個極注重個人衛生的人，從前也最討厭一身汗臭的男人，但此時的賀震卻讓她喜歡極了，她喜歡賀震流著汗的樣子，覺得十分有男人味。

賀震話不多，一路上只聽見林笙笙嘰嘰喳喳的聲音，她對什麼都很好奇，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問問那個，小麻雀似的。

白雲大隊依山傍水，沿著土路一路直走就能上山，小路邊上有花有草，長出自然的獨特生機。

路邊的野菜通常是沒有人挖的，只有不講究的人餓極了才會挖，因為保不準有人隨地小便，你吃的野菜上不知道吸收什麼長大的，想想就膈應！

這裡的人喜歡挖山坡上，或者是人們鮮少到達的地方，那裡的野菜乾淨，吃著安心。

此時正是初春，口糧青黃不接。有的人家裡實在太窮，就靠著這野菜養活一大家子人，只要有時間，靠著山水總不會餓死人，碰上走運的時候，遇到野雞蛋野鴨蛋，野雞野兔，那簡直比過年還美！

賀震家裡是種了菜的，說要帶林笙笙上山一是自已之前在山裡下了點陷阱，他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二是他們村裡實在沒什麼可以透氣的地方。

二人走了十多分鐘終於到了山腳下，山上是一片密林，這裡不算深入，野菜卻不少。

林子周圍幾個小孩兒蹲在地上，五六歲的孩子力氣沒那麼大，掙不了幾個工分，極少有人家會讓這麼大的孩子去上工的，小孩們沒事的時候在山腳下就挖挖野菜，也能給家裡添一道菜。

賀震囑咐林笙笙：“這個是婆婆丁，這個是蕨菜，這個曲麻菜”他一一指給林笙笙，“遇到不認識不確定的，不要採等我回來。”

“你要把我丟在這裡？”林笙笙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

“沒有丟下你，我要往裡走走，看看之前的陷阱有沒有東西，有點危險，帶著你不安全。”這邊有人，賀震不好做什麼安撫林笙笙，只得輕聲哄她：“你就在這裡和這些孩子們在一起，別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看林笙笙不滿的撅起小嘴，笑到“嘴上都能掛水壺了，你乖。”

林笙笙被男人一鬨，也忘記不高興，畢竟第一次體驗上山挖野菜，興沖沖地衝男人擺手，軟聲軟氣道“賀震哥，晚上想吃肉。”

“等著！”被叫哥的男人紅著一對耳朵，悶聲往山裡走去。

林笙笙看他紅紅的耳朵知道他不好意思也不再逗他，“你小心點，別往深去。”

“知道。”男人大步流星。

周圍的小孩兒見賀震走了馬上圍過來，賀震本就長相偏冷，不笑的時候更看起來是兇兇的，再加上他一直和隊里人沒多少接觸，因此在孩子們看來，賀震一直大人們口中離他遠點，大家很兇的叔叔，隊裡的孩子們都有些怕他。

可林笙笙不同，她長的漂亮，衣著乾淨，來隊裡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轟動，這裡的人人人都認識這個異常漂亮的小知青。

小孩子們不像大人，喜歡誰就就自然想親近，他們都喜歡這個漂亮的姐姐，這個姐姐比支書家去城裡工作的女兒還好看！

孩子們此時一個個站在林笙笙身邊，嘰嘰喳喳的爭著和林笙笙說話“姐姐你要挖野菜嗎？”

“姐姐你我知道哪裡的野菜又大又多。”

“這片地被我承包了，趙志強你少佔我找的地方！”見自已挖菜的地方被別人借花獻佛，石頭氣的不再圍著林笙笙，轉頭奔向挖菜寶地！

“誰說是你的地盤，你叫這塊地一聲，你看他應不應你？”叫趙志強的小男孩雖著一身舊褂，身上卻一個補丁也沒有。

周圍剩下的兩個孩子穿的倒是比他強一點，紛紛跑到石頭身旁有了主心骨一樣：“趙志強，那裡一直是我們找到的，你想挖另找一個地方吧！”

四個孩子你不讓我不讓你，在地裡為了婆婆丁吵起架來。

林笙笙手上拿著賀震給她的小鏟子，顯然賀震沒覺得她能挖到什麼，連揹簍都沒給她扔下。

她穿過打的正歡的幾個熊孩子，看到一朵盛開的野菜，問道“這是不是婆婆丁？”

趙志強石頭正滾在一起，誰也不讓誰，聞言，抬頭就看見林笙笙陽光下的臉，她背對太陽，連光都好似偏愛她，直直的打過來，像田地裡盛放的桃花。

林笙笙一身乾淨漂亮的衣服，今天換上了一雙小布鞋，鞋身還沒來得及粘上土，和這裡的人一點也不一樣，乾乾淨淨，聲音也柔柔的“你們誰認識這朵菜？”

“是婆婆丁！”石頭回過神來，一個翻身從地上滾起來，再不理會呆愣的趙志強，跑到林笙笙身邊指著旁邊這坨草道“這朵是沒開花的婆婆丁，吃起來更好吃，姐姐你找的那朵已經開花了，雖然大，但是吃起來老，現在野菜很多，我們一般都不要這種的。這種開花的留下，來年地裡能長出更多的野菜！”

林笙笙虛心受教，朝石頭笑道“謝謝啦！”

剩下的孩子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呼啦一下又圍了過來。他們一個個雖然心裡喜歡林笙笙，但是也不敢碰髒她，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地擠在林笙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