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楚早上一直在會議室開會。

肖遲宴在聞楚的辦公室等到接近中午時分,最後一場會議才結束。

“中午想吃點什麼?”聞楚推開辦公室的門,進門就問肖遲宴。

“都可以。”

肖遲宴其實並不想吃。

他吃了幾塊小點心,心底又迫切想見見程月,實在是沒什麼食慾。

但肖遲宴想起,聞楚忙碌了一早上,還沒來得及吃東西。

“走吧,就在樓下吃點。”

聞楚帶著肖遲宴去乘坐電梯的時候,遇上了那幫剛剛開完會,公司各個部門負責人。

他們正在等電梯準備下樓。

看到聞楚過來,眾人紛紛和聞楚打招呼,一聲聲的喊著,聞總。

又用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跟在聞楚身邊的肖遲宴。

聞楚對著眾人點頭,那張俊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

專用電梯就停在樓上,聞楚按了下電梯按鍵,電梯門開了。

聞楚和肖遲宴進了電梯,按了樓層之後,電梯門合上,下行。

兩人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中式餐廳吃完中飯。

司機已經等在公司門口,兩人上了車,往程月所在的精神病院而去。

精神病院在郊區,跨越了大半個城市,車子開了將近三小時才到達。

這家精神病院規模宏大,是本市最大的一家精神病院。

一路上走來,肖遲宴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病人。

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做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

有個人安安靜靜的蹲在角落裡,維持著一個動作一動不動的。

帶他們過來的醫生介紹道:“這病人,把自己幻想成一朵蘑菇,每天都維持著同樣的動作。”

還有一直自顧自說話的病人,嘴裡哇哇亂叫的病人。

甚至經過的幾間病房內,還能看到一些被束縛在床上的病人。

“這些是有攻擊性的病人,出於安全的考慮。”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解釋道。

肖遲宴瞭然的點點頭,他問起了程月的情況。

醫生說道:“程月的病情穩定,本人也非常配合治療,但鑑於她之前殺過人,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程月的病房在五樓。

肖遲宴看到程月的時候,她正站在窗臺邊上,像是在看窗外邊的一盆盆栽,又像在看外面。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程月並沒有回頭,依舊安靜的站在那兒。

一身寬大的病號服,穿在瘦弱的程月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像一隻欲將展翅高飛的蝴蝶。

肖遲宴從心底泛起一絲恐懼,生怕程月一躍而下,從這樓上跳下去。

“程月,有人來看你了。”開門的醫生語氣溫和的說道。

程月這才轉過頭來,看向聞楚和肖遲宴。

“胡醫生,我們想和程月單獨聊兩句。”聞楚對著那醫生說道。

胡醫生遲疑了一下,又想起了眼前這個聞先生捐贈的那棟樓。

他壓低聲音說道:“行,半小時,我去樓下抽根菸,在下面等你們,注意安全。”

聞楚點了點頭,胡醫生先行離開了。

胡醫生一走,聞楚關上了門,三個人站在這間寬敞的房間裡,倒也不顯得擁擠。

程月居住的環境還挺不錯的,比樓下那些病人的住宿環境好上不少。

這是一個單間,帶有獨立的衛生間。

房間很大,靠門的地方放著一張床,床上是純白色的床單被套。

窗邊位置有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上面擺放著很多的書籍。

房間裡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程月走到兩人的身邊,衝著兩人點了下頭,開口說道:“你們來了。”

聞楚開口問道:“程月,在這邊住的還好嗎?”

程月語平靜的說道:“還不錯,吃的還行,就是不能離開房間,有些無聊。”

聞楚說:“等你病情完全好轉,就可以出去了。”

“哦。”程月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又說道:“我隨口說的,其實,在這裡也挺好的,只有我們兩個人,要是沒有人打擾,就更好了。”

肖遲宴聽的雲裡霧裡的,不明白程月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兩個人?這裡明明只有程月一個人。

但看聞楚的表情,顯然他明白程月話裡的意思。

聞楚對程月說:“有任何需要的,可以和我說。”

“幫我買本書,下次帶過來給我。”程月撩了下自己的長髮,說了個書名。

又補充了一句道:“他想看的。”

聞楚輕輕的嗯了一聲,氣氛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程月和聞楚都沒再說話,像是沒什麼話題可以繼續下去了。

兩人之前對話,肖遲宴插不進去,他完全聽不懂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

肖遲宴在看窗戶上擺放著一盆盆栽,上面開著細碎的小花。

他出聲打破了詭異的沉默,指著那盆盆栽問程月:“這是什麼花?你種的嗎?”

程月的目光溫柔的看著那盆盆栽,回答道:“四季秋海棠,一年四季都會開花,他喜歡這些東西,這是他種的。”

從程月的嘴裡,再次出現了另一個人。

肖遲宴眼底滿是疑惑,他看向程月詢問道:“你說的是?”

他不知道程月說的他,指的是男是女,指的是誰。

程月顯然不太想說,她指了下聞楚,對肖遲宴說:“回去問他,他知道是誰。”

半個小時的會面結束姐了,後面的時間裡,聞楚基本都沒怎麼開口說話。

程月的性格和聞楚挺像的,她的話也很少。

肖遲宴和程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程月的情緒都不太高漲。

“我們下次再來看你。”肖遲宴站在門口,對程月說道。

程月看著肖遲宴和聞楚,原本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的笑容。

她衝著聞楚說:“聞楚,說真的,我很羨慕你。”

“再見,肖遲宴,祝你們幸福。”

門在肖遲宴的眼前合上,程月關上了門,她又走回到窗臺邊上。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拂過那盆開的正好的花,臉上的冰冷一點點柔軟了下來。

“聞楚,我想聽聽程月的故事。”

肖遲宴的這個疑問, 一直憋到了回別墅。

兩人吃完晚飯,才有時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