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遲宴將那份包養協議帶回了房間,趴在陽臺處的沙發上仔細的看。

上次看這份協議,他只粗略了掃了一眼。

如果仔仔細細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越發覺得這包養協議不正常。

與其說是包養協議,倒不如說是一份送錢協議。

聞楚給他送錢的協議。

裡面詳細的寫明瞭聞楚會給他提供的東西。

其中包括他的違約金部分,之後的後續發展,資源,都給他規劃的很清楚。

每月聞楚還會支付給肖遲宴二十萬的生活費。

對比起前面寫的違約金,資源之類的,這筆錢都不足為奇。

而聞楚對於肖遲宴的要求,也寫的很清楚。

合約期間,不能和任何人有過度親密的舉動,不能談戀愛。

這點肖遲宴倒是理解的。

畢竟金主爸爸包養你,不是讓你去和別人談戀愛的。

肖遲也根本沒有談戀愛的心思。

除了其中幾條肖遲宴所不能理解的,其他的幾條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

比如除非工作需要,必須住在別墅。

一週有一次身體上的觸碰?

肖遲宴看著這奇奇怪怪的條件,直接略過看下一條。

每週必須和聞楚吃一次飯,約會一次。

肖遲宴看到約會兩個字,不自覺的皺眉。

怎麼搞的他們倆像是要談戀愛一樣?

肖遲宴搖了搖頭,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

這份包養協議的年限是五年,時間不長也不短。

肖遲宴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又陷入了沉思。

他實在看不懂聞楚的意圖在哪裡。

這份協議從頭到尾就表明了一件事,聞楚不需要錢,他只要肖遲宴在他身邊五年。

至少從協議上看來,確實是這樣。

肖遲宴拿著那份協議,又回到了三樓,敲響了聞楚的大門。

“進來。”聞楚清冷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肖遲宴揚了揚手中那份協議,朗聲道:“我看完了。”

他也沒等聞楚招呼,自顧自的坐到了之前坐過的那個位置上。

“聞楚,我很好奇,你和我籤這個合約,到底圖的是什麼?”

肖遲宴藏不住心中的疑惑,直白的問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

聞楚眨動了一下眼睛,視線從肖遲宴的臉上移開,聲音低沉的說出三個字。

“我有病。”

肖遲宴一愣,這三個字他都認識,組合在一起怎麼就聽不懂了。

聞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有病。”眼見肖遲宴沒出聲,聞楚又重複了一遍。

“什麼意思?你和我籤這合約,是因為你有病?”

肖遲宴腦子已經徹底不夠用了,“等等,你有病和我有什麼關係?”

聞楚的視線直直的看向肖遲宴的眼睛,“有關係,我需要你幫我。”

“怎麼幫?你得的什麼病?到底怎麼回事?”

肖遲宴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往外拋。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聽到聞楚有病的時候。

心底微微有些了痠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他想,聞楚是不是要死了?

得什麼絕症了嗎?

聞楚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強行讓自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肖遲宴的臉上。

他盯著肖遲宴看了兩三分鐘,看的肖遲宴人都發毛了。

肖遲宴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有些磕巴的問道:“你,你看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下一秒,聞楚的臉色變的蒼白,手心開始冒出冷汗,呼吸都變的困難。

“你怎麼了?”

肖遲宴立馬注意到了聞楚驟變的臉色,他剛剛站起身。

聞楚的那張帶著輪子的辦公椅往後滑了兩步。

肖遲宴停在原地沒有再動彈。

聞楚捂著胸口,艱難的喘息了一會,才逐漸恢復正常。

他的眼尾泛起了一點點的紅,看上去楚楚可憐。

“就像現在這樣,我沒辦法和人親密接觸,碰到人就會吐,就連長時間和人對視也無法做到。”

聞楚的聲音比剛才低沉了幾分。

之前所有的不合理,在這一刻都豁然開朗了。

當時自己不過的握了一下聞楚的手腕,他的反應就這麼大。

還有在醫院那次,聞楚將他抱進了廁所,轉頭就吐的狼狽不堪。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生病了,得了一種無法和人觸碰的病。

並不是因為聞楚厭惡他,厭惡到想吐的地步。

“怎麼回事?你之前明明沒有這種病症的?這是什麼病?”

高中時期的聞楚為人冷酷話不多,但肖遲宴敢確定,他就是個正常人。

他是怎麼變成如今這樣的?

“後來才有的,一種心理疾病。”

聞楚的回答也證實了肖遲宴的話。

但他顯然並不願意提及到底為什麼會得病,只用了簡單的四個字概括了自己的病情。

“那醫生怎麼說?”肖遲宴問。

“我需要你幫忙,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聞楚並沒有去接肖遲宴的話,岔開了話題。

他不喜歡說謊,乾脆直接就不回答。

醫生的建議是讓聞楚離肖遲宴遠點,他做不到。

“你就不怕我告訴別人嗎?”

肖遲宴果然被聞楚給帶偏了,饒有興致的問道。

這病對於聞楚來說,還真的挺致命的。

要是有不講道德的對家,找幾個人撲上來摸聞楚一遍,他不是吐都要吐死。

聞楚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怕,你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你。”

肖遲宴也沒了調笑聞楚的心理,被聞楚這樣一個死對頭認可了人品,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

他雖然和聞楚不對付,但他心底同樣也是認可聞楚這人的。

聞楚確實是很優秀,是優秀到令他都自愧不如的存在。

肖遲宴意識到自己剛剛心中所想的。

有些不自在的撩了一把自己的短髮,問道:“我要怎麼幫你?”

“我想要你配合我,讓我能習慣和人觸碰,變成正常人,我這病,沒辦法透過醫療手段治療。”

聞楚說的也是實話,心理疾病,是無法用藥物治療的。

但聞楚這種做法事實上也很危險,對聞楚的生理心理上來說傷害都很大。

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一定限度的。

肖遲宴不是學醫的,他並不懂這些。

聞楚這幾年看了很多有關心理學方面的書籍。

他明白自己這麼做的風險有多大,但他依舊選擇這樣做。

“好,我答應你。”肖遲宴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