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就好好活一次

“染染，你快出來看，大哥給你摘什麼回來了？”門口傳來步稱的聲音

步染染立馬跑出門：“哎呀，大哥，這紅紅的果子是什麼呀？”

步稱笑笑：“染染，這是大哥在山上發現的野地果，你快嚐嚐，可甜了”

步染染快速放進嘴裡：“嗯，好吃，大哥，真好吃呀”，步染染心裡想：“這吃起來怎麼和草莓有點像，在21世紀，這可是挺貴的一種水果呢，在這裡居然沒人知道，這難道是商機？”

還沒等步染染問清楚，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就響起了：“你們幾個人站在這裡作死啊，也不知道幹農活，真的是賠錢貨。”

步染染看著眼前那個一臉橫肉的老太婆：這就是原主的祖母周桂蘭，前幾天差點發賣了原主，結果被原主父母回來撞破才沒賣成，此時更是各種看原主不爽。

祖母周桂蘭大聲嚷嚷道：“都眼睛瞎了啊，幹完農活不知道去做飯嘛，一個個白眼狼，吃了不幹活”

步稱垂頭喪氣摸摸染染：“祖母，染染身子還很虛，步芮一直身體不好不能聞油煙，我這就去做飯”

祖母周桂蘭：“哼，算你識相”

步芮帶著步染染回了房裡。

夕陽落下時，阿爹步大義和阿孃金香雲拿著鋤頭鐮刀回來了，四弟步飛也扛著一筐豬草回來了。

大哥步稱剛把夕食做好，一家人坐在大廳正準備吃飯，祖母周桂蘭敲敲桌子：“吃飯前先說一件事，前一段時間為了給步染染看病花了不少錢，以後家裡男人才可以吃兩個饅頭加一碗粥，女人就只能吃一個饅頭加半碗粥，小孩子吃一碗粥，步染染和步芮也不幹活，一個人只能吃半碗粥。”

剛說完，大嬸周大花就把步染染和步芮手裡的饅頭搶走了：“婆婆說的對，這樣才公平。”

步染染心裡恥笑：大嬸周大花，天天懶得要死，就只會討好祖母周桂蘭，每次她負責做飯的時候總是會裝病等各種藉口然後把事情推給自己阿孃。

阿爹步大義懦弱地開頭：“阿母，染染還生著病呢，吃半碗粥這病好不了啊”

祖母周桂蘭氣得摔筷子：“怎麼，步大義你連阿母的話都不聽了嘛，她一個小屁孩胃口能有多大，餓不死就是了。”

阿爹步大義只能嘆氣，畢竟祖母歷來說一不二。

夕食過後，一家人呆在小小的偏房，這時候大哥步稱從懷裡拿出半個饅頭給步染染：“染染，你看，大哥給你偷偷留了半個饅頭，你快和二弟一起分了吃吧。”

步染染抱抱步稱：“大哥你真好。”

步染染分了一大塊給步芮：“二哥，染染胃小，吃不了這麼多，你幫染染吃一半吧”

步芮紅了眼眶：“染染，二哥一定會好好唸書，以後讓染染吃各種好吃的。”

阿孃金弱弱看著孩子們半個饅頭分來分去默默流淚。

阿爹步大義抱了抱金弱弱：唉，都怪我沒用，自己和孩子他娘天天累死累活，結果自己的小孩還差點被髮賣，現在連飯都吃不飽。

吃完饅頭，步染染笑著說：“阿爹，染染現在肚肚不餓了，染染感覺身體好多了，明天可以讓染染和三哥去山上摘野地果吃嘛，這樣以後染染和二哥就不會餓了”

步大義摸摸步染染的頭：“好，明天就讓步飛帶你去摘野地果。”

步大義內心百感交集：“二弟家的臭小子步阿金和步草草都比染染大，卻每天到處瞎玩不幹活，自家染染才三歲卻要自己去找野地果吃，老天怎麼這麼不公平啊。”

一家人默默抱在一起，步染染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也不是自己的親祖母，雖然非常自私自利，但是隻要這一個小家庭的人相親相愛她就覺得很滿足了，畢竟對於來自21世紀的她來說，食物總是有辦法弄到的，但親情來之不易。

遠處的天空剛剛泛白，步大義和金弱弱就起來了，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步大義在門口整理著今天地裡要種下去的菜種和耕種工具。

金弱弱在廚房開始做一大家人的早食，農家人的早食不講究什麼營養搭配，最重要的是要管飽。於是金弱弱熬了一大鍋稀粥，蒸了一籠黑麵饅頭，忙完這些又去把家裡的換洗衣裳拿到村子裡的小河邊洗。

金弱弱洗著洗著，一道洪亮的嗓門叫到:“大義家的，你也來洗衣服呀？”

金弱弱抬頭看，原來是隔壁步大木家的，這也是村子裡唯一一個不嫌棄她懦弱，會和她說話的人。於是，金弱弱笑著說：“是呀，染染她嬸子，趁著早食還沒做好，得趕緊把換洗衣服洗了，呆會還要去地裡把今年春季的菜給種下去呢。”

陸小鳳嘆氣道：“你呀，就是太好欺負了，一大家人的活，你都一個人幹到，你家那幾個妯娌天天好吃懶做，你也忍著。早晚有一天，你會累死的。”

金弱弱無奈道：“唉，誰叫我孃家窮呢，我除了一把子力氣能多幹點活，也沒啥能做的了。不像她嬸子你，你孃家護著你，時常幫襯你，大木哥一家也是忠厚老實的人，你日子過得是村裡最舒暢的了。”

陸小鳳笑道：“那倒也沒錯，你們家那些牛鬼蛇神也是蠻折騰人。對了，染染那孩子現在好多了吧。”

金弱弱想到自己的女兒笑著說道：“好多了呢，吃過藥以後就能下床了，現在還嚷著要和步飛去山上摘野果吃呢。”

陸小鳳看了看附近沒人，湊近金弱弱小聲說道：“那就好，我提醒你哦，之前你和你家那位下地去了，我可是親耳聽見你家那婆母和你那二弟妹兩個人商量著要把你家金弱弱賣去鎮上錢老爺家當丫鬟呢”

金弱弱嚇得抓緊陸小鳳的手：“真的嘛？陸嬸子，我婆母真這樣說”

陸小鳳繼續說到：“是啊，咱們村裡誰人不知，那錢老爺仗著有錢，有一些特殊癖好呢，隔壁村也有被賣去他家的丫頭。聽說啊，沒過多久就嚥了氣，家裡人去收屍啊發現丫頭身上都是各種傷痕呢。那叫一個慘啊，我跟你說，你得和你家步大義商量一下，別等下辛辛苦苦種地回來，女兒都被人賣了。”

金弱弱立刻收拾手上未洗完的衣服：“謝謝陸嬸子，我這就回家去。”

金弱弱拿起木盆，趕緊跑回家去，還沒進門，就被二弟妹周大花看到了。

周大花扔下手機的掃帚，大聲嚷嚷：“哎呀大嫂，這麼快就洗完衣服了啊，剛好家裡的雞還沒餵食呢，這地也還沒掃乾淨呢。”

金弱弱生氣的說道：“衣服還沒洗完，我身子不太舒服，你自己去餵雞吧。”

周大花立馬不滿瞪了瞪金弱弱：“什麼，沒洗完衣服？那你跑回家來幹嘛，不會是想裝病偷懶吧”

金弱弱瞬間眼睛蓄滿了淚水：“這麼多年，我每天都拼命的幹活，可是弟妹你居然和娘說要把弱弱給賣去錢老爺家做丫鬟，你這是要我們母女的命啊”

周大花一愣：這事怎麼被她知道了？立刻反駁到：“你聽誰說的，我可沒這樣說過，你可不要汙衊我啊。”

金弱弱說不過，就跑回偏房了，看到步染染蹲在地上寫昨天步芮教她的名字，金弱弱走上前，抱著步染染嚶嚶嚶起來。

步染染一愣：阿孃這是咋啦？又被大嬸欺負了嘛？於是步染染扔下手中的小木棍，用肉肉的小手擦了擦金弱弱臉上的淚水：“阿孃，你怎麼了？”

金弱弱看著步染染悲從中來，欲言又止，最後說：“沒事，阿孃就是突然被風吹了眼睛，染染最乖了，阿孃一定會好好保護染染的。”

步染染立刻開心地說道：“染染最愛阿孃了，等染染長大了，染染也會保護阿孃的。”

金弱弱欣慰地摸了摸步染染的頭：“好，我們染染最棒了。阿孃等下就要去下地了，染染一個人在家要乖乖的哦，如果有陌生人來帶染染走，染染一定要快速地跑走，跑去隔壁陸嬸嬸家，記住了嘛？”

步染染心頭一驚：阿孃為何如此說？難道祖母又要發賣我了嘛？隨時疑惑，但是步染染還是答道：“好的，阿孃，染染會乖乖呆在家裡的，阿孃放心去下地吧。”

金弱弱聽到步染染的保證後，就出門下地去了。

步染染雖然答應了金弱弱，但她心裡卻知道，呆在家裡會比出門更危險。

於是步染染等阿孃走後，就出門找到了三哥步飛，步飛和步染染是一對龍鳳胎，大概由於經常上竄下跳，三歲的步飛看起來比三歲的步染染皮實多了。

步染染看著蹲在地上玩蛐蛐的步飛，開心地拉了拉步飛的手：“三哥，三哥，我們今天上山去找吃的吧。”

步飛寵溺地看著瘦小的妹妹：“好的，染染，走，三哥帶你去吃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