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天吶累死我了，兩天沒閤眼了
我記得上一次這麼長時間沒睡還是在高中”
傍晚，夕陽化作碎片透過窗子灑進客廳
雨歡看著癱在沙發上累死累活的蕭瀟，既感到心疼又覺得好笑
“唉，我說你這麼累死累活的何必呢？”
“哎！我跟你說
我今天早上把她送到你這來之後本來打算回家睡一覺的
剛一出門又接到新的訂單，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跑
九牛二虎之力勒死兩個人，剛想打電話叫家政清理現場
結果家政的人又跟我說他們今天也很忙沒人抽的開身，叫我自已偽造死亡現場
我真服了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這還不是業務，沒有錢賺的”
他雖然惱火，但說著說著話也不禁打起了哈欠
“等會她洗完澡你拿套衣服給她，我先睡一會了”
“好，知道了，唉對了，你的…”
她話未說完，就聽到了蕭瀟的呼氣聲
她扭頭一看，他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來是真的累了，哎”
待王藝涵洗完澡，雨歡給她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王女士，這是我的衣服，今天就先委屈您了，將就一下吧”
“不不不，這衣服挺好的，謝謝”
雨歡笑著說
“不客氣，我幫您吹吹頭吧！”
“啊？這”
王藝涵不禁感到受寵若驚
雨歡一邊幫她吹頭，一邊調皮的幫她扎各式各樣的辮子，到後來她甚至玩起來了
她幫她做了個簪子盤發，顯得端莊大氣且不失姿色
“啊姐姐，你真的好好看啊”
雨歡興奮得快要喊了起來，她對自已的作品非常滿意
王藝涵抬頭一看，不禁愣住了
她怔怔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已發愣，不可置信的說
“我，這麼美？”
確實
本就秀美的臉，經過溫水的浸潤顯得更加透亮，鮮明
配上覆古的盤發顯得大氣又優雅
就像是令人一見傾心的古風美人
“對呀，姐…王女士，我跟您說…”
王藝涵羞澀的笑起來，對雨歡說
“行了，您還是不要叫我王女士了，就叫我姐姐就好”
“唉，姐姐，我跟你說，阿蕭最喜歡復古的大姐姐了”
雨歡像逗小孩似的，逗的王藝涵本就羞澀的臉漲的通紅
“哦，是…是嗎？”
“哦喲，您臉紅了，我再跟您說，他還喜歡主動一點的女孩子呦”
“您快別說了”
王藝涵的臉漲得更紅了，就像是落日的餘暉
“好好好，不說了，您餓嗎？要不要點外賣”
經過了一天不吃不喝她確實很餓，但又不好意思直說
她骨子裡的自卑讓她不好意思也不敢麻煩別人
雨歡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說
“姐姐，這您就見外了，我來點吧，您想吃些什麼？”
“什麼都可以，你說了算吧”
懂事的令雨歡不禁為她感到心疼
於是她點了一份義大利麵，還有一份全家桶，漢堡，披薩，可樂
算是兩個人的晚飯
雨歡出來拿外賣的時候看見蕭瀟還在睡，於是就沒有叫醒他
而是拿進了房間裡
“他不吃嗎？”王藝涵紅著臉問
“放心吧，我瞭解他，他可以幾天幾夜的不吃東西
早幾年他甚至可以幾天幾夜的不睡覺”
“啊？他修仙啊”
“嗯，我當時也是您這個反應”
雨歡咬了一口漢堡，接著說
“快吃吧，一會涼了，給他留杯可樂就可以了”
“稍等”
王藝涵說著就要拿出手機給雨歡轉錢
但雨歡沒要，這頓飯算是她請了
這讓王藝涵的心裡很過意不去
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對她這麼好
“為什麼你們都對我這麼好？”
“很好嗎？我以為這只是人心所向而已
我對您沒有特殊的照顧，只是真誠罷了”
“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雨歡一聽到這個問題先愣了一下，然後不免笑出了聲
“我就知道您會問我這個問題的，放心，我們就是同事
不過姐姐，您這個問題的目的太明顯了”
這一針見血的大實話讓王藝涵瞬間無地自容
但雨歡也不管這許多了，只是招呼她吃飯
經過雨歡這一番說笑，王藝涵也忘掉了些許拘束，享用起了美食
就在這個夜晚，她度過了五年來最安心的一夜
“讓客人賓至如歸，感受到家的溫暖
讓別人因為自已的存在而感到幸福是獵頭社的企業文化
所以，我們已經對您仁至義盡了，也希望您能把自已知道的告訴我們”
吃完晚飯，雨歡語重心長的對她說
只是，王藝涵似乎還有難言之隱
她小心翼翼得問
“我可以明天等他醒了跟你們一起說嗎？”
“當然可以，您也不用現在對我說
免得您跟我說了之後還要跟他說一遍，太麻煩
等明天有空，我們一起聊聊”
“好，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您…”
“曾雨歡，叫我歡兒就行了”
“好的謝謝您，曾小姐”
“客氣了，您想打遊戲嗎？”
雨歡及時轉移話題，笑著接著抽出兩臺switch
“這是一個姐姐送我的，但我平時不怎麼玩，您想玩嗎？”
“但是我好久沒玩了”
“試試嘛？”
兩個女生說說笑笑，一見如故，就像一對失散已久的姐妹
不同於她們這邊的熱鬧，蕭瀟一覺醒來發現才凌晨兩點半
充足的睡眠讓他神清氣爽
他看到外面的夜色
沒有月光，沒有星光，只有幾盞零散的夜燈
再一看手機
他驚訝的發現裡面有十幾條未讀語音，是宋凱發來的
大致內容是趙書藝馬上就要死了，但他提出要求在死前想再見他最後一眼
“趙書藝，要見我幹什麼？”
而且宋凱說了
來不來由他自已決定，但是如果要來讓他越快來越好，晚了趙書藝就死了
只是這幾段語音是晚上七點發過來的，現在都兩點半了還趕得上嗎？
他本想著發訊息問問宋凱，但是現在這麼晚他大機率也下班了
但是他知道，獵頭社每一個部門都有通宵班
於是他披上外套去了公司
雨歡的家沒人知道，應該是安全的
他本來還以為趙書藝被凌遲只是自已的一個玩笑
但沒想到夜晚值班的人告訴他趙書藝只剩下上半身了
要是再晚來一點連頭都沒了
這殘忍的人彘之刑把蕭瀟都給震驚了
但是當他親眼見到趙書藝的時候就更震驚了
手術檯上的他失去了四肢，就像一條大肉蟲子，全身像木乃伊似的纏著紗布，只有眼睛和鼻子留在外面
人彘，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了
看見一個原本風流倜儻的大公子變成這個樣子，蕭瀟的精神受到了一些小小的衝擊
旁邊的值班人員告訴他
他們沒讓趙書藝照過鏡子怕他嚇到自已
“他雖然知道自已變成什麼樣子了，但罪不至照鏡子”
“為什麼要纏著紗布？”
“因為他全身的面板都被我們割下來了”
聽到這話，就算是見過大世面的蕭瀟也有點難頂
“我的天吶，你們這些他務部的人…”
“您知足吧，我們已經給他用了麻藥，要是再狠一點，我們連麻藥都不用”
蕭瀟感到一陣久違的生理上的排斥，令他有些許的反胃
但他很快就習慣了
他推開門，趙書藝看到了他，眼神示意他在一張凳子上坐下
“您好蕭先生”
蕭瀟卻說
“看見您這副樣子，我不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行了，別假惺惺”
即便他變成了這副樣子但蕭瀟還是能從那紗布下感受到他的傲慢
“在我死前，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
蕭瀟答應了他
“問吧，知無不言”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蕭瀟反問
“您覺得呢？”
“一群瘋子，一群神經病”
“十分正確的判斷，還有問題嗎？”
“恐怕不是我有問題，是您有問題吧？
我的前妻難道沒有跟您說些什麼嗎？”
趙書藝說這話無非就是想開啟天窗說亮話，那麼蕭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您確實是一位很有腦子的人，但是可惜走錯了路啊
我之前也見過一位跟您一樣的人，但是你們有本質上的不同”
這句話勾起了趙書藝的好奇心
“什麼不同？”
“他所做是為了心中的正義，而您是分得清對錯，卻還是要去做”
“哈哈，哈哈哈哈…”
手術室裡迴盪著趙書藝死前的笑聲
他的笑聲中帶著自嘲，諷刺，傲慢還有不甘
“奇怪了”蕭瀟不解地問
“哪好笑了？”
“正義，好俗套的詞彙，你聽好了”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兇狠，同時眼神中夾雜著無盡的怨恨
“我就是死，做鬼也要回來找你們，把你們一個個全都…”
“好了廢話就不必多說了”
蕭瀟直接打斷了他
“該聊聊正事了
如您所想，您的前妻已經告訴了我一些東西
但是她好像有難言之隱，不願告訴我事情的始末
看來希望要落到您的身上了”
趙書藝滿眼的蔑視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
“如果您不說，那您就不會叫我來了
既是生不得其名，亦當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好吧，我告訴你
但是恐怕我說出第一句話，你就會震驚的不得了的
我不姓趙也不叫趙書藝，我的真名叫範傑”
但是這話說出之後，蕭瀟的反應極為平靜
“我見怪不怪了，您見諒，請繼續吧”
“事情的一切，還要從一場滅門慘案說起
那是一個極為平常得下午…”
那一年，範傑16歲
其父範偉龍41歲經營著一家網咖
這一天，幾個花花公子摟著幾名風塵女子進了他的網咖
他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於是便笑臉相迎
“hello，幾位是羅姐介紹來的吧”
其中一個黃毛回答是
“好，請跟我來，那個傑仔，幫我看一下前臺”
“哦”
範傑雖然只有16歲，但對他爸媽的生意也一清二楚
他們來到一間後室，鎖上門
範偉龍拿出一個箱子開啟
裡面有三包冰毒
“這裡有130克，幾位先試試吧”
“不用了，我很相信羅姐”
那個小黃毛說
“好，謝謝幾位照顧”
“不，先不要謝謝我們，我們除了要貨，還帶來一樁生意”
這可把範偉龍給整不會了
“什麼生意？”
說著，小黃毛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金幣
“這個你認識嗎？”
範偉龍還是一頭霧
“不認識”
“現在你認識了，聽好了，這是一枚新時代金幣
市場價值二十萬，現在是你的了”
說著將金幣彈給範偉龍
範偉龍不可置信的說
“哎呀大哥這是幹什麼？我範某何德何能啊”
“你運氣好，跟你做了幾次生意之後我們老闆看上你了，想跟你做一單大生意”
“啊？這”
“你不願意嗎？”
小黃毛的眼神中露出兇光
範偉龍連忙表示
“不不不，大哥能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
只是這太突然了，總得讓我考慮一下吧？”
“隨你的便，反正我話是帶到了，錢你也收了，自已權衡利弊”
撂下這句話之後，小黃毛帶著其餘眾人和幾位女子離開了網咖
晚上，範偉龍翻來覆去睡不著
關於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什麼大生意能讓他遇上？
自從他幹上這一行之後賺的是越來越多了
但隨之而來的還有隱隱約約的不安
就像是人在做了許多的虧心事之後，會在晚年擔心厲鬼索命
在華夏毒品管控這麼嚴格的地方，他所進行的交易足夠讓他判死刑
然而利潤帶來的甜頭就像是沙海，讓人越陷越深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後面摟住了他，接著傳來溫柔的女聲
“還在想白天的事？”
這溫暖的溫度和輕柔的問詢讓他理智起來
他死不要緊，只是一旦東窗事發，將會連累自已的家人
“嘉娣，我們做完這一單就收手吧”
女人說
“我聽你的，你說了算”
兩人相擁在一起，共度良宵
第二天，他來到一處隱秘的碼頭，上面停泊著一艘水上餐廳
他跟前臺的諮客說
“您好，我想找一位黃色頭髮的年輕人”
諮客頭也不抬的說
“這裡到處都是黃色頭髮的年輕人，你指哪一個？”
“呃…”
他猶豫了一會，想到了那枚金幣，趕緊拿出來給諮客看
“就是這個您認識嗎？”
當諮客看到那枚金幣的時候眼睛瞬間放光
“我知道了，跟我來吧”
他帶著他經過後廚，來到一間密室
在這裡，他又見到了那個小黃毛
“大哥，我…”
小黃毛一看見他，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打斷了他
“別廢話了，上船”
“啊？”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眼前一黑，頭被人套了起來
頓時，他陷入了深深恐懼，這種恐懼讓他連掙扎都不敢
他只知道，自已被人縛住手腳扔上了一條船
船在水上行駛了大概二十分鐘，他被人押著坐在了一張凳子上
他的頭套被人一把拽了下來
他環顧四周，這依然是一個幽暗的房間，只有桌上的檯燈強行與黑暗做著鬥爭
他害怕極了，雙腿不停的發抖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又細又長的嬌媚的女聲
“哦約，這是誰啊，是我的新玩具嗎？”
這聲音讓人渾身酥麻，慾火焚身
但緊接著，從幽暗的房間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強大的氣場和壓迫感，緊緊的包裹住了這個房間
一雙玉足輕輕的踏入房間，她衣衫不整的走到他的面前
這可真是一位妖嬈嫵媚的女子
她只穿了一件鬆鬆垮垮的白色背心，剛好蓋住下身
那丰韻的上圍半露著，修長白皙的美腿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她身上的香氣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向人發出邀約
然而面對此等光景，範偉龍屏氣凝神，恐懼依舊佔了上風
那女人見他如此緊張，衝他邪魅一笑，狠狠的坐在他的身上
接著用酥麻的聲音輕輕的在他耳邊說
“別緊張，腿抖的這麼厲害，難道是昨天晚上玩的太爽了？”
她咯咯咯的笑，好酥麻的聲音，比百靈鳥還要動聽
“思琦，別玩了，過來”
這聲音很有低沉，很有磁性，是非常性感的迷人嗓音
一位看起來三十六七歲的中年男子邁著穩重的步伐走進來
他留著濃密的鬍子，身材高大非常魁梧，眼睛明亮有神，氣場逼人
女人見他過來，驚叫一聲，站起身就跳到他的懷裡
他一隻手摟著她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點了一根雪茄，在煙霧繚繞中說
“原來一直都是你在跟我合作”
即便那個男人的威壓讓範偉龍喘不過氣，但他還是努力鎮定
“您好，需要我做些什麼？”
“不急著談事，來人，給他鬆綁”
等他的手腳都鬆開之後，男人從抽屜拿出一根管子，還有一包冰毒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可是好東西啊”
說完，他將冰分成兩道用紙盛著，全都吸進鼻子裡
他肆意享受著這快感，飄飄欲仙的感覺令人不可自拔
“真是極品，我時不時都要來上一點，你想來點嗎？”
“我…這？”
範偉龍雖然做這生意，但是從不碰這些東西
但同時，他不知道拒絕那個男人的後果
他還在猶豫，男人也沒有為難他
“你想得美，連我都不捨得吸”
“先生，生意的事…”
範偉龍一心只想搞錢，男人也不拐彎抹角
“偉龍，對吧？”
“是的”
“你這一次下去打算進多少的貨啊？”
範偉龍想了想，笑著說
“六百公斤，您看怎麼樣？”
男人笑而不語
範偉龍以為他喊高了，趕緊往下調
“那五百公斤？”
“兩噸”
“什麼？”
範偉龍大吃一驚，他以為自已聽錯了
“先生，這…”
“你先看看這個”
說完給他扔了一張支票
範偉龍看到上面的數字，他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個，十，百，千 ，萬，十萬，百萬，千…
2…20億！”
他幾輩子也見不到這麼多錢啊
“剩下的幾千萬是你的路費，夠嗎？”
“夠夠，太夠了，先生您對我真是太好了”
“至於所得利潤，我們還是老規矩，五五開”
金錢的魔力讓他忘記了恐懼，只剩下對未來的憧憬
“好好，先生，我聽您的，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聽到這話，男人微微一笑，略有深意的說
“好，這可是你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