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辰聽到這話,猛地將目光投向林凡,他當初就勸告過他,別貪小便宜犯了大錯。

林凡也親口和他保證過,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現在不僅做了,還被人抓住了把柄。

林語見所有人大驚失色的樣子,心裡感到十分快活。

“哈哈哈,怎麼?這就怕了,有本事就去報警啊,大不了魚死網破,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什麼都沒有,也就什麼也不怕。”

“我怎麼會信了你是我的女兒,你這種噁心的女人,你會遭到報應的。”

林語捧著受傷的臉,笑得直不起腰,報應?這種小孩子才會相信的東西。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當初你不是說我才是你的一切,林笙連我一根腳趾也比不上,現在你後悔已經晚了。”

“你要是不把林笙趕出家門,你現在就是陸祁景的岳母,林家也會一躍而起成為皖城的大家族,現在這一切都是泡影,這就是你的報應。”

蘇橘心痛到無法呼吸,林語說的每一句話都紮在她的心上。

蘇橘氣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子辰急忙打了急救電話,焦急的等待中,沒有等來救護車,卻等來了警察。

林凡和林語兩人被帶到了警察局。

林子辰不明白,這個家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林笙對林家發生的事情絲毫不知情,臨近期末,需要複習的功課一大堆。

每個老師都劃了重點,但是重點約等於一本書。

林笙有些犯愁,複習的範圍實在是太廣,精力有限,晚上還得更新小說。

她的小說已經快到結尾,林笙不忍讓讀者失望,打算儘快將它完結。

林笙抱著書走出圖書館,她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肩膀。

“林笙,大事不好了,你快和我走。”

王浩一臉著急地向她跑來,顧不上男女有別,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林笙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說清楚,否則我不會跟你離開。”

王浩腦門上急出冷汗,急忙說道:“訣哥酒精中毒,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林笙抱著書的手一緊,睫毛輕輕顫動。

王浩此刻管不了這麼多,他知道兩個人再無可能,並且對方還是陸祁景的另一半,不是他能夠靠近的人。

但商訣的脾氣他知道。整個人有些事倔得不行,只有林笙說的話他才會聽。

要是他沒想開,今天這樣的事情之後還會發生很多次。

“林笙,就當我求你了,你去見見訣哥吧,只是見一面,他現在整個人看著都快涼了,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林笙有些無奈,雖然她對商訣沒了男女之情,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沒辦法對此無動於衷。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她給陸祁景發了資訊,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他,自已打算去醫院看看他。

那邊很快就回復了一個好,還讓她帶點兒水果過去。

王浩帶著林笙火急火燎趕去醫院,林笙放輕腳步走進病房。

商訣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安靜的商訣和犯病的商訣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商訣住的是VIP病房,病房裡什麼都有,林笙將果籃放在一旁的桌上,坐在沙發上。

商訣的指尖動了動,艱難地撐開眼皮,看見林笙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揚。

“我是不是在做夢,居然在這兒看見你。”商訣嘴唇乾裂,說出的話也沙啞難聽。

林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扶著他坐起來。

“你沒做夢,我從王浩那兒聽說你生病了,來醫院看看你。”

“真是多嘴。”商訣嘴上埋怨,眼裡卻帶著喜悅。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別走,林笙,再陪我說幾句話。”商訣猛地咳了咳,眼神哀求,彷彿下一秒就要破碎。

“我知道了。”林笙再次坐了下來。

房間裡陷入安靜,林笙看著窗外的綠色發呆,商訣則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林笙,我媽媽前幾天去世了。”

林笙立刻回過神來,心裡有些難過,她小時候去商家,見過許嫵,那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笑起來眉眼彎彎,說話也很溫柔。

“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林笙心裡有些悶,許嫵對她挺好,她卻沒能參加她的葬禮。

商訣伸出手,想安慰她,那隻手最終還是垂下。

“林笙,我以為我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有愛我的爸媽,還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會一輩子幸福下去,但是有一天,我發現事實不是如此。”

“高考結束的那個假期,我意外聽到爸媽的談話,電閃雷鳴聲中,一向溫柔的媽媽在嘶聲力竭,原來我不是我媽的兒子,而是小三的兒子。”

商訣捂著胸口,緩了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道:“我媽的孩子在出生那天便意外去世,我爸將計就計,將同一天出生的我抱到我媽身邊,謊稱我是她的孩子。”

商訣的話語裡帶著哭腔,眼角溢位淚花。

林笙的心也跟著揪在一起,恍惚間,她會想起那個假期突然變得暴躁的男孩。

“我成了刺向我媽胸口的一把利劍,讓她每天反覆被撕裂,她愛我可是她也恨我,在無數個撕裂重組的夜晚,我媽抑鬱了。”

“那時候我不敢見她,我覺得我身上流著骯髒的血,我只敢遠遠看著她日漸消瘦。”

許嫵的精神越發恍惚,有一天,商喚提出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他和他大吵一架,甚至要斷絕父子關係,帶著許嫵離開商家。

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明明自已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商訣把她帶到一家療養院。

許嫵的情況日益糟糕,甚至認不出他是誰。

他心裡有些慶幸,這樣的話,說不定她的痛苦就會少一些,他也能經常去療養院看她。

前幾天他去見她的時候,許嫵的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甚至自已化了一個淡妝。

她很溫柔地拉起他的手,講起了小時候經常和他說的那個故事。

她說:“小訣,我很開心能夠陪你一起成長,媽媽不怪你,只是媽媽再也不能陪你了,你別怨恨媽媽,也別為媽媽難過,否則媽媽在天上會很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