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雨鬆開已經全身紫黑色的王劍,隨手將他提起來,塞進五菱宏光後座。

“走吧,大壯。”

被稱為大壯的農民工點點頭,秉承了沉默是金的原則,開著車疾馳而去。

從頭到尾,他和刁雨、小方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壯叔可真是奇怪啊,明明也是契牌者,為什麼還要辛辛苦苦的打工呢?”目送著五菱宏光漸漸遠去,小方鬱悶道。

“不知道。”刁雨取下黑色口罩,“老闆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工資,但他還是每天照常在工地上搬磚,可能喜歡打工吧……”

小方撇了撇嘴。

刁雨看了她一眼:“行了,今天的任務完成,下次出手至少要在一兩個星期之後,你趕緊回家吧,學業為重。”

“你還知道學業為重呀?”小方不滿地哼了一聲,“人家馬上到了人生最關鍵的階段了,還一天到晚跟著你胡搞瞎搞,拜託,下次的任務,儘量拖到6月9號之後行吧?”

刁雨嘆了口氣:“最近有點事情,在6月9號之前,恐怕還得麻煩你一次。”

小方一跺腳,氣鼓鼓道:“你們這是壓榨!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家睡覺啦,熬夜可是會讓女孩子提前衰老的……”

“好,我也該回去彙報情況了。”

“對了!”小方想到了什麼,“你在這兒出手,不會被人發現吧?”

刁雨微微擠出一點笑意:“放心吧,這附近沒有攝像頭,街道兩邊我讓人放了道路維修的牌子,不會有人看見的。”

“好吧,刁雨哥哥還是蠻聰明的嘛……”

兩人離開之後,這條濱江的街道慢慢恢復了寂靜。

江風習習,夜色闌珊。

過了很久,街道下方的江水突然慢慢翻湧起來。

一隻碩大如卡車的怪物腦袋緩緩伸出江面,水流不停地從它那鱷魚般的褶皺面板上流下來,像是雨水般墜入江面。

怪物盯著剛才刁雨和王劍戰鬥的街道,慢慢張開巨大的嘴巴。

猙獰的獠牙宛如電影開幕一般緩緩拉開,露出其中一個頭發血紅的年輕男子。

溫離盤腿坐在怪物的舌頭上,嘴裡又塞著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他饒有興致地望著刁雨和小方離去的街道盡頭。

“有點意思啊,剛來東江市已經發現了四名契牌者,還真是收穫不小。”

“「鎢鋼軀體」、「泥菩薩」、「眩暈毒手」,但那隻白色眼睛是?可惜了,組長不在這裡,不然必然能夠認出那張玄牌……”

“不過,這些玄牌並不是出現在的格羅酒店的寵獸牌。看來幕後真兇還沒有暴露出來……魷魚集團?讓他們頂在前面吧……”

一陣喃喃自語過後,溫離輕輕一笑,敲門似的敲了敲那怪物的某顆獠牙。

“走吧「螭龍」,東江的水夠深,接下來,你有得玩了……”

巨大怪物從鼻孔中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分不清是興奮亦或者不屑,它緩緩閉上嘴巴,再次沉入江中。

濱江路與東江,再次陷入了沉寂。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後。

某隻昏黃的路燈突然一陣閃爍,像是年久失修。

一道女性人影,突兀地隨著路燈的閃爍憑空出現,路燈頂端上一隻黑色烏鴉撲稜稜飛了下來,降落在那道人影的肩膀上。

女人伸手,輕輕摸了摸烏鴉的腦袋,微微一笑。

“宋叔,你猜的不錯,這些傢伙都因為婚禮現場出現的寵獸動起來了。”

烏鴉口吐人言道:“小姐,這種事情您交給我就行,何必自已親自跑來觀察,輕易暴露能力,很危險……”

“呵呵,放心吧宋叔,只是想暗中看看其他契牌者的實力,現在看來,不過如此……遠遠威脅不到我。”少女的目光,從路上划向波瀾微漾的江面。

烏鴉繼續道:“那個「風命組」的年輕人,不知掌握著那張玄牌?我能感受到他的實力應該很強。那隻寵獸的力量,應該至少在黃金級。”

“應該是C066「螭龍」,等級應該在鑽石級甚至更高,不過不用擔心,以他的實力,發現不了我。”女人悠悠開口。

“小姐,我擔心的是他背後的「風命組」……”

“呵呵,「風命組」雖是國家契牌者組織,但其實並不算什麼。真正恐怖的是那些「巡撫」們,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至少在鑽石級,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有更高層次的人牽制,想要脫身降臨這座小城市,沒那麼容易。”

女人似乎對這些事情很瞭解,她說話的語氣很輕鬆,似乎將一切都不放在眼裡。

“對了。”女人微微側過臉,望著那隻烏鴉,“那個叫做陳淮的傢伙,派人去調查他了嗎?”

“放心吧小姐,他的身邊,已經安插好了人,時刻會注意陳淮,如果他真是契牌者,一定藏不了多久。”烏鴉認真說道。

“嗯,那天煙霧四起,只有他衝向了柳如煙,兩隻寵獸都沒有攻擊他,他是最有可能身懷玄牌的人,不過同一個人最多隻能契約一張玄牌,所以當天應該還有另外一名契牌者……除非……”

女人的話戛然而止。

烏鴉保持著沉默。

那盞路燈又開始閃爍了,某一刻暗下去,再亮起時,女人和烏鴉,都憑空消失在了原地,彷彿從未出現過……

……

聚會一直到凌晨兩點多才結束。

陳淮酒量還算不錯,但架不住李耀祖,鄭小絕和黎倩的三重攻擊,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的。

胖哭倒是沒怎麼動過酒杯,鄭小絕和李耀祖三番五次地勸酒勸吃,胖哭嘴巴緊閉,減肥的決心可見一斑。

黎倩將陳淮送回了小區之後,丟下一句“明天白天開始拍影片,晚上準備直播”後就離開了。

陳淮甩了甩臉,讓自已清醒一點,然後悄悄溜回了自已的地下室。

他有點不太敢見徐小梨,實在是那女人太粘人了。

洗了把臉,陳淮給手機充上電剛剛開機,一條微信的訊息提示突然跳了出來。

“王劍,失蹤了……”

醉醺醺的陳淮立馬酒醒了大半,他看向發信人。

“慕容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