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和謝琢結婚快十五年了還一直你儂我儂的,沒個紅臉的時候,說出去都沒什麼人會信。

主要是他們兩個也沒什麼好吵的,徐言是那種,只要不觸及底線,她基本上就不怎麼會生氣,觸及到她底線的……至少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過出現過這種情況。

至於謝琢,他是徐言說什麼就是什麼,跟徐言多頂句嘴都不會。

陳麗華總說他脾氣好,老實人,被徐言欺負了也不吭聲。

謝琢就笑眯眯的聽著,也不多解釋。

每到這個時候,徐言都不想多看他那個樣子,眼睛疼。

見不了虛偽的笑。

今天這次的吵架,算是這麼些年唯一一次,且吵得最嚴重的一次架。

徐言一早上都沒怎麼說話,見了謝琢就跟沒看見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弄好行李箱之後又去收拾衣服。

謝琢將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見徐言還是不搭理他,換了鞋就往她身邊湊。

徐言往旁邊挪了挪,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還生氣呢?”謝琢觀察著徐言的表情。

徐言沒說話。

“餓沒餓?想不想吃什麼,我去做,”謝琢也不氣餒,換了個話題繼續開口問。

徐言還是不說話,收拾衣服的速度倒是快了一些。

沉默再次在兩個人直接蔓延。

又過了好半晌,徐言的行李都快收拾好了,謝琢才挪到她旁邊,有點強硬的按住了她的手。

徐言扭頭瞪他。

都說歲月不敗美人,這句話在徐言身上簡直體現的淋漓盡致。

已經三十多歲的她,依舊和二十來歲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面板細膩緊緻,黑長的髮梳著鬆弛慵懶的魚骨辮垂在肩頭,黛眉紅唇,一雙眸子水靈靈的,多看誰一眼都像是帶著些勾魂攝魄的味道。

謝琢以前在她面前就總控制不住反應,現在也差不多。

徐言多看他一眼,他的腦海裡都能立馬升騰起一些荒唐的想法。

現在被這麼一瞪,他就想湊過去親她。

可惜還沒碰到人,就被徐言偏頭躲開了。

“你能不能要點兒臉,”徐言都要氣笑了,抬手將他的臉往後推了推,“我在和你冷戰呢”

謝琢嘆了口氣,移開幾公分的位置坐好,“戰吧,不過你早飯也沒好好吃吧,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做,冷戰也別餓著自己。”

說著話,他就要站起來往廚房走,腳剛邁出去,就被徐言拉住了胳膊。

謝琢扭頭。

“我不餓,”徐言皺著眉看著他,“你別轉移話題。”

謝琢只能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前幾年你不是也總往外跑麼,”徐言說,“我這次出去也就兩週時間不到,再說了,一起去的人你都認識,你到底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次換謝琢不說話了,就在徐言以為他不打算開口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道:“就是認識,我才不放心。”

“什麼意思?”徐言沒聽懂。

“那個郭家志以前就喜歡你,這麼多年也不結婚,誰知道他心裡是不是還惦記著你,”謝琢說,“還有那個姓秦的,一天到晚的在你身邊晃悠,這次你們名義上是去開會,但……”

但什麼後面的還沒說出來,就被徐言直接打斷了。

“謝寶貝,”徐言很認真的看著謝琢,“你這醋意是認真的嗎?”

謝琢抿了抿唇。

徐言這下是真的氣笑了,“郭家志有沒有結婚我不知道,你要不提,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快忘了,至於你說了另一個,那孩子今年才20歲,和林東一樣大,我大人家一輪還多,你一天到晚到底在琢磨什麼呢?”

問題說開了,謝琢還是不怎麼樂意徐言“拋下”他出門,但也沒再說什麼阻止的話。

不過兩個人說好了,一天至少要打三通電話。

徐言也同意了。

細說起來,至少近四五年,兩個人幾乎沒有分開過。

謝琢的黏人程度遠比他平時表現出來的還要嚴重,平時出門上班,也會在空閒的時候給徐言打幾通電話,有時候是有正經事要說,但大多時候就是想問問徐言在幹什麼,想聽她說一句想他了。

徐述遇上過幾次,吐槽了好久。

“都結婚這麼多年了,怎麼還總跟剛戀愛的小年輕兒似的,黏黏糊糊的。”

謝琢聞言瞥了他一眼,“哥,和你相比,我們確實年輕。”

徐述:“……滾蛋。”

徐言他們那個文學交流會在外省,坐火車過去也就一天的時間。

小五從陳麗華那裡回到自己家,發現媽媽不在,還哭了一場,非鬧著謝琢帶她去找徐言。

“哭什麼啊?”謝琢彎腰,把她撈進懷裡,再走到沙發邊坐下,“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和爸爸待在一起不好嗎?”

小五還想哭,好是好,但還是想要媽媽。

“一會兒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謝琢說,“等明天了,爸爸再帶你去看你上次說想看的小白兔,還想不想媽媽了?”

小五:“……想。”

想也沒辦法,現在她媽媽正忙著,和自己喜歡的一個文學大佬吃飯呢,暫時不顧上他們兩個。

等徐言終於回到B市的那天,謝琢早早從家裡出發去車站接徐言。

秦思明從火車上出來就跟在徐言身邊,正興高采烈地和她分享自己在交流會上的心得呢,就察覺到一道帶著點警告和敵意的視線在盯著他。

秦思明抬頭,接著就對上了謝琢不算善意的眼神。

徐言這段時間雖然每天心情也還不錯,但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在見到謝琢的瞬間,嘴角都跟著揚了起來。

本就漂亮奪目的臉更添明媚。

徐言朝著謝琢走過去,在謝琢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牽住她手的同時,笑了笑,“我回來了。”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起出去的其他人,一見他倆這個樣子,立馬就有起鬨聲。

“哎,怎麼感覺像是在看電視劇啊,還開著車帶著花來接,”一個姑娘說。

“羨慕吧,羨慕你也找一個,”有人插了一句。

“嗐,我就算找,也找不上謝琢這樣的吧,對徐言姐數十年如一日的好。”

秦思明一聽她這帶著酸味兒的話,接話道:“主要是你也比不上我師姐啊。”

那個姑娘還想說什麼,徐言也沒仔細聽,轉頭和其他人說完再見,叫了秦思明一聲。

“怎麼了,師姐?”秦思明往前走了一步。

徐言往謝琢那邊看了一眼,謝琢有點不情願,但也沒開口說話。

“你住哪兒,要不讓你姐夫順路送送你,”徐言將姐夫兩個字加重了一點語氣,然後餘光往謝琢那邊瞄。

謝琢本來還想裝,但嘴角還是稍微往上抬了一點。

秦思明也不是那麼沒眼力見兒的,他知道徐言和謝琢兩個人挺長時間沒見了,說不定要說點什麼悄悄話,他在車上也不方便,手一揮就拒絕了。

“沒事兒師姐,”秦思明說,“你和姐夫先走吧,我和其他人一起走,有公交車。”

謝琢雖然非常想徐言,但一路上還是隻問了問她去外省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不適應的,雖然這些話他之前打電話也問了,但徐言還是很認真耐心的又跟他說了一遍。

“那就行,”謝琢將車開進車庫裡,還沒下車,就偏頭朝著徐言吻了過來。

半個多月沒見面,他的動作有點急,但在徐言不舒服的動了一下之後,他又慢慢的放緩了氣息,一點點舔著徐言的唇。

一個吻持續了幾分鐘,等再分開的時候,徐言才有機會問他小五的事情。

“哭了吧?”徐言問。

“就你剛走的時候,不適應,後面還行,”謝琢扯了扯褲子,讓某處不至於緊繃著太難受,“這兩天都被媽接過去帶著,一會兒我去接她。”

“嗯,”徐言應了一聲,“這幾天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在謝琢視線轉過來的時候,又加了一句,“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