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兩個包子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明知道對方的意思,還要去吃對方的包子,那就有點不太對了。

徐言笑了笑,還是將錢票推了過去。

郭家志見她堅持,最後還是收下了錢和票,之後一直等到徐言將包子吃完,也沒能再和她說上一句話。

原本以為這就是個小插曲,沒想到,徐言吃了郭家志兩個包子的事情,沒兩天就被傳的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主要還是因為她漂亮,平時關注她的人就多。

那天郭家志買包子的時候周圍還有幾個同學,他為了顯擺,就在飯堂師傅給他打包子的時候,故意說了句,“師傅,這包子吃著不肥吧?”

這年頭大家肚子裡都沒什麼油水,吃肉那是越肥越愛吃,很少有人專門挑瘦肉吃。

打飯的師傅看了他一眼,“肥,你要是不愛吃肥的,就來倆素的。”

郭家志衝他扯了扯嘴角,“不是我吃,是女同志吃,她平時吃肉就不愛吃肥的。”

這句話倒也不是瞎編的,是白玲之前和他閒聊的時候說起來的,說徐言家境一定很好,吃肉都專愛挑瘦的吃,一定是因為平時在家吃多了。

當時就有好幾個人起鬨打趣他,一個勁兒的問他是給誰買的,還問是不是揹著人偷偷談戀愛了。

郭家志沒承認。

但他那得意的表情一看就不對勁兒。

然後有人就偷偷跟著他,發現他先是去和白玲說了幾句話,最後和白玲兩個人去了一間自習室,把買的包子給了徐言。

跟著過去的人沒看見桌子上的錢和票,只看見徐言真的接了包子,還衝郭家志笑了一下。

謠言愈傳愈離譜。

有人說,剛開學的時候就發現,徐言和郭家志有點不太對,郭家志成天恨不得用鼻孔對著人,可在徐言面前,就很愛笑。

有人說,看見徐言和一個男的趁著天黑牽過手,那男的估計就是郭家志。

還有人說,徐言晚上不住在學校宿舍,郭家志晚上也不住在學校宿舍,說不定兩個人……

這幾天徐言去學校,總能感覺到四周有形形色色的視線再打量她。

在教室裡也是,本來還很吵鬧的教室,在她走進去之後,突然就變得鴉雀無聲,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她,然後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的小聲說話。

徐言皺了皺眉。

“徐言,”白玲衝徐言招了招手,徐言走過去。

在座位上坐好之後,她才往四周看了看,問白玲道:“他們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呢?”白玲看著她。

“知道什麼?”徐言眉頭還微蹙著。

大寶昨天感冒了,謝琢晚上還有一節課,她放學就先帶大寶去了醫院,折騰到很晚才回家,哪裡有心思關注學習之外的事情。

“不知道是哪個大嘴巴背後編排你和郭家志,現在傳的整個學校都知道了,”白玲說。

“我和他能有什麼事?”徐言愣了愣。

“你之前不是……”

白玲的話剛開了一個頭,教室門口突然出現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提高音量叫道:“徐言,誰是徐言?出來一下。”

教室裡交頭接耳的學生瞬間閉上了嘴,先是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齊刷刷扭頭去看徐言。

徐言雖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但她在其中一個人身後看見了謝琢,謝琢個頭高,站在人堆裡還是能一眼看到。

她盯著謝琢看了一會兒。

謝琢一臉冷漠疏離的表情,看向她的時候大概是想扯著嘴角笑一下,不過唇角還沒揚起來,就被剛才說話的人一個晃身,遮住了。

徐言站起來,朝外走了過來。

一直到了校長辦公室,徐言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有人匿名給校長寫了一封信,信上說,徐言不僅違背校規偷偷談物件,還和同班的郭家志不清不楚,搞破鞋。

信上說,他不僅一次撞見,徐言大晚上的和一個男人並肩往一個衚衕裡面走,他懷疑那個男人就是郭家志。

信上還說,B大應該嚴懲徐言這種不拿校規校紀當回事兒的學生,不然以後學校裡的其他學生也會效仿之類的。

言辭相當激烈,就好像徐言談了個物件,毀了B大百年的清譽,要是不嚴懲她,那B大算是徹底完了。

校長看的眉頭跳了又跳。

他當初說嚴禁學校的學生在上學期間談物件,也是為了讓學生們珍惜時間珍惜機會,能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和心思在學習上,但也不是說完全不近人情,一有點什麼苗頭就趕盡殺絕。

但就事論事,徐言要是真的像是信裡面寫的那樣,完全不將校紀校規當一回事兒,那他也不能輕鬆放過。

只是沒想到,他才剛開始說了個起因,徐言還沒說什麼,數學系跟著一起去找人的謝琢就先冷了臉。

“校長,”徐言一把拉住走上前要說話的謝琢,率先開了口,“凡事要講證據,您不能因為這麼一張,從頭到尾就是‘我覺得’‘我認為’的舉報信,就給我定罪吧?”

“當然不會,”校長看看謝琢,又看看她,表情也不好看,“我找你過來,不就是來問情況的。”

“那好,”徐言也看著他,嗓音不卑不亢,“我的回答就是,那封舉報信完全就是靠著主觀臆想在造謠。”

校長的眉頭皺了起來。

“造謠?你敢說,你沒吃那個郭家志的包子?”沒等校長再說話,站在門口的一個人突然插了一句嘴。

徐言扭頭去看他,“您是?”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回答問題就行了。”

那個人揚了一下頭,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眸子裡卻泛著精光,“還有,你現在還拉著一個男同志的手,你平時就是這麼不要臉,不檢點嗎?”

一句話說的謝琢的臉頓時更冷了,他也不管徐言是不是還抓著他的胳膊,下意識就要往聶建國那邊走。

“哎,謝琢,你小子想幹什麼?”

聶建國一直看不上徐言,他覺得一個女人家就該的賢妻良母一些,哪像徐言,不僅人長得招搖,平時的行事作風也招搖,衣服也穿的和其他人不一樣。

一看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

哼。

就她這樣的,說不定還真和不少男學生有過牽扯。

他之前就聽侄女說過,去宿舍被一個叫徐言的欺負了,他一直沒找到機會收拾她,沒想到她還自己撞上來了。

不過,沒等他收拾徐言,先被謝琢一拳頭砸在了鼻子上。

校長辦公室裡頓時亂成一團。

一幫人拉著謝琢。

聶建國被學生揍了,火氣瞬間上了頭,見謝琢被人攔住,他抬腳就要往謝琢肚子上踹。

誰知道剛一抬腳,就被旁邊的徐言抄起一邊的凳子,“啪”一下就砸在了小腿上。

“嗷——”

聶建國的嗓音差點把校長辦公室的房頂掀了。

其他人也沒想到徐言會動手,一個個的愣了幾秒,才撲過去檢查聶建國的腿。

等有人揹著聶建國往學校外面的醫院送去之後,辦公室才又恢復了安靜,校長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