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知許扭過頭看向朱旦,眼神變得猙獰起來。

朱旦眉毛低垂,又豎起,往後退了幾步,又猛地將顧知許按壓在地上摩擦,使勁地捶打著顧知許。

猩紅的鮮血湧了出來,顧知許模糊地看向太子,彷彿自己初次見到白光君一般。

“白光君!”顧知許仰天長嘯。

太子站起身來,整個心臟像一隻發瘋的獵犬,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一切。

“太子殿下,要遵守規矩,不可干涉體魄考核。”楚王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太子直接俯衝下去,替顧知許捱了一拳,打鬥才停了下來。

太子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抱起昏迷的顧知許,大步走了出去。

我的男人我來保護,我的謀臣我來做主!

“白光君,我要死了嗎?”顧知許喃喃自語道。

“顧知許,你要是敢死,我要整個華山學院陪葬。”太子震怒道。

“太醫,都死了嗎?要是顧知許有任何差池,你們也跟著見閻王。”

太子惡狠狠地盯著太醫,眼底猶如十八級颱風,恨不得帶走一切。

“奴才在,奴才一定竭盡全力,保住顧少爺的性命。”

太醫紛紛跪下,大氣不敢喘一下。

太醫們提著藥箱,跟著太子跑進了701宿舍。

太子抱著顧知許,不知如何放在床上,後背的左邊還插著一把匕首,前胸吐得滿是殷紅的鮮血。

“太子殿下,可以讓顧知許右側躺著。”太醫抬眸建議道,又垂下了眸子。

太醫走上前,拿出剪刀,剪開顧知許的衣服,發現衣裳已經和面板黏在一起了,變得血肉模糊。

顧知許的後背還在時不時滲出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被褥之上。

胸口和腹部已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看不到一寸好的面板。

在疼痛的折磨之下,顧知許忍不住地抽搐起來。

“太子殿下,奴才無能,難以施救。”

太醫跪在了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混賬東西,救不了人,要你們有什麼用。”太子怒睜著眼睛,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群沒用的傢伙。

太子走到太醫面前,揪起太醫的腦袋,惡狠狠地直視著,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要是你們救不活顧知許,你們全家都去閻王爺報道吧!你自己好好掂量。”

“太子殿下,請恕奴才陳述實情。

顧少爺背部的匕首已經全部插進去了,只留下匕首柄在外面,恐怕已經傷到五臟六腑,全憑一口氣吊著。

若強行拔出匕首,恐怕會血崩!若不拔出匕首,從裡到外都會開始潰爛。

顧少爺前面的傷勢也很嚴重,好在肌肉發達,能抗下這麼多打擊,不會造成致命傷害。

另外,鮮血從口腔湧出,說明腹內已出現積血,一旦開始凝固,恐怕活不過......”

後面跪著的太醫鼓起勇氣,抬眸說道。

“拔出匕首,能有幾成的勝算?”

“若是拔出匕首,也沒有傷到五臟六腑,也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

太子殿下怒火中燒,這群太醫真是會給自己找臺階,一個個混賬東西,只會顧及自身的安危。

“回太子殿下,匕首插得太深,還是會引起一系列的併發症,傷口很難痊癒。”

太醫眼神閃躲,眉毛低垂,恨不得縮排老鼠洞裡。

“你的意思是,治不好?本太子殿下告訴你,若是治好了,賞你一千兩黃金,治不好,也賞你一千兩黃金,作為你的喪葬費。”

太醫嚇得軟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奴才定當用盡畢生所學,保全顧少爺性命。”

太醫說完,立馬圍了上來,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太醫剪去顧知許身上多餘的布料,移動顧知許到俯臥的狀態,兩人按住顧知許,一人握住匕首。

匕首被拔除,馬甲也從肉裡扯了出來,鮮血噴湧而出,兩名太醫繼續擠壓著,擠出體內淤積的血塊,見血色淡去,便撒上了止血粉。

太子聽著顧知許的喊叫,看著顧知許的肉在顫抖,彷彿在割自己的肉一般,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聽到顧知許喊我白光君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了。

以前覺得顧知許的舅舅擁有兵權,可以助我順利登基,如今,只願你平平安安,留在我身邊,我也就知足了。

顧知許呀!顧知許呀!你可要挺住啊!我什麼都依你,我想聽你對我大呼小叫。

“白光君,白光君,不要怕!”顧知許模模糊糊地喊著。

太子睜大眼睛,目視著晃頭的顧知許,愧疚的種子在心底快速地成長,似乎要卡住喉嚨。

太子伏在床邊,雙手合著顧知許的手,輕輕地揉搓著。

“太醫,有傷到五臟六腑嗎?”太子眉頭微微上揚,冷靜地問道。

“回太子殿下,不幸中的萬幸,馬甲抵住了刀尖,並未刺穿內臟。

不過,傷口很深,可能引發全身發燒,也有可能體溫驟降,需時刻警惕。”

太醫眉頭舒展開來,一一道來。

“我弟弟怎麼樣了?”

顧知武綁著繃帶,蹣跚地走了進來。

“二少爺,太醫說,少爺傷得很重,恐怕有性命之憂,能不能度過危險期,還不可知。”

趙一哭哭啼啼地說道,眸子低垂地看著顧知許,眼淚跟發洪水一般,根本止不住。

“這內侍官,不要也罷,等好了之後,我們就回家,再也不來這是非之地。”

顧知武盯了太子一眼,怒斥道。

越想越氣,作為太子的預備謀臣,整天被謀殺,命都沒有了,這也太倒黴了。

“二少爺,這是太子殿下。”

趙一撲通一聲,跪下。

“太子殿下,我家二少爺過於心急,迷了心智,還望見諒。”

“起來吧!不必拘禮。兄弟之間,情同手足,可以諒解。”太子平和地說道。

“你不要以為你是太子,就可以恣意妄為,就是因為成了你的預備謀臣,才被所有人盯上,恨不得除去我家弟弟。

我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決不罷休。

你連自己的謀臣都保護不了,你還做什麼太子,也太窩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