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一連觀察了他十天之後,離開了帝極界。

過了兩年,她再一次進了帝極界。

找了一圈後,很快發現了那個人。

然而她剛露了個面,那人就發現了她,一臉興奮地朝她跑了過來。

“吼吼吼~嗷嗷嗷~”

他圍著她一直叫,又蹦又跳,還壯著膽子去拉她的手。

錦瑟退了一步,不讓他拉,但是卻用手示意他跟著她走。

那人歪著脖子,略顯疑惑地看著她,不過當錦瑟把動作又重複做了一遍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乖乖地跟在她的後面。

錦瑟帶著他,走到了河灘邊。

選了一塊平坦且略顯溼潤的灘塗,蹲了下來。

那人也跟著蹲下,雙目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她,他大概怕錦瑟又突然消失。

錦瑟在灘塗上畫了一個圖,極其簡單的火圖形。

那人看了一眼就把眼睛重新放回到錦瑟身上,很明顯,他對這個圖形完全不感興趣。

但是錦瑟今天來此地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導他研究文字,最起碼得先讓他知道,文字來源於生活。

於是她又撿來兩根樹枝,遞給他。

那人看到樹枝,以為錦瑟要檢驗他生火的技能,十分興奮地開始摩擦樹枝。

這兩年來,摩擦起火這樣的動作他早就做得滾瓜爛熟了,不一會,那兩根樹枝就冒出了火星,他把嘴湊上去,呼呼吹了兩下,那火星嘭得一下竄大了,變成了一簇小火苗,他興奮地遞給錦瑟看。

錦瑟點點頭,又用手指了下地面,示意他把樹枝放在地上。

他聽懂了,把樹枝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錦瑟接著在地上畫火的圖形,又引導他過來看。

她努力把那圖形畫得跟樹枝上的火苗一模一樣。

那人歪著頭看了半天,終於發現錦瑟畫在地上的東西跟那簇火苗十分相像。

“吼吼,嗷嗷~”

他叫嚷了半天,雖然錦瑟一點也沒聽懂他的叫聲,但卻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她點了點頭,接著,又給他畫了波紋,引導他去看水面。

接著是木,然後是石,最後一個則是人。

一連畫了五個簡易的圖形,都是能在附近找到對應實物的。

那人眼中激動的情緒更甚,整個人都趴到了地上。

他伸出手,去觸控那些圖形。

錦瑟見他這樣,就把手上那根小木棍交給他,讓他自己來畫。

他接過木棍,想學錦瑟剛才的樣子在地上描。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拿筆,那手緊緊抓住木棍,用力一杵,啪嗒,木棍斷了。

他縮了縮脖子,面上多了幾分窘迫感,懷疑自己做錯了事,怕錦瑟懲罰他。

錦瑟看了他一眼,感覺目前用木頭寫字還不適合他,於是,撿了一塊小石頭,用石頭尖銳的一角在地上畫,畫了幾個字後把小石頭遞給了他。

那人真的很聰明,一看錦瑟的動作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接過小石頭在地上描。

剛開始描的時候,他的手指很不靈活,描不好圓角,描出來的圖形很大,樣子也不像,他就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練習。

看他這個樣子,估計這幾天都會被這幾個圖形給吸引住,學會之後應該還會傳授給他的那群同族,就像當初的點火一樣。

當然,錦瑟教他畫這些圖的目的也就在這裡。

既然他能執行到位,她這個老師就很輕鬆。

於是,她又悄然離開了。

這一離開,又是三年。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她想知道,三年時間,他們能不能根據她給出的提示創造出自己的文字。

若是此人真的有足夠的智慧,在她的提示下,他定然會往深處想,若是三年後他並沒有領悟出她的意思,還是隻會那幾個字,那麼,就說明他目前的智慧仍不足以支援文字的創作。

又或者說,光靠簡單的外界提示,只能讓他們學會生存技能,卻衍生不出文明。

三年後,她並沒有直接出現在他面前,而是隱在半空中仔細觀察他們這整個族群。

幾年未見,他們這個族群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

多了幾個小孩子,那兩個老者卻已經失去了蹤影,恐怕是已經壽終了。

他們不再吃生肉,每一餐都是煮熟了再吃。

而且,他們的呼喊有了極其明顯的長短變化,雖然錦瑟仍舊聽不懂他們這些呼喊的意思,直覺卻告訴她,這應該就是他們的語言。

一直受她教育的那個人,已經變得有些老了。

但是讓錦瑟最為驚喜的是,他不僅學會了那五個圖形,還真的根據她的提示,創作了更多的文字。

他們把這些文字直接刻在石板上,刻在骨頭上,或者是龜甲上。

錦瑟數了數,差不多有幾十個,雖然跟她當初在藍星上所見到的象形文字並不完全一致,卻也驚人的相似。

她不知道這種相似,是因為受了她的圖形的影響,還是說象形文字本身就是取之於大自然,所以造出來的都是一個模樣。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比她想象中還要聰慧。

雖然外形長相與人族還存在較大的區別,但行為上,已經在漸漸趨同。

族群中的每一個人都認識這些文字,這份功勞自然又得歸功於那個首領。

甚至他還明白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的道理,就連那些小孩子都被他抓著學習這些文字。

看到他們這樣的表現,她極其欣慰。

不過,這一回,她並不打算再傳授給他任何新的東西了,而是轉身去了當初師尊選定的天啟宗宗門駐地。

此時的駐地還是光禿禿的,除了兩根光柱,一個刻上了天啟宗三個字的門頭之外別無他物。

門內是一大片空地。

她大袖一揮,抓來幾塊極大的石頭,將它們削成扁扁的石板,把天啟宗的宗門初級心法用半象形的文字刻在了石板上。

怕他們不解其意,她還在上面刻畫了幾幅圖案,把打坐、運功、施法等過程都刻畫了下來。

這幾塊巨大石板,就被她這樣明晃晃地插在宗門駐地上,等著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