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和何酥沒有見過。
“哥哥……”她小手拽住江淮安，撒嬌道。
韓哲瞳孔一震，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老江，上次你就是喝了她送的東西才進醫院裡的吧？”
“她孃的她竟然敢在裡面下毒！”韓哲一身火氣，煩躁的身子往後一靠，江念念傻眼，她雙手捂著眼，痛哭了起來，洶湧的淚水，從手指縫流溢位來。
韓哲臉色一變，沒了剛才囂張的氣焰，跑過去手無舉措的：“念念對不起，是不是哥哥嚇到你了？”
江念念揉揉眼睛，濃密又卷的睫毛上帶著點點淚花，委屈道：“哥哥她為什麼要給你下毒，我們報警好不好，我們找警察叔叔抓她好不好，她好壞……”
江淮安抬眼瞧向韓哲，轉過身輕拍著江念念：“念念乖，未晞姐姐的朋友怎麼會是壞人呢？她只是不知道哥哥對橙子過敏二一五，並不是壞人，所以我們不用麻煩警察叔叔。”
“念念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好人與壞人之說，對人友善時叫好人，受人追捧；無意間做了件錯事，即使他過去是個好人，也會因時而變，被人當成壞人！”
江淮安不慌不忙的解釋著，韓哲這輩子只看到過江淮安對兩個人這樣溫聲細語的說話，誰說外表冷漠的人就真的是壞人了，在他眼中他江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誰也比不上，誰也比不了。
“我們不能根據客觀條件去評價一個人，比如說何酥姐姐她平常一直在幫助你未晞姐姐，其實去年她就來了，只不過我們念念沒見到，還有個姐姐叫蘇檬，相信有一天我們念念見了一定會喜歡她們的。”
江念念梨花帶雨的拉著他的衣服，眨巴著大眼睛：“那哥哥喜歡蘇檬姐姐嗎？”
韓哲：……
滴滴……
一個電話打破了兩人對話，韓哲尷尬的笑了了下，手忙腳亂的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喂？韓哲你死哪了？”
J省h市蘇檬層層防護，跨越了幾個障礙，問了好幾個同學才找到韓哲家裡的住址，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始終沒人應。
這人不會中招了吧！
蘇檬踹了幾下門，依舊沒人應。
“韓哲我勸你馬上給我開門！不然你姑奶奶我就把你穿粉色小兔子內褲的醜事給你說出去……”
電話那頭語氣激動，韓哲開著擴音，客廳裡迴盪著蘇檬的聲音：“我……不在家。”
他一回頭就見身後的兩個人詫異的打量著自己，江淮安真怕這人影響到江念念的身心健康，打橫抱起江念念往樓上跑。
“你不在家，那你在哪？不是我說你不在家怎麼告訴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家找的有多不容易，就為了給你送個破內褲！”蘇檬先是一懵圈，後來越想越惱火，聲音慢慢拔高，韓哲有話說不出口。
對面的嘴像個機關槍，不斷的在耳邊環繞。
“江淮安你家房子怎麼還有回聲啊！”他有火沒處發，仰頭對著樓上大喊。
破房子！
韓哲捏緊手指，壓制住怒火：“姑奶奶你去我家不會提前給我發個訊息嗎？”
“我……我”忘了。“你管我啦，我就是想不請自來，不僅如此下次我還要半夜三更敲你家的門！甭說那麼多了，給我開門！”在外面多待一秒鐘，蘇檬就感覺自己就多了份危險，焦急的踢了幾下門。
低頭看向腳上那雙粉色拖鞋，疼的哀嚎。
韓哲眉眼帶笑，忽然間不想罵人，太蠢了，蠢死了：“不是我真的不在家，我和江哥我們幾個回老家w市。”他不經意間嘴角上揚。
“什麼？你有沒有點良心啊！”蘇檬急了：“這邊一出事你就往家跑。”真是個逃兵。
韓哲輕笑一聲，點燃了一支菸，猛吸一口，周圍很快被煙霧環繞：“老子是來送物資的，不是跑路，再說我這邊還是高風險區呢！”
蘇檬那頭沒了音，韓哲奇怪的晃了晃手機，大吼：“江淮安你們傢什麼破網，卡死了。”
“咳咳……”蘇檬輕咳兩聲，示意告訴他沒卡。
韓哲情緒緩和：“你快回家吧！外面都是病毒，回家之後記得消毒，全身消毒，沒什麼事……”
“你廢話好多，知道了知道了。”蘇檬第一次覺得韓哲話多，比她媽還要囉嗦:“不過你內褲怎麼辦？”
東西是新買的，之前她媽洗的那個以為是給她弟買的，後來被她弟嫌棄，給貓崽子墊窩了，她又在網上買了個一樣的，封校前一天到的。
“門口腳墊那有鑰匙，你給我拿進去，你確認下是家不？”韓哲倒是真擔心她蠢到跑錯樓層，發了個自家的位置。
“你瞧不起誰呢！”蘇檬拿了鑰匙開了門：“有鑰匙你不早說！”她生氣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1
一連在學校待了三天，不少人早就耐不住性子。
“大新聞大新聞，洛川中學也和咱們一樣被封在學校三天了！”訊息一出，也沒什麼驚訝的，夜柔泡著泡麵，眼底的希望破滅。
自從被封在學校，連個老師都看不見，食堂吃個飯人多到懷疑人生，泡麵還是前幾天前去小賣部和他們高年級擠著搶的。
羅君琦戴著耳機：“這算什麼大新聞，洛川都開始上網課了，家長接連不斷的往學校送電子產品，哪像咱們學校，都歇三天了，老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被封在這破學校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鬱悶死了。
白未晞背後被人戳了下：“怎麼了？”她轉過身，手裡握著一支筆。
“寫完了是嗎？”她接過英語試題，看了下時間，這次做題速度倒是比前幾天的快了不少，她大眼掃了下，拿起紅筆批改，臉上露出了笑容：“恭喜你六個題只錯了一個！”
“真的嗎？你不會看錯了吧！”他魏洲有生之年竟然能六個英語選擇題錯一個，更關鍵的是他每道題都能在文中找到原句，雖然還是看不懂什麼意思。
魏洲拿起試題，臉上盡顯驕傲：“魏洲你回不了家還這麼開心啊？”
“你是不知道魏洲人家壓根不著急，重要的人在身邊在哪都一樣。”羅君琦陰陽怪氣的說話。
魏洲也不惱，舉著試題卷高興的像個孩子，得意的在他們幾個面前來回顯擺：“我六個題錯了一個耶，厲害吧！羨慕我吧！我告訴你們下一次考試我英語準能上60分，老張……”
“嘁！估計見了我就要請我去辦公室喝口茶。”
他得意洋洋的對著他們道，聲音大到樓道里都能聽到，夜柔他們只是沉默著不說話，收斂的笑了兩聲後轉了過去，夜柔迅速收起了泡了一半的面：“你們怎麼了？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魏洲……”白未晞捏著本子，小聲的知會他。
“不是，他們是被我嚇到了！”
老張皺著眉頭，宋洄喜笑顏開的走進來，老張朝他勾了勾手，魏洲立刻笑不出來了，狠狠瞪了眼夜柔他們。
不是吃瓜小分隊，接收訊息一流嗎？怎麼大款來了沒人通知他。
他拿著試題苦了吧唧的遞到老張手裡，老張先是眉頭不展，魏洲慌了神，垂在一旁的手忍不住蜷縮了下，半天后老張緩緩開口問他：“魏洲同學你師出何處啊？”
魏洲：？
他餘光瞥見白未晞低著頭，悶聲苦笑著回答：“您是我英語老師，您說我這英語是誰教出來的，不過白未晞同學也是有功勞的！”他不自在的摸了摸後腦勺，看向女孩時眼底滿是溫柔。
一眼望去她就在眼前。
“是嗎？不錯繼續加油！”老張拍了拍魏洲的肩膀，和宋洄說了幾句就回自己班裡了。
魏洲詫異的回到座位上，小聲在白未晞耳後道：“小白老師，老張戴了口罩好像變溫柔。”
白未晞紅著臉回頭比了個‘噓’的手勢。
宋洄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同學們，由於疫情原因各科老師這周恐怕不能給大家上課了，為了不耽誤過段時間的文理分科考試，學校準備了網課。另外想必大家都聽說了洛川中學家長往學校給學生送手機的事，咱們南華也不例外，我已經在群裡通知你們的家長了，至於那些沒有家長沒進群的你們自己想辦法！”宋洄說著說著視線落到了夜柔身上。
走之前不忘交代：“不要以為你們拿到手機就可以為所欲為，學習都是為了自己，高二時會對你們高一學的全部東西進行檢查，考試不過的畢業都是個問題，儘管現在有了疫情，也不能放鬆警惕。”
白未晞手指摩擦紙張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彷彿嘈雜的空氣湧進了耳朵。
2
“你打不打電話？”
白未晞突然想到魏洲恰巧這周偷偷帶了手機，下課剛一準備出去，就被人拽住了後領。
白未晞乖巧的點頭，撥通了白一方的電話，沒有人接：“再打一個試試？”白未晞深吸一口氣，懷著忐忑的心情重新撥打了電話。
接連打了好幾個，依舊沒人接，白未晞清亮的眸子黯淡無光，魏洲接過手機，看著幾乎已經洩氣的白未晞安慰道：“一方哥可能在忙，忙完了肯定會打過來，我幫你看著點，隨時叫你！”
“嗯，謝謝。”白未晞心裡有點不好受，但臉上的表情沒太大變化。
等了一上午，中午從食堂回來，依舊沒有收到白一方的訊息，白未晞不免心慌起來：“你說我哥是不是不要我啦……”
白未晞瞬間覺得苦澀，她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是淚水卻不聽使喚。
囁嚅著：“我哥為什麼不給我回電話，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一陣委屈湧上心頭，魏洲連忙擺手：“怎麼會呢！我們晞晞這麼好，一方哥怎麼會不要你呢？”
“乖，我們再等等好不好，或者問問江淮安，你記不記得江淮安的電話？”魏洲語調輕緩，哄小孩子的口吻哄著白未晞。
白未晞抽噎著，眼角掛著一滴熱淚，他喉結上下滾動，心裡的執念蠢蠢欲動，想要伸手去幫她擦淚，“對，江淮安！”她激靈起來。
“可是……我不知道他手機號是多少……”持續時間不久，白未晞頓時一陣毛躁。
魏洲勾勾唇，眯起眸子，深思熟慮後拿起手機，撥通了群裡的語音通話。
“哥哥哥哥……”江念念丟下遙控器，拿著手機往廚房裡跑：“哥哥電話。”
她點了下螢幕，江淮安俯身她遞到他耳邊：“喂？”
“是我！”
“未晞姐姐？哥哥是未……”
江淮安一把搶過手機，筷子往桌子上一丟，整個人往陽臺上一站：“小晞，怎麼了？”
“唉……”江念念無言可對的抱著胳膊站在原地，遠遠的望著江淮安，竟然無意間從他嘴角捕捉到一抹笑意，她抬頭倏忽之間對視上韓哲那雙看戲的眸子。
韓哲磕著瓜子，無賴的和她並排站：“你哥有點偏心啊！”
“才不是呢，在我這裡未晞姐姐也是排在哥哥前面，也不知道未晞姐姐有沒有想念念。”江念念埋著腦袋瓜。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是這樣的我哥哥一直沒有接我的電話，我有點著急……”
“你這會是不是急需手機？”江淮安一早就看到了群裡老張釋出通知，通話的賬號不是白未晞自己的：“一方哥我們這會在老家，往這邊送了些生活用品，這會恐怕回不去！”
來了後就直接被封死在這：“不過你放心我都沒事，一方哥應該是開了攔截才沒有接到你電話的，別擔心……”他說了很多，白未晞也聽的很仔細。
白未晞：“可是我的手機在家裡……”
明天就開始上網課，拿不到手機她真的就只能乾瞪眼，白未晞憂愁萬分。
“別急，我等會給你回電話！”
江淮安掛了電話，轉身漠視兩人：“韓老……韓哲你聯絡下蘇檬，問問她能不能去白未晞家，幫忙學校給白未晞送個手機。”
“疫情後請她喝奶茶！”他又補充了一句。
韓哲照做，一聽見是韓哲，蘇檬那頭語氣激烈，手機遞到了江淮安手裡：“喂，蘇檬我是江淮安。”
蘇檬一愣，戴上眼鏡緊盯著螢幕上的備註，沒錯啊！是韓哲的號啊！
“麻煩你給小晞送手機去學校好嗎？改天請你吃東西。”江淮安平和且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
蘇檬：“包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