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月將泡好的茶遞到餘煙面前:“我早已對他不抱任何希望,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長嫂這麼想就對了。”餘煙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嫁錯人而已,大不了及時止損,千萬別傷了自個兒的心。”

“可是……”沈兮月為難地說,“你上回說的……和離,我只怕還是做不到。我……家裡不會同意的。”

“所以,咱們必須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餘煙朝她眨眨眼,“這也就是我今日想要找長嫂談的。”

沈兮月震驚不已:“什麼叫咱們?弟妹……難道你也想與二叔和離?”

餘煙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對啊,我跟他……也一直都分居著呢。”

沈兮月瞪大了眼睛:“可是,二叔看上去對你很好啊。”

餘煙心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原著中,沈兮月跟周晏禮雖然前期虐戀情深,最後的結局還能勉強大團圓。

她跟著周晏山,可只有死路一條啊。

“不過夫妻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沈兮月嘆息,“就好比我跟世子,外人看來還覺得我們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呢,實際上……”

“不說那些了。”餘煙打斷她的愁緒,切入正題,“說說咱們和離後該怎麼為生吧。”

沈兮月點點頭:“你來找我,定然已經有了主意,不妨說說看?”

“長嫂今日見我,可發現我有哪裡不一樣了?”餘煙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狐狸眼,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問。

沈兮月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自然是變美了!不光是我,今日家中所有人都發現了!”

“這都多虧了長嫂給我的藥方。”餘菸捲起衣袖對她笑說,“長嫂你看,我現在渾身的面板都變得越來越白皙透亮了,頭髮也變得烏黑柔順……這麼好的藥方,咱們完全可以用來掙錢啊!”

“可是……把藥方賣出去,就算賣得再貴,也就只能做一回生意……而且不瞞你說,這張方子得來不易,我也捨不得分享出去……”

“所以我的建議是……咱們可以將這藥方裡的藥材,製成藥丸售賣。”餘煙壓低聲音,“不光售賣這個美白丸和烏髮丸,還可以研發一些瘦身丸,安睡丸之類的……長嫂這張方子究竟從何而來,方便告訴我嗎?”

餘煙滿懷期待,通常女主都有自己的金手指。

雖然她只是個反派女配,什麼金手指都沒有,但她會蹭啊。

她的原則就是:堅決抱緊沈兮月的大腿不動搖!

“實際上……我的藥方都是我師兄裴景煜給的。”

裴景煜!

這不是原著裡的溫柔男二嗎?

原來他是女主的神醫金手指!

都怪她看書的時候不仔細,竟然連這麼重要的角色都忽略了。

有神醫相助,她們還愁什麼?

“那長嫂可以聯絡到這位裴公子嗎?”餘煙激動不已,好像已經看到了無數金銀財寶在向自己靠攏。

“我試試看吧……師兄他常年在外遊歷,居無定所……”

“那研發藥丸的任務就交給長嫂了。”餘煙當即就安排起來,“我就負責去把店鋪開起來。”

沈兮月驚奇地看著她:“這麼聽著是不錯,可是你哪來的店鋪?”

餘煙當初嫁妝寒酸的事鬧得不可開交,全禹州城無人不知,沈兮月自然也略有耳聞。

“我打算明天回孃家去要一個。”

沈兮月:“……”

嫁妝都不捨得給你個鋪子,你確定能要到?

餘煙倒是滿懷信心。

翌日一大早,她就穿戴整齊,編了個諸如兄長生辰之類的藉口,拿到了出門的機會。

正興高采烈地往馬車上爬呢,周晏山從身後幽幽地喊住了她。

“夫人每次回孃家都不帶為夫,餘家人不會對我這個女婿有意見嗎?”

餘煙眨了眨眼,有些為難:“夫君身子虛弱,常年臥病在床,應該沒人會跟你計較吧?”

“為夫只是體弱,還不至於下不來床。”

周晏山走過去,將她往馬車上一推,自己也跟著爬了上去,全套動作行雲流水,等餘煙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跟他並排坐在馬車裡了。

餘煙暗自神傷,怎麼就惹上了這尊大佛?這叫她待會怎麼去餘家自由發揮?

“你哪個哥哥生辰?”

“呃?”

“不是說兄長生辰要回孃家嗎?”周晏山似笑非笑地看她,“連個生辰禮也不帶就回去?”

餘煙知道自己的拙劣藉口肯定瞞不過他,便索性老實交代:“其實……是我想家了,找藉口回去看看。”

聽她語氣誠實,周晏山也不做他想,閉上眼睛靠在馬車壁上:“你爹孃……歡迎你回去嗎?”

餘煙想起原主回門那日,餘家大門緊閉,敲了半晌才有人來應門,下人為難地說,老爺夫人都不在家。

原主是個沒什麼腦子的,當即就在餘府門口大鬧了一通,再度成為了整個禹州城的笑柄。

當時的周晏山腿傷還未愈,只在一旁冷眼看她哭鬧,最後還是餘辰光好說歹說將她哄了進去。

原主當初發了毒誓,說永遠都不會再回孃家。

誰成想……

這才兩個月不到,她又來了。

餘家的門房看到她,愣了半晌才問:“大姑娘怎麼回來了?”

餘煙冷笑一聲:“怎麼著,這不是我孃家?我不姓餘?”

門房呆呆地看著她,心想,大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但不知為何,今日卻平添了幾分氣勢。

再細看,發現她今日烏髮紅衣,舉止端莊,跟從前竟全然不同了,到底還是侯府風水養人,山雞都養成鳳凰了。

“愣著幹嘛?還不帶路?”

門房家丁這才回過神,也沒敢說要進府通報,趕忙敞開餘府大門將人迎了進去。

餘老爺和餘夫人此刻正在書房算賬呢,聽見下人通稟說大姑娘和姑爺回來了,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解。

“她來做什麼?”

“回門那日我們故意避而不見,她竟還沒意識到,餘家早就不想再認她這個女兒了?”

“她素來蠢鈍,不把話說清楚,看來是不會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