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苗女；人心的成見

在離開演講家所在的小區後。

商風帶領著老闆娘便來到了億達商場。

簡單吃了些冰淇淋，買了些零食。

老闆娘忽然想要逛逛女裝店。

倒不是老闆娘對自已的服裝不滿意了。

而是因為這家服裝店有些特殊。

店長明顯是位美麗的苗女。

身穿著亮麗的布料，上面繡著精美的花朵和蝴蝶，以及精美的銀飾和珠子，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那頂銀飾頭帕。

店內有一部分是苗族特徵的衣服，但總體又沒有一件是正統苗服。

只有女老闆穿著的是正統苗服。

見到商風二人前來。

立即過來熱情相邀道，“兩位客人，請進來隨便看看吧。”

倒是很少見這種少數民族的服飾，商風便也沒有拒絕。

而老闆娘也見美心喜，立即挑了幾件衣服，稍微比畫兩下，便去換衣間換裝了。

商風對於這些服飾倒是沒有太多評價。

但對於這位苗女在這裡開店有些好奇。

“店長，你是苗女嗎？還是隻是特立獨行經營苗服的普通衣裝店？”

“當然是苗女了。”店長熱情洋溢地回應道，“如果我不是苗族的，怎麼敢開苗服店呢？”

“但這些衣服都是隻有苗族特色，而並非苗族傳統服飾。”

“入世了，自然也要與時共進嘛。”

店長坦坦蕩蕩地說道，“如果是純粹的苗服，大家也只是看得稀奇，眼睛一亮，但真買回去穿的話，是很少有人買賬的。”

商風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個道理。

有些東西，距離產生美。

真要每日接觸的話，過不久就厭煩了。

所以，那些最普通的衣服，往往才穿得次數最多。

商風又問了一些店長關於苗族的軼事。

店長也沒有隱瞞，基本上都做了回答。

兩人的聊天過程，倒也很愉快。

直到——

“店長，你聽說過蠱女嗎？”

商風隨口的一句問話，讓店長直接沉默了。

沉默許久，見商風沒有轉移話題的打算，正要回答，

老闆娘恰巧從換衣間走了出來。

“老闆，你看我這一身漂亮嗎？！”

老闆娘沒有去照鏡子，而是來到商風的身邊，微笑著原地旋轉了兩圈。

裝扮著銀色飾品的裙襬揚起，發出一陣輕輕的叮鈴鈴響聲。

“嗯，好看。”商風微笑著點頭。

“是衣服好看，還是我好看？”

“你好看。”

“老闆，我在買衣服誒。”老闆娘想表達的是，重點應該在衣服上，但聽到商風這樣的讚美，她臉上還是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看上了就買，不差錢。”

“嘻嘻，謝謝老闆。”

錢在銀行卡中存著，

銀行卡在商風手中。

但捫心自問，商風並沒有賺過什麼錢。

一間酒吧與一家書店，都是老闆娘全資。

做生意太隨性，

再加上各種開銷。

這三年絕對沒有賺錢的。

也就是說，商風這三年，都是靠老闆娘的錢養活的。

有時候，商風只覺得自已是個曹達華。

軟飯硬吃，吃得還理所當然。

看著商風與老闆娘的恩愛場景，店長忽然沉默了下來。

“店長，就這兩身吧。”

另外一身也不打算再看了，商風掏出手機，便準備付款。

“兩件衣服，九折，1080吧。”店長勉強笑了笑。

“今天還有活動嗎？”商風疑惑。

“沒，但看這位妹妹順眼，就當是送給妹妹的心意了。”店長看向老闆娘。

“那就謝謝姐姐了。”老闆娘微笑著親切喊道。

店長笑著點了點頭。

商風付過款，便帶著老闆娘離開了。

離開了店鋪，老闆娘有些疑惑。

“老闆，那店長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我剛剛問到她知道蠱女不知道，她像是被提到了傷心事一樣。”

“蠱女？”

老闆娘沒有聽聞過蠱女，但聽過蠱。

聯想一下，也知道蠱女代表的可能是不好的東西。

老闆娘靜心傾聽。

想要聽商風說些稀奇古怪的邪典巫術。

但商風接下來一句話便讓她摸不著頭腦了。

“人心中的成見，就像是一座大山。流言暗流湧動，套在那些可憐人身上，就是越來越厚重的隱形枷鎖。”

“老闆，什麼意思啊？”老闆娘真心不理解。

“給你講個故事吧。”

商風整理了一下思緒，娓娓道來。

“十萬大山中，坐落著許多村莊。”

“20多年前，村裡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突然發病，家裡人帶著去鎮上醫院治，結果怎麼也治不好，於是，那家人就懷疑小孩子是不是被人下了藥。因為他們村邊裡就有一家下藥人。”

“於是他們把小孩帶去請人治療。結果太晚了，錯過了治療時機，一家人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孩閉眼。”

“這父親又氣又恨，他忽然就想起來，他兒子去往過會下藥的老婦人家，找她家孫女玩，還被招待吃了一頓午飯。”

“這位父親堅信，兒子一定就是那個時候被下的藥，於是，便衝到老婦人家把老夫人控制住。”

“把自家小孩的屍體綁在老夫人的背上，強行帶到縣城裡找法院判案。”

“最終鑑定結果表明，小孩兒並不中毒而死。”

“結果出來，你猜後來怎麼樣？”

商風漫不經心地詢問道。

老闆娘自然而然地說道，“那老婦人沉冤昭雪了。”

商風搖了搖頭，“不，相反，長期籠罩在迷信一家的老百姓，更害怕了。因為這件事傳到他們口中，變成了：這個毒藥連科學手段都檢測不出來。”

“人心中的成見，果然是一座大山呢。”老闆娘惋惜嘆息。

苗服店裡。

苗女店長坐到櫃檯前，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枚粗糙的發舊雕刻木人。

她的眼中忽然噙滿淚水，死死攥住木人。

“奶奶……”

苗女忍不住抽泣起來。

但當他抬起頭時，發現自已櫃檯角落裡，放著一枚黑色太陽蟲。

心中猛然一震。

似乎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抓起旁邊的花瓶砸了下去。

太陽蟲被砸落到地上，安靜地躺在那裡。

“你想改變命運嗎？”

一道聲音忽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這聲音，她記得。

就是剛剛與她攀談的那位男子。

猶豫了片刻，苗女緩緩走到太陽蟲面前，將太陽蟲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