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鬥場裡,髒兮兮的白髮少年縮在角落裡,眼神帶著警惕看著四周,黑暗的環境中他在等待黎明的到來。

奴隸主說了,只要再幫他打贏這一場,他就可以獲得自由。

————

當戰鬥開始時,死鬥場多了一個與看客們格格不入的紅衣女子。

她看著那渾身是傷的白髮少年發瘋一般拼死戰鬥,用他頑強的求生意識與對手死磕到最後一刻,舊傷又添新傷,無數次倒下再站起來,他從未放棄,這份毅力已經足夠讓人為之動容。

終於,他鼻青臉腫,眼睛眯成一條縫隙,還是打贏了。

不少下注買那個大塊頭贏的賭客都氣的要命。

誰也想不到那個九頭妖會贏,畢竟他看著就很孱弱,不堪一擊,怎料最後他卻能絕處逢生了。

有人拍案而起。

“該死的小子,害得老子輸錢,真以為打贏就能活下來了,哼,他死定了。”

“老爺放心,這小子不開眼,害您輸了銀子,小的這就去埋伏他。”

————

相柳捏著手中的奴隸契約,心裡終於有一絲重獲新生的喜悅,不過他還不敢放鬆警惕,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他,走出死鬥場未必就能立刻安全。

拖著一身是傷的身體,他不知該去何處,只是一步步漫無目的的朝自己認為可能安全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阻礙,因為是深夜,街道上出奇的安靜,居民們都睡了,漆黑一片。

好在,他是妖,天生的夜視眼,在黑夜中也是如履平地,即使現在臉已經腫的不像樣了,但依舊不影響他視物。

即將出城之前,他的耳朵微微一動,聽見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很小,不過他聽的很清楚,來者約莫五六個漢子,個個都是厲害的高手,因為他們的腳步出賣了他們。

前路被堵,身後又跑來三四個手握寒刀的漢子,相柳沒動,只是靜靜的在觀察,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逃跑的生路。

“九頭妖,你害我們老爺輸了錢,還想活著離開,想的美。給我砍死他!”

那中年猥瑣漢子一聲令下,前後夾擊的漢子們舉著刀就朝相柳衝來。

相柳算準時機左閃右避,出手狠辣一擊必殺,他徒手擰斷了兩個大漢的脖子。

“好啊,你竟然還敢殺人,低賤的妖怪,你知不知道我們都是神族,你竟然殺神族,找死!”

相柳此刻可管不了什麼身份差異,他好不容易活下來,誰要是想要他的命,他絕不會婦人之仁。

畢竟還是手無寸鐵的傷殘人士,那些人在確認相柳很扎手之後,使出全力撲殺,相柳舊傷發作,噴了口血,他卻越戰越勇。

身後有刀光襲來,相柳顧不及格擋,只能狼狽的就地翻滾,七八把寒刀再次朝他一起劈來,他憑藉完全的意志力,徒手抓住兩把,一腳踢飛最前方的兩把,用身體硬抗了三把刀的傷害。

“噗……”

“臭小子,去死吧!”

“噹噹噹……”

三把刀忽然齊齊斷裂,一道紅色的身影瞬息出現,連環踢踹飛那幾人。

“你是什麼人?”

小夭冷漠的聲音響起。

“一群渣子!不想死就馬上滾蛋,別讓老孃動手捏死你們!”

她的聲音似乎夾帶著法力,竟然震破了那幫人的耳膜,紛紛七竅流血連滾帶爬的跑了。

解決了那些人,小夭緩緩轉身,相柳跌坐在地,嘴唇發白,捂著自己的傷口,像只受傷的小獸,他的眼神依舊警惕,彷彿隨時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小夭蹲下身,歪頭,微笑道。

“我叫小夭,剛剛我救了你,以後你長大了,得對我以身相許,沒問題吧?”

“……”

相柳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也一點都不想知道小夭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小夭也不勉強,保持微笑。

“你受傷了,我會點治癒之術,我來幫你療傷……呃……”

她剛剛伸出手,相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口咬上去,他故意做出惡狠狠的樣子,死死盯著小夭,企圖以此嚇退她,因為他現在再沒有其他的反抗之力了。

然而小夭沒有怪他。

“吸吧,我的血也可以幫助你療傷。”

聞言相柳也感受到了這血液的不同,比他喝過的任何血都要美味,當即抱著小夭的手臂,瘋狂吸血。

從始至終,小夭都保持著欣喜的微笑。

等他吸的差不多,小夭推開他的腦袋,道。

“不能吸了,你先自己消化一下之前的血液吧。”

相柳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不得不說,這是他喝過最特別的血。

“吸了我的血,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後你得跟著我。”

“你想幹什麼?像那些禽獸一樣控制我給你賺錢嗎?”

這是他對小夭說的第一句話,極度的不信任,小夭卻半點都不生氣。

小夭快速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

“我要說我是想把你養著給我當童養夫,你信嗎?”

相柳嘴唇囁嚅一下,還是開口了。

“真的嗎?你真的不會再把我賣去打生死擂臺給你賺錢嗎?”

“當然不會。”小夭認真道“我跟你保證,我不會傷害你,不會做任何讓你難受的事,如果我說話不算數,就讓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相柳從不信那些,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女人可以信任。

他緩緩伸出手,與小夭握在一起。

“好,我答應你。”

從此之後,小夭和她的童養夫相柳過上了幸福的小日子,多年之後,相柳成為了防風邶,這一次,小夭的介入讓他一生都可以只做防風邶,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