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師兄走路沒聲音嗎

關於登山階的事，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大家吃完了飯就各回各峰了。

姜晚第二天上了主峰打算找老頭問一問，結果主峰早就空空如也，連翠花也不知所蹤。

她估摸著那老頭又云遊……噢不坑下一個弟子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平淡，姜晚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然後在大師兄那裡吃過飯就去掃登山階。

因為打算練一練縹緲步，所以從第二天開始，她就不讓師兄師姐們送她上下山了。

登山階上的陣法越往後越難，像第一天那樣連續破七八個陣法的情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有時候姜晚得花上十天半個月才能破一個陣，但收穫也是巨大的，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陣法水平一日千里。

隨著她破的陣越來越多，登山階上的陣法帶來的那股詭異的熟悉之感也愈發縈繞在她心頭。

她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不過得等老頭回山才能驗證了。

中間她找陸澄年要了些獸骨做陣旗，在院子周圍布了個聚靈陣。陣法佈下沒幾天，她院子裡的靈氣就已經濃成霧了。

這恐怕是十幾張聚靈符才能達到的效果，所以才傳言寧惹十個符師，也不惹一個陣師。

孟羨來找她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就讓她給第二峰也佈置一個聚靈陣。姜晚想著一碗水端平，於是給其他幾位師兄的山頭也都佈置了聚靈陣。

最後就是他們幾座小峰的靈氣竟然比主峰還濃郁，幾乎每天都泡在靈氣裡，呼吸都在修煉。

而這得益最大的竟然是葉徐行，若不是秦書告訴她，姜晚還不知道她這位除了練劍就是睡覺的三師兄居然是無垢聖體。

無垢聖體，顧名思義就是沒有任何雜質的先天靈體，不僅修煉速度比常人快上十數倍，而且進階幾乎沒有瓶頸。

難怪葉徐行是她師兄師姐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十七歲的金丹後期，真正的天才。

而在姜晚佈下聚靈陣後，不過三個月時間，葉徐行已經隱隱有了突破的徵兆，只差一個契機就能到金丹大圓滿。

姜晚只能感嘆：恐怖如斯。

同樣的三個月，她才堪堪到了煉氣九層而已，這還是她吃了靈果用了獸晶還有陣法的效果。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吶。

這陣子姜晚對修煉不算上心，但縹緲步和蒼穹劍法倒是每天都在練。

不得不說，老頭給她的這兩本功法她都挺感興趣的。主要是上輩子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她也就樂得去鑽研。

料是如此，每天破陣、練劍、練步法的日子，仍與她重生時想的鹹魚生活相去甚遠。

不過姜晚卻覺得這樣的生活愜意多了，不知道是因為身邊多了一群人，還是因為多了想做的事。

她向來信奉：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就什麼都不做，知道要做什麼了就一往無前的去做。

重生時不知道未來要做什麼，所以打算當條什麼都不做的鹹魚。

而現在，她想在晨光熹微之時和師兄師姐問劍切磋，想在暮色蒼茫之時和師兄師姐圍桌而坐。

不過三個月的光景，她已然把有座山當成了心歸之處。

……

“小師妹在做什麼？”

身後冷不防傳來一道聲音，嚇得姜晚手一抖，筆尖靈力控制不住，符紙上的紋路戛然而止。

這張符，廢了。

姜晚轉頭看向笑得懶洋洋的紅衣少年，幽幽的問：“三師兄，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走路當然有聲音。”葉徐行挑眉：“可我這不是沒走路嘛。”

姜晚視線下移，看到他腳下踩著的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哪個好人會在平地上御劍啊？

怪滲人的。

“小師妹還會畫符？”葉徐行看到了她桌子上的符紙和靈筆。

“會一點吧。”姜晚說得漫不經心：“但我現在畫的是陣。”她這符紙上畫的是陣紋而不是符紋。

不過她前世是畫過符的，說起這個就有點心酸了。

當年為了還羅家的賬，什麼能賺錢的法子她都想著試一試。其中符籙和丹藥是最賺錢的。

但煉丹要靈藥和丹爐，她沒錢買。畫符的成本較低，但是符籙的繪製方法都攥在宗門手裡，而她沒有宗門。

或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她偶然在黑市的地攤上淘到一本符書，就買了最便宜的符紙和靈筆跟著畫。

姜晚是陣法師，神識自然強大。第一次畫符就成功了，雖然醜了點。當她拿著一堆畫好的符籙出門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要發財了。

她也確實發了一筆小財，在把所有的符籙都賣給一個商鋪後。

但沒想到啊，沒過多久就被店主找上門來。

因為她的符：先天不足，俗稱畫得太醜；後天還歪，俗稱用著垃圾。

比如爆破符，別人的符發出的是“砰-砰-砰”的爆炸聲，能把地面炸出個幾丈的坑；而她的符，發出的是“噗-噗-噗”的放屁聲，連個十寸的坑都炸不出來。

典型的，雷聲小雨點也小。總而言之，她到手的靈石還沒捂熱又被店主收了回去，而且還多賠了點。

要問她為什麼不提前試一下，問就是省錢。符紙雖便宜，但對當時的她來說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沒想到那黑市買的符書這麼不靠譜，從此姜晚對盜版書深惡痛絕！並深深覺得畫符這種事果然還得去正經宗門裡學。

正想著找別的法子賺錢的時候，不料那之前的店主又找上門來，還讓她多畫點符。

沒錯，她的符火了！

雖然又醜陋又雞肋，但是適合用來整人啊。比如她的凝水符，用了之後會先噴出幾縷髮絲般大小的水線，在你以為它無害的時候，就滋你一臉水。

不知道哪個鬼才發現了這一用途，反正她的符一時間風靡全城，畢竟誰還沒個“兩肋插真刀”的朋友呢。

往事歷歷在目，就是不堪回首。

耳邊響起了葉徐行的聲音，姜晚不知道飄到哪個犄角旮瘩的思緒終於被拉了回來。

“那你肯定也會畫符。”葉徐行篤定道：“畢竟畫陣比畫符難多了。”

這一點姜晚承認，確實很難。

因為哪怕是最簡單的陣法都有幾十道陣紋。而在符紙上畫陣，無異於在指甲蓋上畫紋理清晰的山水畫。

身邊已經廢了十幾張符紙，眼看著這張很有希望成功，沒想到被葉徐行這麼一嚇就沒了。

此時她很想給葉徐行來兩劍，然而她打不過他。

於是她咬牙問道：“三師兄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你最好有事。

葉徐行仰頭看了一眼，天上紅彤彤的大太陽跟火球似的。沒錯啊是晴天，那他怎麼感覺有些冷呢？

他揉了揉手臂，還是把來意說了出來：

“出雲洞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