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機場。

三人拿著行李往外走去。

封雲墨不放心夏聽眠一個人,問道:“你住哪裡?”

夏聽眠看了封決凜一眼,說:“我訂了酒店,很安全。”

在飛機上,封決凜想讓他同他們一起去封雲墨的家裡住,但夏聽眠覺得不太妥,婉拒了。

封決凜實在擔心夏聽眠,於是提議道:“我跟你一起住酒店。你第一次出國人生地不熟,英文也不好,我在身邊好歹有個照應。”

“也可以。”夏聽眠有自知之明,不再推脫。

封雲墨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動,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的說:“你們兩個都跟我回家。”

“夏聽眠你不許拒絕。”

“要是拒絕我肯定你會後悔的。”

封雲墨眼神認真,夏聽眠覺得若是不答應真的會後悔。

“好,麻煩了。”

三人坐車回顧園。

把行李給傭人後,封雲墨對夏聽眠說:“跟我來,帶你見一個人。”

夏聽眠看向封決凜,在人點頭同意後,才跟著封雲墨走上樓。

在房間門口停下,封雲墨看向夏聽眠,很輕聲並且嚴肅的說:“答應我,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激動。”

夏聽眠沉重的點頭。

房間門小心翼翼的開啟,封雲墨示意夏聽眠先進去。

夏聽眠放緩腳步,輕輕邁進去,在走進幾步後,看到一個人的背影,那人蜷縮坐在沙發看電視。

似乎是聽到身後有聲音,那人猛然回頭。

“你怎麼才回來。”

看到的人不是封雲墨,笑容呆滯在臉上。

與此同時,夏聽眠眼眶溼潤,不可置信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夏逾天。

“哥。”

喉嚨彷彿被刀割一般很痛,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只能艱難的喊出這聲‘哥’。

兩人四目相對。

“......怎麼哭了?”夏逾天有點擔心,心臟處隱隱作痛,他捂住心口以為是自已又開始犯病了。

封雲墨見狀,越過夏聽眠走向夏逾天,熟練地從茶几桌底拿出藥丸和水給夏逾天服下。

“阿雲,他是誰呀,好像是因為看到我哭了。是我認識的人麼。”

吃下藥後感覺舒服了點,夏逾天瞥了眼夏聽眠在封雲墨耳邊低聲問。

封雲墨捏了捏夏逾天的手心,看向夏聽眠示意他自已回答這個問題。

夏聽眠下意識咬住嘴唇,很小聲的說生怕驚嚇到人:“我叫夏聽眠,畫船聽雨眠裡的那兩個字。”

從剛才夏逾天的反應來看,夏聽眠猜出他是失憶不記得自已了。

夏聽眠不難過心裡反而還很喜悅和慶幸。

他的哥哥真的還活在世界上。

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往昔二十一年的全部都比不上這件事的感受來的猛烈洶湧。

他的心臟似乎承受不住這如潮汐猛漲的快樂,愈發沉悶起來,連呼吸都變緩變慢了。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都是出自同一首詩,好巧。”

夏逾天笑起來,怕生不敢和夏聽眠說話,在封雲墨耳邊說著。

這話夏聽眠自然也聽見了,看向封雲墨得到對方首肯後,說:“所以我是你弟弟呀,哥哥。”

“真的!”夏逾天驚訝看向夏聽眠,下一秒又看向封雲墨,“真的?”

封雲墨下結論讓夏逾天相信:“對啊,這就是你弟弟。”

“抱歉,我不記得了。”

夏逾天滿臉歉意朝夏聽眠說這話,夏聽眠慢慢走過去半蹲在夏逾天面前,手扶在沙發靠背上仰頭看夏逾天,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對不起,我現在才找到你。”

夏逾天抬手摸上夏聽眠的臉,輕輕拂去眼角的淚痕。

“乖寶別哭,哥哥在。”

腦袋裡雖然沒有關於夏聽眠的記憶,可看到他哭,夏逾天心疼得不行,身體不受控制做這樣的動作,這話也是略過大腦脫口而出了。

記憶不是愛你的憑證,刻在骨骼裡刮不掉的習慣才是。

所有一切的極力剋制住的心理防線終於在此刻一瀉千里。夏聽眠再也控制不住,握住夏逾天的手覆在自已的臉上,小聲的抽泣起來。

封雲墨別開臉不去瞧這一幕,夏逾天愣住,不知所措地感受到掌心中眼淚滾燙的溫度。

“安安——”

倏然夏聽眠身體倒了下去,夏逾天急切喊出夏聽眠的小名。

這個只有夏逾天才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