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為何還要他再來

儘管林峰只是個凡人，但白依依對他頗有好感，甚至期待與他成為知交好友。原以為林峰必讀過某兩部名著，哪料飯飽酒酣後，他卻倚欄獨思，久久未動。直至夜深，林峰才返房，取出竹簍中特意攜帶的《紅樓夢》，墊於硬床板下，沉入夢鄉。

次日清晨，林峰早起，尋到白依依與琳琳，準備辭行。

“若公子下次入山無處棲身，仍可至此。”臨別之際，白依依猶豫再三，終究吐露此言。

“感激依依姑娘。”林峰向兩位女子點頭致意，揹負竹簍，毅然踏上歸途。

“小姐，為何還要他再來？”琳琳困惑不解。

白依依微笑：“林峰雖為凡人，對我們的謀劃無礙，亦無威脅。反倒是他的修養與見識，令我由衷欽佩。敬佩凡人，聽似荒誕，實則如此。故我不牴觸他的來訪。只可惜，他不喜讀書，否則或能有更多共鳴。”

“好吧，至少他來時那魚是真的美味。”琳琳俏皮一笑，回味無窮。

“行了，你快去整理他住過的房間！”白依依嗔道。

琳琳吐舌，乖巧照辦。不消片刻，卻又疾奔而回，口中高呼：“小姐，小姐，快來瞧瞧！”

“發生何事？”白依依霍然起身，秀眉微蹙。

“小姐快來！那傢伙偷了你的書！”琳琳嗓音如雷。

“什麼？！”白依依臉色驟變，周身陡然瀰漫冷冽氣息，嬌軀宛如疾風，剎那已至房門前。推門而入，二人徑直走向床畔。果不其然，床頭赫然擺著一本《紅樓夢》。白依依面色更寒，殺意潛藏，彷彿至愛之物遭褻瀆。

“不對勁。”她身形一晃，瞬息返回閨房，再返時，手中竟多出一本同樣的《紅樓夢》。

“啊？兩本《紅樓夢》？這是……”琳琳瞠目結舌。

“我們錯怪林公子了。”白依依斂去寒霜，對比手中兩書新舊差異，豁然開朗：“這本確是林公子所留。”

“可他昨晚不是說不看書嗎？”琳琳滿腹狐疑。

白依依頷首，心中同樣困惑：“或許林公子有難言之隱。”

“哦。”琳琳若有所悟。

“想不到林公子身為凡人，竟與我有諸多共通之處。”白依依輕輕撫過兩書，憶起月下把盞的凡塵男子，柔聲道：“琳琳，替我妥善保管林公子的《紅樓夢》，待他再來時歸還。”

“好嘞！”琳琳接書，又打量白依依，調侃道：“小姐，莫非對那凡人動心了？”

白依依苦笑搖頭：“哪裡會？他雖有才，但距撰寫《紅樓夢》與《至尊寶典》的大師尚遠，我倆不過是話題投機而已，何況他只是凡人。”

“哦，好吧！”琳琳點頭，心中暗自揣測，隨即提議：“那我即刻派人尋找您口中的那位大師。”

山路蜿蜒，林峰歷經兩天山間跋涉，終採齊所需草藥，不僅備齊仲金所需，更額外收穫頗豐。幾經輾轉，終返武館。仲金病情非但未見好轉，反而加重，林峰顧不上歇息，立刻為其熬製藥湯。服藥後，仲金體溫漸降，林峰方鬆一口氣，心中稍安。

“林先生在否？”甫一落座，門外忽聞呼喊。林峰出門迎客，原來是瑞祥商會之管家，只見他面對林峰畢恭畢敬，不僅是因會長伊雄、駱清雪等人對林峰的尊崇，單憑林峰那本書為商會帶來的豐厚收益，便足以令他如此。

“哦，諸位來訪何事？”林峰面露倦色，淡然詢問。

“林先生，此番前來，乃為送上售書分紅。”管家恭謹答道，隨即將瑞祥商會專屬卡片取出，奉於林峰面前。“卡內含上月分紅十萬金幣，慮及先生儲存不便，特存於我商會，先生持貴賓卡可隨時提取。此後每月今日，我商會皆將為您結算當月分紅，款項全額轉入此卡。”

林峰心中早有預感，然聞及數字，仍不禁一愣：“你說多少？十萬？”他追問確認。

管家點頭確認，心中卻微微一跳：莫非先生嫌少？然未敢多言，匆忙告辭，回商會覆命。

管家離去，林峰握著卡片，神色恍惚，旋即忍不住笑出聲。他初衷僅是補貼家用，豈料竟因此書一夜暴富，十萬金幣入賬，足夠逍遙數載。更令人驚歎的是，這只是一個月的收益！他心中美滋滋，喜形於色，邁步欲回武館。

然而，剛一轉身，背後又傳來呼喚：“林師傅！”

林峰迴首，只見西林商會會長茅森帶領二人，笑容滿面地走來。

“茅會長。”林峰微皺眉頭，仍禮貌回應，“有何貴幹？”

茅森尷尬咳嗽兩聲，堆笑解釋：“林師傅，實不相瞞，此番前來，乃為向您賠罪。”

話音未落，身後二人開啟木箱，金光四溢——滿滿一箱金幣！

“千枚金幣，敬請林公子笑納。”茅森豪爽一笑，眼神深邃，似篤定此番重禮定能打動林峰，畢竟這相當於常人一年之收入。

林峰眉頭輕鎖，深邃目光直視茅森。“林先生不必拘禮。”見林峰似乎驚愕，茅森挺胸道：“雖千金數額不菲，但請您坦然收下，此乃我誠摯歉意。”

林峰面色更深沉，直言道：“茅會長，有話直說。”

茅森清咳一聲，笑眯眯言道：“自您離去，我反覆思量，如今正值文化復興，與我商會發展契合。故決定，攜手林師傅您，傾商會之力助您力推新作。”

林峰眼神微動，已洞悉茅森來意：必是察覺其作品能為西林商會帶來利潤，果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林峰嘴角微勾，悠然問：“茅會長此言謬矣！您曾親口言，發書無利，我以為您以商會利益為重。”

茅森被林峰說得面露尷尬，急急辯解：“當日一時失言，林師傅怎會計較我之胡言？您心胸開闊，定不會介懷。”

“恰恰相反，我銘記在心。”林峰目光一閃，直言不諱：“我林峰，就是個計較之人。”

茅森被林峰激得氣血翻湧，鐵青著臉質問：“你這是何意？以為我商會非你不可？若不合作，你書還能賣幾個錢？”

林峰冷哼：“既然貴商會並非缺我不可，那最好不過。”言罷轉身欲去，揮手示意：“諸位請回吧。”

“別別別！”茅森心如刀絞，本欲激林峰，卻碰壁，只得重展笑容，拉住林峰：“林師傅，何必拒人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