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不慣

“我到底怎麼招惹你了！”高覺怒道。

“你已經說了。你是一個和別人約定好就會準時準點到的老古董。”霍三光冷聲道，“我就是看不慣你這一點。”

高覺一愣：“你說什麼？”

“你以前就是這樣。看不慣這個時代，看不慣已經適應了這個時代的我們。”霍三光道，“所有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做愛就做愛。末日不斷迴圈，大家都學會了解放自我，享受這天堂一般的日子，除了你。高覺，你有沒有照鏡子瞅瞅你看別人的時候是什麼眼神？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道德滑坡的蟲子。你特麼是不是覺得自已特高尚，是眾人皆醉你獨醒啊。我和你成為朋友以後，一開始還覺得你氣質挺獨特的，可後來越看越煩，甚至恨不得殺你一次才能解恨，所以，我就動手了。”

高覺張大嘴巴。

他萬萬沒想到霍三光會因為這種荒唐的理由殺他。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已是在殺人！”他暴怒道。

“就是這個調調。”霍三光指著高覺，“醒醒吧！這世道死一次怎麼了！反正你還能再活過來。我就是想殺你一次，解解氣，之後大家還可以繼續做朋友。多大點事兒！”

高覺徹底無語了。

直到此刻，他才深切體會到自已與這個時代的人在思想上的割裂感。

這個世界瘋了。

“你是怎麼跟紅名高層取得聯絡的？又憑什麼說服他們刺殺高覺？”肖雅問。

霍三光平靜道：“我和那個人是打網路遊戲認識的，後來才知道他是紅名的高層。我想殺高覺，就用一件稀有裝備請他幫忙。”

高覺瞪大雙眼。

自已的命竟然只值一件遊戲裝備？

他再次被這個世界的荒唐震撼到。

從霍三光的講述中，高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霍三光想殺他一次，於是僱傭紅名殺手。

他們選擇在狂野西部動手，霍三光將高覺引到邪教農場。

本來之後的計劃是，霍三光找個機會和高覺分開，紅名殺手對付落單的高覺。

沒想到，微笑匪幫出現在邪教農場附近，然後高覺就不見了。

直到這次迴圈，霍三光收到紅名傳來的訊息，才知道任務成功了。

但不知為何，紅名殺手對高覺充滿了興趣，竟然威脅霍三光，讓他幫忙把高覺再引回狂野西部。

霍三光害怕，只能從了，正愁該怎麼做，高覺打來了電話……

“事情就是這樣。”霍三光兩手一攤說道，然後望向宋嚴：“有水嗎？口有點幹，啤酒也行。”

宋嚴佩服道：“行啊小子，有點東西，騙了我這麼久，如今泰山崩於前還能面不改色，你挺有前途。”

“我能怎麼辦？我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你們就能放過我？”霍三光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

這時，高覺問肖雅：“他這樣能判多久？”

“具體量刑要看法院。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幾年內你是別想看到他了。”肖雅道。

“很好。”高覺一腳踹斷霍三光的腿。

霍三光疼得大叫，他捂著腿：“高覺我艹你大爺！”

“放心吧霍霍，你進去以後就離不開這個動作了。好好保養自已的屁股吧。”說完，高覺轉身離開，“還有，我們絕交了。”

他向礦道的出口走去，沒人看到，他滿臉的落寞與失望。

一個小時後，肖雅和同伴來到狂野西部的管理指揮中心。

這裡在幾十分鐘前已經被外城警察接管了。

指揮中心有將近三百名管理人員，如今被分批關在四間會議室中。

“他們一直是這種狀態？”

肖雅站在一間會議室外，望著裡面的情形，眉頭緊皺。

“沒錯。怎麼叫都叫不醒。內城神經科的專家已經往這邊趕了。”帶隊的警長說道。

肖雅嗯了一聲，看著一屋子人對著空氣進行行為表演，他們有的坐在椅子上“打鍵盤”，有的拿著不存在的對講罵街，還有的端著空氣茶杯悠哉地品茗。

四個會議室裡都是這種情形。

“他們這是，瘋了？”祁連城疑惑道。

“恐怕不是。”肖雅道，她隱隱有種猜測，但不確定，直到內城神經科專家趕到，對這些人進行精密檢測後，給出結果：

他們在夢遊。

“大腦活躍度很高，他們完全陷在了夢境裡。”神經科專家說道，“我對比了這些人的行為，發現他們當中好些的動作都存在互補關係，也就是說，他們在共享同一個夢境。”

肖雅心想果然，說道：“他們以為自已在上班？”

“應該是吧。”

“要多久能恢復？”

“不好說。”神經科專家扶了扶眼鏡道，“得帶回內城醫院用精密儀器檢查後才能確定。”

“恐怕那時候，本次迴圈已經結束了，所有痕跡都不會留下。”肖雅嘆了口氣，然後說道：“辛苦了大夫，請照顧好他們。”

“一定。”神經科專家點了點頭，轉身進入會議室，和他帶來的醫療小組展開救治。

“我大概猜到是誰做的手腳了。”肖雅對身邊的祁連城和時浩然說道。

“誰？”祁連城問。

“你參加工作沒幾年，可能不知道，不過老時肯定聽說過他。夢魘.上官貘。”

“那個老怪物還活著！”時浩然驚訝道。

肖雅搖了搖頭：“我也是一頭霧水。官方記錄中，上官貘兩年前襲擊時光塔，已經被徹底抹除了，但眼下這狀況明顯是他的手筆。”

時浩然疑惑道：“那傢伙是有名的孤狼，怎麼會替泰坦教做事？”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肖雅皺著眉，“按理說，如果上官貘真的加入了泰坦教，那他們想要盜取觀測點的機密，應該有更簡單的方法才對，完全沒必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會不會是泰坦教向上官貘許諾了什麼，從他那裡換來了有限度的援助？”祁連城眼看二人聊得起勁，插嘴道。

肖雅覺得沒這麼簡單。

她讓外城警長帶人檢查指揮中心的電腦，看看有沒有異常的瀏覽和下載記錄，結果並無發現。

肖雅無法安心。

泰坦教和紅名在園區裡相互廝殺。

會不會還有第三股勢力存在？

如果有，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巨大的疑雲籠罩在她的心頭，久久無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