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看著滿屋子的死人,趙家園沉默不語。

憤怒的低氣壓如同沉重的陰霾籠罩著他,讓周圍的女人們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吭都不敢吭一聲。

沒多久,主母帶來了更糟糕的訊息。

“地牢裡的犯人逃了,阿大和看守都死了。”主母低著頭說道,不敢直視丈夫。

趙家園怒極反笑:“好。非常好。殺我的人,還敢搶走我的妻子。既然做了,就要付出比死還要沉重的代價。”他轉身望向妻子們,目光聚焦在兩個孕婦身上。

“我的愛人們,雖然還沒到時間,但我需要救世之子們降臨,去懲罰那些不敬神教的惡人。”

那兩個孕婦聞言,大為感動,虔誠道:“我們願意奉獻一切。”

趙家園給主母使了個眼色。

主母心領神會,命人將那兩名孕婦送去秘密手術室,進行剖腹產。

趙家園認定是高覺殺人並帶走了阿南,對方是融合者,想要追上他並幹掉他,武器是少不了的。

他的超能力子嗣便是最好的武器。

上午九點,高覺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已被拷在吉普車裡。

車子爆了胎,停在光禿禿的戈壁。

阿南費力地搬下備用輪胎,正在更換,見高覺醒了,她立刻丟棄輪胎,掏出射牛槍。

“你到底想幹什麼?”高覺冷聲質問。

“我知道你想救你的朋友,但那是不可能的。”阿南舉著槍,緊張道,“教主能創造出具有超能力的子嗣,你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就是你迷暈我的理由?”

“我是怕你衝動做傻事!”阿南解釋道,“我們去找園區的管理委員會報警,讓他們叫警察,叫部隊來鎮壓唯一救世教不好嗎?”

“整個園區都癱瘓了,你上哪兒找人報案!”高覺怒道。

都過去多久了,園區還是一副失序的樣子,天知道那勞什子的管理委員會還在不在。

啪。

他將手銬強行拽開。

“你別動,不然我開槍了!”阿南威脅道。

高覺不作理會,徑直下車,將其繳械。

阿南全程都沒有反抗,大概是意識到自已的行為不妥,或者單純沒有勇氣開槍。

“我要回去救我朋友,你怎麼說?”高覺鄭重其事地問。

阿南沉默不語。

高覺嘆了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會給你留下一些生活物資。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下一次迴圈開始吧。”

他轉身從車上分出一些食物和水裝進揹包裡,交給阿南。

阿南接過包,思來想去,下定決心道:“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瞭解教會的情況,我可以幫到你。”

高覺說了聲好,便給吉普車更換備用輪胎。

恰在此時,兩道煙塵越過他們後方的土坡,朝他們駛來。

阿南見狀,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取出車裡的望遠鏡檢視,只見主母和另外一個女人開著造型詭異的摩托車朝他們衝來。

“是武裝嬰兒車!教會的人來追殺我們了!”她驚慌失措地喊道。

“嬰兒車?”高覺奪過她手中的望遠鏡,只見那兩輛車的造型很奇怪,車前段很長,很方,像是把一個大號金屬箱焊接到了摩托車上。

阿南跟他解釋,他才震驚地知曉,位於摩托車前段的是一個金屬育嬰箱。

防彈。

防爆。

是保護嬰兒的不二之選。

“閃開!”高覺突然將阿南推開。

一道無形的氣流迅速劃過吉普車,在車前蓋和車頂上留下一道斫痕。

高覺提前察覺到攻擊,閃得快,才沒有受傷。

無形的攻擊再度出現。

這一次直奔高覺的頸部,就是衝著削首來的。

嗞啦!

氣刃在細胞膜上擦出火花,激起細胞膜表面六邊形的淡藍色光暈。氣刃沒有停止攻擊,在他身後的車上又留下一道細長的刮痕。

阿南早就嚇傻了,蹲在地上大聲尖叫。

高覺看出氣刃攻擊雖猛,但不足以破開他的防禦,還有吉普車的金屬外殼,便對阿南喊道:“躲車裡!快!”

阿南顫巍巍地開啟車門鑽進去,將車門反鎖。

高覺則站在外面,凝眸望向不斷逼近的摩托車。

其中一輛摩托車停下來,與吉普車保持四十米以上的距離。

主母則加大油門,朝高覺衝過來。

“老三,該你出場了。”她開啟武裝嬰兒車的蓋子,一個小怪物躺在裡面。

他沒有眼睛、鼻子、耳朵,面板褐黃,渾身上下都是嘴,以及縫合線留下的痕跡。

主母將手探進去。

小怪物伸出手指與之觸碰,瞬間,他的身體像花瓣一樣展開,延伸,吸附在主母的身上,變成了一件生物鎧甲。

這鎧甲上到處都是嘴,特別是臉上有三張嘴,其中有兩張位於眼睛的位置。

主母停下摩托車,朝高覺走去。

“反抗,死;投降,可以留你一命。”她無不霸氣地說道。

回應她的是高覺射出的細長觸手,末端一點烏光凝聚。

“縫衣針”朝她的腦袋刺過去。

主母連躲都不躲。

當!

位於右眼的嘴巴移動到右臉頰,咬住了射來的縫衣針。

高覺迅速變招。

觸手末端膨脹,化作二重身,直接將主母那張嘴掰開,露出鎧甲下的真身。

主母並未驚慌,一拳猛擊二重身腹部,瞬間轟出一個窟窿!

主母胳膊上的嘴巴,大口咀嚼著從二重身上撕扯下的物質。

“這傢伙能撕開細胞膜的防禦!”高覺暗驚。

恰在此時,他眼角餘光瞥到半空中,有氣流相互纏繞,構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他連忙收回二重身,強化細胞膜防禦。

風刃如期而至,狠狠擊中他的背部,但並沒有造成傷害。

他來不及慶幸,因為主母趁著風刃攻擊的間隙,突至他近前,抬手抓住他的胳膊。

他本能後退。

包裹手臂的大片細胞膜竟被主母遍佈嘴巴的胳膊撕扯下來。

風刃趁虛而入。

高覺看到一片血花在眼前綻開,然後,他的右臂與身體分離,被主母甩了出去。

“啊!”他捂著傷口,疼痛慘叫。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投降。”主母冷聲道。她望向吉普車的方向。

阿南與她視線對視,心跌到了谷底。

她緊握射牛槍,起了自殺的念頭。她寧願死也不要再回那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