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移動的速度很快,但透過盤古細胞的強化,高覺的目力要比普通人好很多。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黑色觸手移動的全過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剛才,那是什麼?”他驚聲問。

“教主的長子。它是被派來看守你的,在明天婚禮前,你最好不要有小動作,除非你想變成阿大的食物。”孕婦邊說邊撫摸著肚子,她望向小腹的眼神充滿了溫柔,“我家阿二明天就要出生了,他會是教主最完美的孩子,那些小賤貨下的崽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將獨享教主的寵愛。”

噗。

被咬得殘破不堪的金屬餐盤被床底下的怪物吐出來,一直滑到角落,撞在牆上,噹啷作響。

孕婦轉身要走。

高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孕婦的肚子好像比幾分鐘前大了一些。

走到門口,孕婦突然停下腳步。

她捂著肚子,弓著腰,發出痛苦的聲音。

羊水順著她的雙腿流下來。

“我擦,不是吧!”高覺震驚到無以復加。

孕婦靠著牆,用末日手環聯絡她的姐妹,讓她們過來幫忙。

沒多久,兩個女人跑進來,一個穿著獄警的衣服,另一個同樣身懷六甲。

“你躺好,就在這裡生吧!”

“用力!使勁!”

……

“糟了,孩子的腦袋太大,出不來!”

“再加把勁,你倒是用力拽啊!”

兩個女人手忙腳亂,這時,生產的孕婦從口袋裡掏出蝴蝶刀,大喊道:“保小!快!”

“你……”

“太疼了,你們快點啊!”

身穿獄警制服的女人接過刀,將孕婦的肚子切開,然後從裡面抱出一個面板泛藍,四隻呈觸手狀的大頭畸形嬰兒。

她拍了一下嬰兒的屁股,哭聲響徹囚室。

“阿二很健康,你快看。”她將嬰兒遞到孕婦面前,卻發現孕婦雙眼空洞,已經死了。

“可惜啊,小紅沒能看到兒子的樣子,下一次迴圈她可不一定能懷上。”

“把孩子抱到教主面前,接受賜福吧。”

“小紅的屍體呢?”

“太重了,我怕動胎氣。”

“那這樣吧,阿大。”

話音剛落,觸手從床下伸出,將小紅的屍體拖走。

兩個女人抱著孩子離開。

牢房大門被關閉,狹小的空間內充斥著床下怪物咀嚼屍體的聲音。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高覺快被嚇瘋了。

這什麼鬼地方!

一群神經病!

艹!

高覺感覺自已的三觀被踩得稀碎。

半個小時後,咀嚼聲消失了。

床下沒了動靜。

空氣中飄散著濃重的血腥味。

高覺靠牆坐在床上,凝眸望向對面的大門,忖思著如果喚出盤古之手,控制它移動到大門處,將食指變形,硬化成針,能捅開門鎖的機率是多少。然而,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望向左上方固定在牆角的監控。

攝像頭的紅燈一閃一閃,說明它正在工作。

就算他不怕打草驚蛇,豁出去試一把,床底下還藏著一隻食量驚人的觸手怪。

那怪物的移動速度有多快他是見識過的,他可不想盤古之手變成對方的食物。

“怎麼辦,這麼耗下去,到了白天我的生存機率只會更低。”他心中犯愁,同時也擔心葉楠的安危。

仔細打量這個房間,尋找逃生的可能。

幾分鐘後,還真讓他找到一處異常,目光落在身後的牆上。

牢房的牆壁由不規則的石塊砌成,非常堅固,但他身後有塊磚石明顯不一樣,外圈糊了一層水泥,做工很粗糙。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邪教農場本質上是遊戲場。

按說,這裡的一切都為遊戲服務,牢房也不例外,可這裡的陳設過於簡單了,似乎被人重新佈置過。

“會不會,這座牢房的遊戲元素被抹除了?”高覺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

越想越對路,他決定一試。

他背靠牆,用身體擋住那塊磚石,不讓攝像頭窺見他暗中的動作。

細長的觸手自他右手食指而出,貼著他的背,延伸到那塊磚石前,末端化為尖銳的“縫衣針”,一點點扣牆縫裡的水泥。

幾分鐘後,高覺摳出一個小洞,驚訝地發現磚石之後竟然有通路,大概一拳寬,半臂長,盡頭處封著一張海報。

觸手鑽破海報,末端化為球形,中間出現一個圓形黑斑,窺探四周。

高覺藉著這隻眼睛看到了另一間牢房,與他所在的房間僅一牆之隔。

這間牢房沒有通電,漆黑一片,但高覺卻能清清楚楚看到這裡豐富的佈局,以及很多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遊戲元素。

“兩間牢房透過牆洞交換物品和情報。互助式密室嗎?”高覺心想。

由於沒通電,這間牢房的攝像頭沒有啟動。

即便如此,高覺依舊不敢有大動作,只是控制觸手沿著磚石縫隙下移,緊貼牆地間的細縫,悄無聲息地移動到牢房大門的位置。

那扇門與他所在的房間一樣,鐵欄並排,形成一道“川”字形的瞭望口。

觸手緊貼門牆結合處,爬到瞭望口,向外張望。

大門正對著的是一個不算太長的L型過道。

高覺所在的牢房位於L型的底部。

而過道的盡頭連線著一個寬敞的區域。

身穿獄警制服的女人正坐在電腦桌前看監控。

在她右側,一道樓梯斜通向上,應該是出口。

高覺控制觸手,穿過瞭望口,緩緩下降,向獄警所在的區域進發,悄悄繞到她身後。

他的二重身從獄警身後站起來,猛地勒住獄警的脖子,將其勒暈。

高覺全程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慢慢將獄警放在地上,望向電腦螢幕,有些無語。

獄警看的根本不是監控,而是電影。

“合著我的小心謹慎全裝給瞎子看了。”他暗自吐槽。

摘下獄警腰間的鑰匙,他拖著獄警往過道的方向走。

牢房的大門被開啟。

“阿大。”

一聲輕輕的呼喚叫醒了床下的觸手怪。

它看到一個穿著獄警制服的“人”將一個昏迷的女人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