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看盡人世的惡後,

點點善意很難喚起埋藏多年的良知。

碘伏拼盡全力也感化不了維生素C分毫。

憑藉著固執,一口氣走了這麼多的路。

都說回頭是岸,

談何容易。

承認自已錯了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沒有那麼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三個月後。

羅全帶著吳繼戎去監獄探視吳語。

吳繼戎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這孩子的白頭髮比自已的還要多。

吳語坐在對面,

此刻的內心無比平靜,

沒有了昂貴的小禮服,

也沒有了濃烈的香水,

現在的自已才像個人。

在監獄的日子反而是最輕鬆的,

什麼都不用想。

每天的日子非常規律,

起床,洗漱,吃飯,勞動......

沒有嘲諷,

沒有歧視,

沒有危險,

沒有利用,

沒有諂媚,

沒有卑微。

今天很冷,窗外好像飄雪花了。

吳語沒想到有人會來看自已。

“語...語兒...”吳繼戎哽咽。

“找我什麼事?”吳語語氣依舊冷淡。

“我帶了一些信過來,有我寫的,也有你爺爺寫的,無人接收被退回來的。”吳繼戎心裡清楚,明鏡似的。

算計吳語自已也出了份力,

倆人間的父女緣分徹底斷了。

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心中的信仰總有人會去堅守。

危險無處不在,

希望的種子不會絕跡。

那天父女倆的談話,

還有另外兩個人在場,

韓局和羅全。

機會給了,

是懸崖勒馬跑回國外,一輩子不回來。

或是一意孤行,一條道兒走到黑。

如何選擇那就是吳語自已的事情了,

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泛黃的信封,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都有一個共同特點,

信封沒有開啟。

“是寫給你的信,我想還是要你自已開啟。”

吳繼戎起身在羅全的攙扶下離開,

一步一步走的極慢。

吳語看著他佝僂的背影,

怎麼老了許多,上次見面還沒到這個程度。

‘爸爸’兩個字還是沒說出口。

許久沒有說過這兩個字了,生疏了。

自已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

算了,

等他下次來,

自已也許下次就能說出口了。

開啟最上面的一封信。

語兒吾孫,

爺爺很想念你,

不知道我的乖孫孫有沒有好好吃飯。

不要挑食,才能長高。

不知道這些字你認不認識,

不認識的話,

可以找媽媽幫忙讀。

......

吳語一封信剛看完開頭,便被淚水模糊了眼睛。

擦掉,會洶湧而來。

感情再也壓抑不住。

淚水不受控制地砸在信紙上,

爺爺將自已的思念傾注筆尖,

有的只是關心。

吳繼戎在車上泣不成聲。

羅全遞給他一張紙巾。

等吳繼戎發洩完,羅全開口。“老吳。”

“我...我沒事兒...”

“庭審結果一個星期前就出了。”羅全知道原則性錯誤不能犯。

“語兒,沒有機會了是嗎?”羅全眼神暗淡。

做了什麼孽啊,一個人都留不下。

“那三個外國人在國內服完刑就會引渡回國,終身禁止進入我國境內。”羅全負責把結果告知吳繼戎。

“刑期多久?”

“兩年。”

“什麼?”吳繼戎瞪大雙眼。

做了那麼多壞事,憑什麼只有兩年。

“語兒呢?她......”

“統一口供說吳語是主犯,證據也都指向了吳語。”羅全不能透露具體細節。

出發前就商量好的,

平時對話有意引導吳語說話思路。

不幸被抓,

那麼太可惜了,

你是替罪羊,

我們是回國就是英雄。

“語兒呢。”吳繼戎想知道吳語的態度。

“吳語認罪。”

一個人的腦子再聰明,也架不住有預謀的多人陷害。

“能活嗎?”吳繼戎承認自已有私心,想要自已的女兒活。

“死刑,緩刑兩年執行。”

(吳語所犯罪行,參加間諜組織,接受組織間諜組織行動。為境外組織竊取,非法提供國家秘密。非法持有槍支,故意殺人,逃跑過程中致3人死亡......數罪併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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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放家,

時隔三個月再次過來,

覺得一切非常陌生,

和上次來完全不一樣,

連門都換了。

“原來的傢俱呢?”閆染問。

“我都扔了。”鄧放聳聳肩膀。

“連門都扔了?”閆染震驚,門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