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帶大老婆去擺攤！

兩套煎餅，這是柳葉和顏玉竹吃的第一頓飯。

小推車裡自帶了幾張，可以摺疊的小馬紮，兩人就坐在院子裡，雖說早春的天氣還有些寒冷，但溫情脈脈，多冷天的都感覺不到了。

柳葉上輩子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不過生在小康社會，一套煎餅果子對他來說沒什麼，但顏玉竹卻吃的極其香甜。

在她眼中，沒什麼比夫君更重要的了！

都說君子遠庖廚，夫君身為讀書人，甘願放下身段給自己做飯，就算是粗茶淡飯，這輩子也知足了！

何況...

這個名叫‘煎餅果子’的美食，實在是太好吃了！

顏玉竹沉浸在歡喜和滿足之中，柳葉卻在心裡暗暗盤算。

“該如何把不讀書的事情跟玉竹說呢？”

這些年，為了供自己讀書，顏玉竹姐妹倆不知吃了多少苦頭，要是知道自己放棄考取功名的鴻志，打算去做生意，還不知顏玉竹會作何反應。

柳葉正盤算著，顏玉竹已經把煎餅果子吃的精光。

他立刻把手裡只吃了幾口的煎餅果子遞過去。

“還沒吃飽吧？把這些也吃了吧。”

顏玉竹這才抬起頭，大著膽子細細的打量柳葉幾眼。

雖說還是很虛弱，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但精神頭比之前好多了。

而且，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更俊美了些。

膽子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想起吃飯前，柳葉說的那些話，顏玉竹不禁有些面頰泛紅。

她眼簾低垂，輕聲說道：“夫君，你的病才好，正是需要養身體的時候，當多吃些...”

這幾年柳家缺衣少食，但他的碗裡，卻從來不缺肉食，顏依依每次出去打獵，都會留下一兩隻獵物，有時候沒打到獵物，顏玉竹則會去集市上，買一些肉食回來，給他補身體。

而兩個老婆自己，卻是從來不沾一口。

這麼些年來，她們已經習慣了...

柳葉心裡輕輕嘆息，她們能習慣，自己可不能習慣。

“放心吧，裡面的食材還有很多。”

柳葉輕輕拍了拍旁邊的小推車，笑道：“以後咱家不會捱餓了，而且，剛才我已經吃過了。”

顏玉竹剛才親眼看到柳葉做飯，知道櫃子裡還存著不少東西。

她看著柳葉又遞過來的煎餅果子，聞著那誘人的香味，微微猶豫後，抿嘴淺淺點頭，接過了煎餅。

“多謝夫君！”

至於院子裡為何會突然出現一輛小推車，這並不在顏玉竹考慮範圍之內。

只要夫君無恙，她才不想管其他東西...

“玉竹，我想了想，這幾年家裡日子過得不好，就算我去街上擺攤賣字，也賺不到多少錢，乾脆就先不讀書了，以後我去朱雀大街上擺攤賣煎餅...”

“等賺夠了錢，就去弘文館報名，有弘文館的名師教導，想必中舉還是不難的。”

柳葉並沒有直接告訴顏玉竹，自己已經徹底扔掉了讀書的打算，打算先給她一個接受的過程。

至於弘文館...

這只是柳葉隨便找的理由。

普通百姓都知道弘文館，天下第一學府的大名。

卻不知道，弘文館只有貴族子弟才能進入...

顏玉竹聞言，也覺得夫君說的有道理。

普通讀書人想要中舉，簡直是難上加難。

這跟刻苦程度，甚至天資是否聰穎，都沒有多大關係。

關鍵在於...

普通人壓根就買不到，跟考試內容有關的書籍！

學問都被世家大族所壟斷，絕大多數的書籍，都只能去大家族開設的私學去讀。

就算偷偷拿到書籍，沒有名師教導，也根本弄不懂學問的真義。

不過...

顏玉竹仔細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夫君，你只需要專心讀書就是，銀子的事情，自有我和依依去解決。”

“明日我就不在那家鋪子裡做女紅了，聽聞錢員外家正在招募繡娘，給他的女兒縫製嫁衣，三個月下來有十幾貫的工錢...”

“十幾貫，想來夠你一年的吃用，至於去弘文館的學費...我和依依再去想辦法！”

這個傻姑娘...

柳葉又是無奈，又是感動。

玉竹啊玉竹！

怎麼才能告訴你，狗日的朝廷要二十幾年後才會重開科舉？

就算當今皇帝是李二，也擺脫不了，世家大族對官場和學問的操控啊！

見顏玉竹已經把煎餅吃完了，柳葉起身說道：“反正已經快到午時了，索性就歇一天，不如去朱雀大街上擺攤，換換腦子，對讀書也有好處！”

但凡是跟讀書有關的事情，都是顏玉竹最關心的。

她從來都不懷疑柳葉的話！

既然去朱雀大街擺攤，對讀書有好處，那就肯定是要去的。

她也趕忙起身，幫柳葉推著小推車，朝著朱雀大街行去。

......

朱雀大街是長安城的主幹道，也是整個長安城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

南邊直通金光門，北邊則是一直延伸到皇宮的大門口，丹鳳門！

從永陽坊到朱雀大街並不遠，半個小時便到了。

足足三百步寬的大街上，人來人往。

整條街都鋪著青石磚，一眼望不到盡頭！

也不知，前隋的楊廣為了修這條路，禍禍死多少無辜老百姓...

小夫妻兩人來到朱雀大街，行人或多或少都會驚歎這小兩口，男的俊美，女的精緻。

不過，卻無一例外的忽視了那輛造型奇特的小推車...

朱雀大街兩旁，擺攤的實在是太多了！

賣湯餅的、賣首飾的、賣胭脂水粉的、賣羊肉泡饃的...

貞觀年長安城的商貿情況，已經十分發達，來來往往的除了普通百姓之外，時常還能見到紅眉毛綠眼睛的異族人！

柳葉剛把小推車停下，就看見一個黑咕隆咚的傢伙，腦袋上頂著個破罐子，從前邊走過。

這兩年長安城比較流行西域貨，在老百姓的眼中，只要跟自己長得顏色不同的，統統都會被歸到西域人的行列之中。

西域人賣的西域貨，那才叫一個地道...

若換成中原人來賣，恐怕都沒人理會。

顏玉竹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她急忙掏出手帕，給柳葉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夫君今日怎麼不去老地方了？”

顏玉竹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以前，柳葉經常來朱雀大街擺攤賣字。

說是賣字，其實跟書法沒多大關係，也就是給不識字的人寫封家書而已。

賣字當然要挑清淨的地方，有需求的人，自然會主動上門。

而賣小吃，自然去選人多的地方。

柳葉笑眯眯的指了指斜後方不遠處，一道巨型大門。

“這你就不懂了，做生意有做生意的門道，你看那裡...其他的我來準備，一會兒你等著收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