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便是山賊,還請趙掌櫃不要聲張。”

趙勝整個人瞬間冰冷,他呆愣愣的杵在原地,整個人全然僵住。

“四位朋友,相逢即是有緣,在下告辭。”

李同舟說完,轉身便走。

杜若三人對著李同舟拱手行禮,唯獨趙勝此時還愣在原地。

而此時李同舟的腳步卻並不快。

因為他在等,也在賭。

賭趙勝之前的愁眉苦臉,是不是因為貨期延誤?

如果是,那他會有兩種選擇。

然後再賭趙勝有沒有膽量叫住自已?

他同樣有兩種選擇。

李同舟選擇向趙勝透露身份,其實便是看中了趙勝會武,他的身體比其他三人魁梧,氣息比三人沉穩,這是基於這具身體的經驗判斷,不知道是對是錯?

李同舟明白在幾重賭博之下,這個機率很低,可是自已都穿越了,試一試也無妨。

畢竟,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商人。

不缺這一單生意。

所以,李同舟速度並不快,但也不慢。

因為趙勝若是要叫,會在自已離開之前叫,如果不叫哪怕自已走到天涯海角他也絕對不會叫。

萬事平常心,便能無得失。

這是李同舟的處事態度,看得開,可是饒是如此看得開,自已上輩子居然還是那麼早猝死了。

所以,圖財害命的還是天天讓自已加班的老闆。

“軍師,我們當真就這樣走了?”

陳信突然湊過來低聲詢問。

李同舟被這小子的稱呼聽得一愣。

發生什麼了?

這個刺頭居然都叫自已軍師了?

李同舟驚訝的瞪著陳信。

陳信臉色微紅,他也不想,但是剛剛的一切都已經讓陳信服了。

不服不行,短短一頓飯的功夫,就讓酒鋪老闆,四個商人齊齊奉為先生。

他腦袋再笨也知道眼前的這個軍師是個厲害的人物。

李同舟看著陳信發紅的臉頰,他搖了搖頭,少年人,臉皮就是薄。

不過,自已多大來著?

二十一。

看來可以多活十幾年。

李同舟還沒就沒聽見趙勝叫自已,他便知道自已賭輸了。

他回答陳信:“不然……”

“呢”字還未出口,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同舟,還請留步。”

李同舟一愣,然後他聽就聽陳信的一聲低聲讚歎。

“軍師真乃神人也。”

李同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不然跟不然呢完全是兩個意思。

這巧合?

好吧,不解釋了,讓這貨腦補吧。

李同舟轉頭對著趙勝拱手道。

“趙掌櫃,不知還有何事?”

趙勝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李同舟的手便問。

“同舟,你剛剛的話可是當真?”

李同舟心中一喜,這機率居然都被自已賭對了。

他點頭詢問:“可是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

“同舟,實不相瞞,是我們的貨期快到了,不知同舟可有辦法,透過雁山峽。”趙勝開口。

李同舟微微一笑問道:“不知趙掌櫃為何會相信我?”

“因為同舟的頭腦,完全用不著透過那樣地方式去換錢。”趙勝回答。

李同舟也是佩服,就因為這個,他居然就敢來叫住自已。

不過,既然他敢,自已自然會給他一個與膽量相匹配的回報。

李同舟開口:“趙掌櫃,實不相瞞,在下出現在這裡其實就是因為尋找客人。”

“什麼意思?”趙勝有些慌。

李同舟回答:“我前不久剛剛收編了一夥山賊,他們坐著寶山,卻不自知,我所謂的客人便是護送你們這些商隊透過雁門峽,賺取一個過路的費用。”

“趙掌櫃是商人,應該明白其中的利益。”

李同舟開口,趙勝聽的愕然。

因為明白雁山峽的地理位置,若是真如李同舟說的這樣,只要有了一個好的開局,那其中利益恐怕大的嚇人。

只是其中的兇險也是極大,比如如何應對官府?

“不知道趙掌櫃可願意當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李同舟笑眯眯的詢問,他將這些告訴趙勝,就是打消趙勝的某些念頭,給他信心。

而趙勝微微沉默,沉吟良久他才抬頭問道。

“螃蟹也能吃?”

李同舟無語,好吧,現在沒人吃螃蟹。

“當然,只看趙掌櫃敢不敢?”

李同舟看向趙勝,趙勝點頭。

“我為何不敢,我與我的三位好友道別,再隨同舟你上路。”

“好,趙掌櫃請自便。”

李同舟點頭,趙勝轉身離開。

陳四海幾乎第一時間貼上來。

“軍師,我們是不是等把他們騙進去,然後……”

陳四海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李同舟無語的回答:“當家的,其實我們不用整天想著打打殺殺,和顏悅色一點,也能掙錢,而且還不犯法。”

陳四海茫然:“軍師的意思是不搶?”

“那也不是,我們不全搶,只搶一點,然後送他們過雁山峽,只有這樣,他們下次再來,便會特地來找我們搶他。”

李同舟笑眯眯的回答,陳四海聽得愕然。

他聽不懂,什麼叫下次再來,還會來找我們搶他?

那人是有病嗎?

李同舟知道跟陳四海解釋也是徒勞,他問陳墨。

“你明白嗎?”

“明白。”陳墨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們父子倆能帶人過雁山峽嗎?”李同舟詢問。

陳墨和陳四海遲疑的點了點頭。

“應該沒問題。”

李同舟嘆了口氣,看他們這沒底氣的樣子,恐怕其中又需要自已發力。

不過,只要打通這條路子,未來這裡將會是自已富甲天下的起點。

李同舟眼中已經滿是期待。

而另一邊,趙勝已經將李同舟的身份與杜吉他們和盤托出。

杜吉胖乎乎的臉被驚的一抖。

“你瘋了,他可是山賊,你敢將自已的全部身家交到他的手裡?”

趙勝回答:“不然呢,如果我這批貨不能送到,我便一無所有了,你應該清楚我那個主家的德行。”

“即便如此,那也不應該冒這種險,你要知道你若是賭錯了,恐怕會死。”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要賭這一把,別忘了,這一趟是我唯一能夠救我爹的希望,只有拿到錢,我才有足夠的錢,給他買藥。”

趙勝回答,杜吉見此嘆了口氣。

他與趙勝是好友,他清楚的知道趙勝家的情況。

貨期延誤,趙勝必定被主家清退,而他的父親也在等著趙勝拿錢買藥。

杜吉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在此分別吧。”

“好,杜兄,若是我有三長兩短,還請你代我為我父守靈。”

“好。”杜吉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

趙勝看向其他兩人:“兩位兄弟,我們就在此地作別吧。”

“我跟你一起走。”另外一個名為武封的商人開口。

“你……”

“別忘了,我們可是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

那人回答,趙勝眼眶有些發紅。

而另外一人猶豫良久,最終對著趙勝拱手。

“趙兄,我們就此別過。”

“好。”

趙勝不會強制要求別人跟他一起走。

因為這一路前途未卜。

他看了一眼武封:“武老大,你還是跟杜兄他們一起離開吧?”

“沒必要,別忘了,我們的兄弟都是軍伍出身,這雁山不是不能闖一闖。”武封瞥了一眼雁山方向眼中滿是鬥志。

趙勝見武封如此說,他便不再多說。

畢竟,以前他們跟武封一起提刀砍大昭軍隊,現在就能提刀砍大昭的山賊,土匪。

他們能有大昭的軍隊能打?